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冬一笑：“不知道去哪了，她说一会儿回来。”

“你怎么不跳舞？”段炼为马冬倒了一杯啤酒。

“兄弟我不会啊”

“艹，有什么会不会的。搂着就行，连动都不用动。”段炼道，“毛毛，一会儿，陪你马哥跳两曲。”

毛毛说没问题，但是这会儿她要去趟卫生间。

段炼看着离开的毛毛，对马冬道：“这逼，和陪你的那个一样，保准又去串台了。”

“啥是串台？段哥！”

“这帮逼，为了赚钱，同时陪好几个客人，挨地方串。”

大半瓶“轩尼斯”已经见底，段炼把铁听啤酒拉开，又一轮觥光交错开始了。

马冬和段炼住进“天都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

两人分别洗过澡之后，躺在了各自的床上。

“段哥，给小姐的小费也太贵了。让她们白吃白喝的，咱们啥也没干，一人就三张‘蓝精灵’，那个妈咪还特么嫌少，你又给她加两百元！还有那小男孩，就跑了两趟腿，你就给一百元？”

段炼不以为意：“太正常了。牛逼的客人有的是，还有给几千的呢。这地方，就这样！你想想，洗手间里的清洁工每天都能赚一两百元小费，别说这些小姐和服务生了。兄弟，你不是要和我谈正事儿吗？说吧。”

“你不困吗，段哥？”

“没事儿，我每天比这睡得还晚呢。”

马冬认真道：“前进村的庞虎让我给弄明白了，他下决心按我说的路子走。”

“啥牛逼路子？说说。”段炼急着问道。

马冬便把如何说服庞虎先把家里的剪纸作拿出来找专家鉴定评估，发动广大妇女剪纸，最后再通过旅游公司找外贸订单以及筹建“前进村民间剪纸艺术博物馆”的事儿，通通说了一遍。

“这主意太牛逼了！兄弟，你这一整，咱哥俩的成绩可就大了！”段炼兴奋地坐了起来，身子靠在了床头上。

“段哥，光有成绩不行，咱得要实惠啊！”马冬也坐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您的人脉广，得帮助庞虎找专家，最主要的是帮助他找旅游公司要外贸订单，姓庞的一个土包子认识谁啊？这事儿咱帮他做了，能白做吗？”

“牛逼，太牛逼了！这都是小菜！”段炼把十个手指交叉起来，不停地搓着。

“段哥，您如果没时间，我去跑也行！”

“行，到时候我把所有关系介绍给你，你去跑吧。”段炼道，“哎，兄弟，你刚才说的筹建‘前进村民间剪纸艺术博物馆’的事儿，究竟是咋回事儿？”

马冬说，让庞虎筹建一个‘前进村民间剪纸艺术博物馆’的目的，就是既符合局里‘调研、采风要出成果’的精神，又可以让前进村把剪纸艺术进行展览以招揽旅游团进而扩充赚钱的旅游项目。

“太牛逼了，兄弟！你这是既有成果，又有潜在的利益啊！你回去和庞虎说，等他的博物馆建成后，我让我家老爷子去剪彩。”

“段哥，您的老爷子是谁？”

“我爸是主管文教卫生的副·省·长黎明天。能给村里的一个博物馆剪彩，够牛逼吧！”

难怪这小子是从“省长楼”里走出来的，还没等人问，自己就说出来了。

马冬兴奋道：“太牛逼了！”

“老爷子总说我不务正业，没出息。”段炼道，“这回我也让他看看，咱这事儿整得有多牛逼！”

还没等马冬搭茬，段炼又道：“兄弟，哪天我把你领家去，你和老爷子把咱们的打算好好跟他说说，但是，一定要具体可操作才行！”

“没问题！”

马冬又在心里说：今天赚大了，既喝了花酒又可以攀上大官，这才叫牛逼！

马冬回到前进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正打开暖壶盖准备倒杯开水喝之时，庞虎推门走了进来，道：“哈哈，兄弟，进城回来了，事情办得挺JB顺利吧。”

庞虎原本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烟的，现在改成了用拇指和食指拿烟，原来，手里增加了一个黑色的烟嘴。

“老大，为了你的事儿，再费劲兄弟也得全力以赴啊。”

马冬把庞虎拉到椅子上坐下，继续道：“关于为你找有关方面专家的事儿，已经基本落实，下周就把他们请过来，到时候，你把家里的剪纸准备好就行了。”

庞虎低着头欣赏着自己手中的烟嘴，大秃脑壳油光铮亮。

“那些玩意是现成的，可以随时让他们看。兄弟，订单的事儿怎样？”庞虎的眼睛里全是期盼。

马冬喝了一口水，道：“老大，你也太性急了，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啊，咱们首先得过作品这一关，如果专家们的鉴定评估结果，对你家的宝贝持肯定意见，咱再进行下一步。现在八下还没有一撇呢，咱找那人干啥？又花钱又搭人情的，兄弟说的对吧。”

“对对，你说得很有道理！嘿嘿。”庞虎的右手在自己的秃瓢上拍了一下。

“对了，兄弟，一个多小时前，乡政府的文教助理孔繁宏来了，说他代表牛书记给你送来一些东西。在我办公室放着呢，走，你去取过来。”庞虎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庞虎的办公室地上，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纸壳箱子，庞虎招呼过来在村委会做杂活的老鲍头，让他把东西搬到马冬的房间里去。马冬阻止说，不忙，先打开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再说。

老鲍头帮助马基将纸壳箱子一一打开——日用品：香皂、肥皂、洗衣粉、洗发精、护发素、牙膏、牙刷、毛巾、洗脸盆、电动剃须刀；吃穿用品：各类时令水果、午餐肉罐头、火腿肠、方便面、拖鞋、袜子；待客用品：香烟、白酒、茶叶，等等。

最让马冬高兴的，是那台二十一寸“牡丹牌”彩色电视机。

“呵！好家伙，乡里对你真重视啊！就是送来晚了点。”庞虎坐在办公桌前，把两只脚抬起交叉在办公桌上，口气里充满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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