第151章 无声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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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克没有去提起这件事,自顾自的工作着,无视着瑟吉充满挑衅的讽刺,他就像是不断往内里灌气的气球,沉淀的愤怒终究会在有朝一日爆破。
而这导火索便是娜塔莉背脊上的伤痕,原本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布满了狰狞的鞭痕,这种丑陋的伤疤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他头一次主动去找了瑟吉,得到的却是污言秽语跟侮辱。对方仰起头颅睥睨的俯视他,高傲的姿态如同上等人唾弃肮脏般对他满是嫌恶。
他恶心上等人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瑟吉,因为瑟吉出身优渥、健硕俊美,却处处心高气傲、鼠肚鸡肠。
还有部分是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观众们,他们对裘克的表演鸡蛋里挑骨头,分明什么也不懂却还佯装振振有词,似是故意想看他被团长批判后的狼狈模样。
对瑟吉的恨意早已形同海涛巨浪,若非瑟吉阴险狡诈,他又怎会落得这番田地。
他不应该当哭泣小丑、他也不喜欢哭泣小丑。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去找瑟吉理论,结果被瑟吉推翻在地时的愤怒,他的怀里攥着一枚玻璃碎片,对方的言语就如同利刃,在忍无可忍之际裘克终究是暴起。
杀戮的红弥漫他的眼球,腥臭的血液黏附在他掌心的玻璃片上,顺着腕骨一点点滴落在地面,一时间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瑟吉的——他的罪孽残留刺目的瘢痕。
他不曾后悔杀了瑟吉,也不曾后悔烧了马戏团。都说蚍蜉难撼大树、却殊不知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也是另类的解脱。
裘克当时看着瑟吉血肉模糊的脸时,倏然笑了……
他笑得很放肆、也很猖獗,仿佛要把嗓子都笑到嘶哑才肯罢休,笑着笑着眼泪便从眼角流下,滴落在地面不知是谁的血污上混杂一块……
一千个邪念难道不是财富?可以买到捷径,买到黑色的火焰,这火焰在黑夜里是看不见的。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不过是重蹈覆辙。他还是那个色厉内荏的小丑,在无数的沉眠中被梦魇折磨,被耀眼的火芒侵蚀。
这是他的报应,他的劫数。
裘克无法入眠了,他感受不到安全感,一旦阖眸就是险些要醒不过来的深度睡眠,他总能在梦里听见以往观众们的讽笑。
裘克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在迷惘彷徨之余,一封信件出现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他的肉体来到了庄园,肆意的残杀更多人来抚慰掩盖内心深处的腐朽,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的灵魂早已泯灭在舞台中央。
哪怕进入庄园,庄园主为他改头换面,改变躯体抹去皮肤的罪证,篡改他的记忆,这副笑脸面具他也从不摘下,只为敛藏昔日的罪孽与真实脆弱的自己。
或许他真的疯了、也或许只是他为了隐匿痛苦做出的伪装罢了。
他渴望救赎、渴望有人能够让他为之停驻,渴求新生亦或是结束。
他已无药可救,他是肮脏的、是死后会下地狱被撕碎的存在。
于是裘克猖獗的进行屠杀,嘶哑的笑声成了他的标志。他会肆无忌惮的调侃讽刺猎物跟自己的同僚,就好像曾经的瑟吉那样,过着自己所厌恶的生活。
人人都知他的癫狂与残暴,却无人知晓他面具下所埋葬的、血淋淋的疤痕。
裘克早已锐挫望绝,他的神经只需摧枯拉朽便可分崩瓦解。
他不信、也不敢相信……他不想、也不想任何人发觉这个秘密。
……
沧暝的暮色是屏障。
镜中的面容在记忆的描绘下愈渐扭曲,裘克瞳孔缩动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倒影,恍然间那副容貌竟变成了瑟吉血淋淋的笑靥。
还没来得及看清,裘克就应激的挥拳蓦然砸向那张脸,一霎时玻璃突兀碎裂声在窄小的空间中迸发回荡,好似裘克岌岌可危的神经。
望着眼前遍布隙罅的残骸,镜面的裂痕如同蛛网呈放射状弥漫四周,鲜红的血液顺着正中央滑落壁面。
裘克没忍住打碎了那面镜子,玻璃碎渣此刻镶嵌进了他攥紧的拳里,正缓慢的往外流淌血液,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镜的裂痕反射出无数个他,裘克从中看见的是自己眼中的狰狞、恐惧与荼靡。
冷意一点点洇过衣襟,他倏然收回手整个人脱力蜷缩在地,方才狠戾的气势终究消弭于无形。
裘克蹲在角落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锐利的指尖因不断收紧的力度而几乎划破惨白的皮囊,划痕却因屠夫拥有强悍的治愈能力而快速恢复,可即便如此裘克也像是感知不到疼痛般摧残着自己。
他形同癫痫发作的病人,颤栗的身体暴露了他此刻犯怵的恐惧。
泪水再次流落眼眶,裘克瞳孔骤缩却也涣散、抖得像个筛子。无人理解他、无人关心他、无人真心待他。
他是上帝遗弃的残次品、是丑陋肮脏的怪物、是只配被人嘲笑的哭泣小丑。
血液都因这股冷意冻结,他突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喉管被堵塞,连同呼吸都是掺杂着沉闷的压抑感,剧烈的负面情绪几乎要把裘克仅存的意志吞噬殆尽。
眼前漆黑一片,逼仄绝望。裘克悲恸的用掌心捂住发疼的眼,试图堵住那止不住溢出泪水的泪腺。短暂的视线停驻焦距在了掌心的某处,就在这时,裘克微微愣住了。
……那是那个不知分寸的雇佣兵干的,贯穿伤到现在为止疤痕都还没彻底愈合。
无意识间,裘克脑海中糟糕的画面便潜移默化的转变成了萨贝达的面貌,连带着糟糕的回忆也在悄无声息间被驱散取代。
裘克手上紧绷的力度缓缓降低,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恶劣却格外诚恳的臭小子说喜欢他来着……而且还是对着他面具下的脸这么说的,还说了不止一次。
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居然喜欢上一个屠夫、一个游戏中的敌对方。那该死的家伙鬼话连篇,但裘克不否认,萨贝达确实说对了一点。
他们是一类人。
他们都是踽踽独行的流浪者,都是手染鲜血的罪孽之人,都是在死后应该下地狱的存在。
萨贝达见过太多他狼狈的模样,也见过他太多痛苦脆弱的一面……
想到这,裘克默不作声的微微后仰,背脊悄无声息间缓缓松弛的坐了下来,眼中晃动的情绪稍纵即逝。
是啊……那个雇佣兵确实很特殊,萨贝达从没有选择怜悯、安慰他,而是默默无言的坐在他的身侧陪伴他。
这正是裘克最需要的陪伴,也是裘克从不敢多加沉浸的安全感。
他从不需要多余的同情与悲悯,只因他并没有懦弱到需要旁人的可怜来加以扶持。他的骄傲、他的自尊、更甚是他的脆弱……都皆在萨贝达那里保留。
裘克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他同样见过萨贝达脆弱的一面,即便那小子总是摆出一副阴沉的面孔,但对方其实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不知何时,身边早已多出另外的身影——让裘克能够如释重负的身影。
他其实并不喜欢同人过多交流,可面对萨贝达时,他总多出些奇怪的耐心。他竟会期待佣兵的关注,渴求对方的认同。
裘克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掺杂着热意的吻;那个因惧怕他消失而格外用力的拥抱;那个沁凉雨天下裹挟着笑意的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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