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羊腿烤好，稳婆生怕皇上又抢着端进去，便主动接过羊腿，沉着一张脸进了产房。温易棣、关山月、许为民眼巴巴地看着稳婆走了进去，小声嘀咕道：

  “咱闺女倒是没像你当初那样，疼的大喊大叫的。”

  “她怎么可能不疼，就是强忍着罢了。”

  温易棣听着他们俩的话，并没有跟着说些什么，只是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衣袖，努力克制着手上的颤抖。

  屋内，许世欢早就馋烤羊腿这一口了，闻到这香味儿顿时有了些食欲。她吃上几口，就要停下来强忍一波剧痛。原本打算简单吃上两口，竟然生生用了半个时辰。

  待她吃饱喝足，整个人片刻也不敢松懈，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那稳婆见她这副模样，知道许世欢快扛不住了，及时开口道：

  “呼气的时候，尽量把速度放慢，这样可以让疼痛减少些。”

  这么做的效果，对如今的许世欢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可她依旧乖乖照做，没有发出一点儿多余的声音来。

  在此期间，稳婆几次过来检查她的身子。起初，许世欢还觉得羞涩不适，到后来，她自己都麻木了，再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反应。

  “你们几个，快去烧热水，准备剪刀。”

  “你们几个，把参片拿回来备着。”

  一瞬间，整个许府就忙碌起来。看着丫鬟在房里进进出出，温易棣整个人瞬间担心到不行。还是许为民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温易棣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皇上，您都在这儿守了快一天了，赶紧回屋歇歇吧。这烧水仅仅代表快要生了，离真正生还要挺长时间呢。”

  温易棣稳了稳身子，轻声开口道：

  “爹，世欢她怎么一声不吭啊？她是不是忍得很痛苦？”

  “唉……”

  许为民心里的担忧不比温易棣少，可他年轻时经历过关山月生许世欢，知道如今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反应，因此表现得比温易棣坦然的多。

  他长叹一口气，将温易棣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同他并排坐下，一起在门外守着许世欢。

  “啊……”

  这时，压抑的喊声从产房里传了出来。那声音沙哑而又带着些许颤抖，发出声音的人显然已经克制到了极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房门内，许世欢早已大汗淋漓。稳婆怕她咬伤自己，只能让她咬着一块柔软的帕子。听见她口中终于发出了喊叫声，稳婆罕见地没有开口阻拦，而是看着她认真道：

  “您再坚持一下，就快到生的时候了。”

  许世欢感觉自己腹中像是有一柄大锤，一下一下重击着她的肚子，恨不得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通通锤出来。

  直到她再也控制不住，感觉一阵猛烈的便意席卷而来，才听到一旁的稳婆开口说道：

  “可以用力了！”

  话音刚落，许世欢便开始用力，像是要把自己腹中的一切通通排出去。她绷紧了身子，拼命使出全身的力气，直到浑身颤抖，直到再也坚持不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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