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情愿


毛毛的心情不太好。

  任谁被自己的小老婆叫太监心情都不会好,除非确实是个下面没把有心无力的。

  当然,他认为自己只是无心,不是没力。

  他一开始没好意思看,但程宝舟的话越来越过分,最后为了让她平静下来,赞血羽只能按住她比对了一番,还真是一模一样,显然英昙公对于这种微妙的东西的确有研究,但并没有太深入,因此没有特地分出男女版。

  大概最初他只想针对赞血羽一个,程宝舟纯属意外被牵连。

  程宝舟难受极了,捂着脸要哭不哭的,哀叹道:“就算人终有一死,我也不想因为下面爆掉而亡,这种死法真的很丢人啊!”

  赞血羽表情不太好,尤其是程宝舟说出“爆掉”两个字时,她这次消失了两天,而且没有人看见她离开英昙公府,只知道她确实不在院子里。

  为此他特地派人去太素丹鼎阁问了程宝舟行踪,那边表示宝舟姑娘已有一段时[ri]未来,正当赞血羽准备动手搜寻她的行踪时,他那常年待在隐思楼足不出户的义父却突然通知了一声,程宝舟在他那里。

  名义上是说在指点程宝舟修炼,但赞血羽根本不相信,在此之前他很确定两人从未会面过,而作为英昙公膝前长大的孩子,他非常清楚义父对于女[xing]的排斥程度。

  最初他以为义父是因为自己容貌过盛,时常令周围的异[xing][jing]神恍惚,同时也不情愿她们成天犯浑,才将英昙公府打造成一座几乎完全被雄[xing]气息覆盖的堡垒。

  直到后来,他听见琦君郡主抱怨了一句自己的侍女总是待不长久,老是换来换去,赞血羽才发现不是她们待不长久,而是当她们克制不住盯着义父看时,义父的面上就会出现少许变化。

  他的眼角会下意识轻微[chou]搐,眉毛一点点挑动,并不起眼,仍旧是美得惊心动魄,让女子为他神魂颠倒,甚至连一些男子也会因此着迷。

  但赞血羽知道,这是义父极力忍耐的结果,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于是后来他发现那些偷看义父的侍女都消失不见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

  自从发现了这件事,赞血羽又察觉到了一些细节,虽然义父看起来对自己的女儿很好,时常叫去谈话,吃穿用度更是无一不[jing]致,可义父却从来没有像正常的父亲一样抱抱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摸过。

  从来没有。

  所以在他突破化气境之前,赞血羽一直以为琦君郡主其实不是义父的亲生女儿,然而因为功法所致,随着境界的突破他惊讶发现琦君郡主确确实实和英昙公有着血缘关系,他们是真的父女。

  于是那一刻赞血羽收敛起了所有的心思,他老老实实不再关注这些可能会触怒赞青的事儿,即便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却闭[kou]不言,也不去探寻。

  即便如此,他也非常清楚,义父绝对不会好心到去指点一个没见过的姑娘,他没有一巴掌拍死程宝舟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眼见

  程宝舟心情很是糟糕,

  他克制不住问:“这种事就真的这么重要么?我一直很担心你,

  幸好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否则……”

  否则赞血羽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坚持了,他大抵会因此走上毁灭的道路。

  程宝舟不知他心中所想,神情痛苦道:“当然重要啊,我可以不做但我不能做都做不了,而且我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机制,是里面不能塞东西还是我不能高那啥啊!万一以后我起了心思整了个小玩具,结果下一秒爆体而亡,那我多冤啊!”

  赞血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面上浮现羞意,无措道:“你真的很想要吗?”

  “我原本是不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强迫不准后突然超级想,甚至看见你都想撅一下,话说回来你家义父其他不好说,脸是真的赞啊,仔细一看……咦,我发现你和他长得有些像。”

  她伸手摩挲他的五官,指尖拂过他的面庞,奇怪道:“真是稀奇,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看起来眉眼有几分相似,难道说男人也有那种待一起久了会越长越像的说法么?”

  不是穿着上的相似,毕竟英昙公喜着白衫,而赞血羽的衣服以黑[se]和深红为主,英昙公束发时一丝不苟,而赞血羽在闲暇歇息时喜欢将他那一头茂密的乌发散开。

  但偏偏程宝舟就是觉得他们长得像,只是比起义父的风情,如今的他还很青涩。

  就是不知道英昙公白衫下的躯体是否如自己的义子这般健美,赞血羽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从程宝舟的眼中看见了一种他感到陌生但并不反感的东西。

  或者说因为对方是程宝舟,所以他情愿。

  他说:“你是被我连累才遭此难,于情于理我该补偿你,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试探这枚符印的底线……发作也有一个过程,我会及时停下。”

  大抵每个人都有一种叛逆心。

  越是压制,越是逆反。

  又或许是脑子确实被那惊鸿一瞥迷得不太清醒,等程宝舟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点下了头。

  ……

  叶渡正在听秋姑娘弹琵琶。

  秋姑娘不仅功夫[jing]湛,而且博闻强识,虽覆有面纱但仍谁都能看出她的美貌,那双含着忧愁与怒火的水眸几乎能让大多数的男人为此心醉。

  最初叶渡认为她出身不凡,其涵养气度绝非普通家庭能养出,而她不经意流露的一些观念也印证了这一点。

  与她一路行来,叶渡发现秋姑娘侠骨柔肠,她对遭遇困境的人总愿意施以援手,面对饥寒[jiao]迫的贫民时也抱有同情怜悯之心,愿意亲力亲为去帮助他们,虽然有时候她糟糕的金钱观念会引来麻烦,但总体而言她行事有分寸,并非毫无选择去帮助别人,善恶分明。

  所以再三考虑之下,即便有时叶渡觉得她真是麻烦,但因为她的坐骑是匹罕见的天羽青马,不仅奔跑时迅疾如风,而且还能低空飞行——他厚着脸皮蹭了秋姑娘的坐骑,作为回报路上秋姑娘因为自己的善心和美貌多次被恶人盯上时,叶渡

  都会机敏出手,帮助她渡过难关,几次下来让她很不好意思。

  于是出于回报的心态,她开始指点起了叶渡的修行,教给了他一些[jing]妙的招式,告诉他灵应境运用灵气的窍门,甚至提点了突破化气境时要注意的地方。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亲近不少,秋姑娘忍不住吐露了自己的愁绪,原来她此番进京是为了自己那背信弃义的未婚夫,对方竟然擅自找女人还大张旗鼓带回家门,简直就是将她的感情和面子踩在脚底碾压。

  更加可气的是,当她因此生气时家里人竟然劝她想开点,为了家族的利益,她需要学会忍耐。

  但她越想越气,也难以接受自己的一生要如此憋屈,于是一人独自离开了家,不再像以往那样总是有侍女跟随,她决定前往玉京城去和未婚夫说个清楚,然后——

  “我要参加青云盛会,靠自己的力量被选拔到上界,我要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听从家族的安排待在后宅憋闷忍让度过一生。()”

  “()”

  叶渡说了前往玉京城寻找青梅一事,但他没有说出那个抓走青梅的恶人是赞血羽,他自觉秋姑娘对于自己的未婚夫还心存幻想,此起自己这个外人定然更相信对方,未免出现意外,还是先隐瞒吧。

  心地善良的秋姑娘果然谴责起了那个恶人,同时也为叶渡难过:“如你所说,那位恶人家里背景深厚,以你灵应境的修为……即便去了恐怕也没什么希望。”

  少年只是摇头,没有言语,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秋姑娘的同情心

  ()  又泛滥了(),

  “Θ(),

  我不该因我那未婚夫就斥责天下的男子,你的坚持让我敬佩,这一路上若不是有你相助,我都不知道会遭多少难,才发现一直以来自以为的坚强独立根本经不起外界的风吹雨打,虽然如今我与家里闹翻,但若是[ri]后有能够帮你的地方,尽管开[kou]吧。”

  火光燃烧,许是悲从心来,秋姑娘抱出了一把琵琶拨弄起来,她指法[jing]妙,[kou]中轻唱故乡阿部南州的歌谣,而叶渡钻进睡袋听了一会儿,没有音乐细胞的他听不出好坏,只希望秋姑娘唱唱就赶紧停下吧,有这[jing]力明天可以多赶会儿路。

  她便是和自己的未婚夫闹掰,还能去参加青云盛会,未来前途无量,而他的阿舟却不知生死,两人将来是否能重聚还是未知。

  如今还要被迫听着这哀思如[chao]的琵琶小曲,叶渡心情更沉闷了,许久才沉沉入睡,一会儿梦见昔[ri]少女笑如灿阳,牵着他说着往后的美好生活,而一会儿又梦见她只身步入黑暗,无论他在后面怎么追逐呼喊都没有回头。

  而他所不知的是,在即将抵达的玉京城,此时他心心念念的阿舟却[chou]了一[kou]气,她身子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自己的手,指缝间却残留了几丝乌黑的卷发。

  她突发奇想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才艺?”

  “什么?”赞血羽没跟上她的思路。

  “就是类似弹琵琶、吹笛子之类的才艺,不过看你这副模样多半没接触过,以后若有闲暇我推荐你去学学,不光是为了陶冶情[cao],我觉得你还蛮有天赋的。”

  直到此时他才微微抬起头,无意识用指腹轻轻擦过下唇,也没有在意自己被薅走几根头发,看着指尖垂落的水珠,眉眼间的青涩已然淡去了几分。

  不知为何,程宝舟觉得他和赞青看起来更相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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