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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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癜?什么是紫癜?”刘叔有些懵,活了五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病。
“紫癜就是紫斑,一种皮下出血。”白苏看向程冬冬,“可知道这个?”
程冬冬点头,“中医内科学有学的,《医宗金鉴》里说皮肤出血曰肌衄,《外科正宗》也有说感受四时不正之气,郁于皮肤不散,结成大小青紫斑点,[se]若葡萄。”①
“我们老师说一般分为过敏[xing]紫癜和特发[xing]血小板减少[xing]紫癜,过敏[xing]的还分了好几种,小孩子很常见的。成年人也有,大部分是免疫力方面导致的血小板减少。”②
“那我这病该怎么治?”刘叔是挖[cao]药的,会自己治风寒上火之类的病,但不会治疗紫癜。
“免疫力在咱们中医来说就是禀赋不足、[yin]阳不和、脏腑功能失调等气虚、阳虚问题,所以还是得从这方面入手。”程冬冬说完看向白苏,邀功似的问道:“对吧师父?”
白苏笑着嗯了一声,“那你给刘叔把脉看看,开什么方子。”
“诶。”程冬冬立即帮刘叔把脉,脉搏细细长长的,软趴趴的,感觉像没吃饱饭似的,“脉细无力,气血不太好。”
脉细无力大多是温病,就是气血引起的各种问题,程冬冬又细细感受了下,好像右关脉尤为明显细,“右关脉是脾和胃,是脾胃引起的?”
白苏听着他小声嘀咕,转头让何信也试试,何信也感觉脉象细细弱弱的,但更多的就摸不出来了,不过他学着师爷以前的样子,观察着刘叔的脸,刘叔面[se]苍黄,神疲乏力,于是又问了问他的症状,听到他说食[yu]不振后也推测是有脾胃方面的问题。
白苏点头,“你们俩最近也在互相把脉看经方,你们俩自己开开药试试看?”
程冬冬按照自己的脉象情况开了归脾汤,方子是按照自己背下来的,何信也用了归脾汤,两人大差不差吧。
白苏重新给刘叔把了把脉,脉象细弱无力,确实有脾胃方面的症状,不过她还根据脉象推测出刘叔半个月前染了风寒,“你风寒还没好彻底,手脚有点凉。”
“对,八月去山里挖[cao]药时淋了一场雨,又可能是不小心弄伤了手,回家后烧了好几天,这两天还有点咳嗽。”刘叔轻轻咳了一声,喉咙上还有点痰。
白苏看脉也差不多,感冒发烧是诱因,主要还是在于脾阳肾阳都不足,于是就用归脾汤加减配方,另外还加了少量紫[cao],紫菜有毒,过量会对肝脏有影响,但用得恰到好处就能除菌抗病毒、消除紫瘢。
白苏写好药方递给程冬冬去抓药,两人对着药方一顿研究,“明明是同一个基础方,但师父开的看起来就更好。”
“慢慢来,你们好好学以后也会[jing]通的。”刘叔以前也常来医馆卖[cao]药,经常看到白苏跟着老白医生身边学把脉、开方、抓药的,那时候她还没这两人年纪大。
程冬冬笑着应是。
给刘叔开完药,差不多就是晌午了,挂的号已经看完,白苏便回后
院去准备午饭,
何信和程冬冬两个则去清洗送来的药材,
全部洗干净后再切段晾晒到院子里。
晌午阳光很好,万里无云。
院子里里外外都晒满了[cao]药,一进入医馆就闻到新鲜[cao]药的味道。
午后过来针灸的突发[xing]耳聋的阚秋闻着浓郁的药味,觉得脑袋晕晕的:“白医生,你这儿药味怎么又更浓了?”
“医馆里的药味不浓就是假药了,等会儿出去就好了。”白苏给他针灸,“你这两天觉得怎么样?”
“我耳朵能听清楚一些了,但还是有点耳鸣。”阚秋觉得可能还要多针灸几天。
白苏仔细帮他针灸,“这个疗程针灸完应该就差不多了,再把剩下的药喝完就好。”
“我也这么想的。”阚秋说话间手机忽然亮了一下,他打开看了看,有些犹豫忐忑地对白苏说道:“白医生,我认识一个人,她患有梅尼埃病,也是耳朵不舒服,旋转[xing]眩晕、耳鸣、耳闷反复发作,你能帮她看看吗?”
白苏打量起他,见他提及时声音是上扬的,“女朋友吗?”
“不是。”阚秋红了脸,不是女朋友,但确实喜欢她。
“她没有挂到号,但今天提前过来了。”
白苏笑了笑,“你让她过来吧。”
“谢谢白医生。”阚秋以为白苏不会同意。
白苏也是看眼缘、看心情,反正自己的医馆自己说了算,她小等了片刻,阚秋说的女孩子就过来了,瞧着不到三十岁,乌黑头发随意披在肩头,衬得秀气的脸更加温婉了。
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给人印象挺好,白苏给这女孩子把了把脉,脉弦滑而数,舌红苔黄腻,心中痰火雍阻,“最近很上火?”
“最近是挺上火心烦的,还有点恶心想吐。”王婉婉最近工作繁忙,身心疲劳,忽然就感觉头晕耳鸣了,去医院检查说是梅尼埃病,“最近有在用倍他司汀、糖皮质激素之类的药物,但没有很好的效果,反而觉得右耳听力明显下降了一些。”
医生说实在不行就做手术,切断前庭神,但她查了,失败率挺高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手术。
王婉婉在和阚秋聊天时得知他也患上突聋,两人一起吃药治病关系就近了许多。
前几天阚秋说想来找中医试试效果,她怕没效果就没过来,但看他针灸两次后听力就恢复了一些,立即坐不住的匆匆赶了过来,“白医生,医院的医生说梅尼埃综合症无法完全根治,用药只能控制晕眩,但我们中医传承千年,博大[jing]深,应该有法子的对吧?”
“从你脉象辩证来看,平时饥饱劳倦,损伤了脾胃,聚湿生痰,痰火上扰至耳。”白苏告诉王婉婉,“清阳不升,浊[yin]不降,养养脾胃。”
王婉婉听不太懂,只抓住了最后一句,“我脾胃确实不好,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冰咖啡续命。”
“生冷伤脾胃,脾虚百病生,你脾胃积寒,津[ye]失和,自然会上升影响到耳朵。”白苏看尼埃综合症
状的病因也是淋巴水肿、积水导致的,描述方式不一样,但殊途同归,“先给你针灸,再给你开药方。”
白苏给王婉婉针灸了百会[xue],百会[xue]治头晕目眩效果最好,另外再针灸了其他耳[xue],针灸结束后王婉婉就惊喜发现晕眩好了许多,“我觉得好多了。”
“有效就好。”白苏又给王婉婉开了温和脾胃清、降浊逆的药,“明天继续过来针灸。”
“诶。”王婉婉扭头看向阚秋,眉眼弯弯,温柔如[chun]风,“那我们明天一起过来?”
“好啊,你想上午来还是下午来?”阚秋拿出手机和她解释,上午下午各有一个时间段是统一针灸的,其他时间也可以来,但就是会耽搁白医生的工作,“我们上午吧,早点针灸完还可以去附近山里、河边转转,他们好多人在山上捡蘑菇。”
“好啊,听你的。”王婉婉也跟着阚秋一起预约了明天早上的针灸。
阚秋又说:“我住的民宿还不错,应该还有房间,你要不要一起住那儿?房子后面有一片果林,里面好多石榴。”
王婉婉点头,“等下去看看。”
一旁的白苏听着两人的互动,又看到阚秋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幅度,哎呀,年轻人呐。
她收回视线,刚一转头就恰好看到檀越坐着轮椅迎着光过来,阳光落在他白皙脸颊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白苏眉梢一弯,朝檀越打了声招呼:“你过来了?”
“阿姨在研究新小食,我给你送来。”檀越将腿上放着的盒子放到白苏身前的桌上,“院里的石榴结得好,放坏了可惜,阿姨就做了石榴布丁。”
白苏看着盒子里装着六小杯石榴布丁,最底下用鲜红的石榴汁打底,中间一层白[se]的牛[nai]布丁,上面再铺上一层石榴布丁,上面还放着几颗新鲜石榴点缀,红宝石一般,还散发着淡淡香甜。
程冬冬凑了过来,“哇,这也太好看了吧。”
何信也是眼前一亮:“檀先生,你家阿姨怎么什么都会啊?”
“学了就会了。”檀越拿起铺满了石榴的一个布丁递给白苏,“尝尝。”
白苏接过满满的一杯布丁,拿起银[se]小勺舀了一勺放嘴里,入[kou]Q弹嫩滑,酸酸甜甜,味道还挺好。
她想和檀越说味道不错,抬眸间恰好对上檀越温和柔软的视线,如同窗外温热的阳光照落下来。
白苏心底跳了下,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刚才的阚秋的眼神,她忙扭头看向已经结伴离开的阚秋和王婉婉,两人说说笑笑的,脸上都带着相似的笑。
“不好吃?”檀越询问。
白苏收回视线,迟疑的又看了檀越一眼,看他神[se]如常后莫名的松了[kou]气:“没有,好吃的。”
“檀先生,我们也觉得很好吃。”何信和程冬冬喜欢得很,还想再来两个,“小师姐,你还要吗?剩下的我们分了?”
白苏看了眼剩下的三个布丁,将第四个递给檀越,“你送过来的,再不吃就被他们俩分掉
了。”
檀越拿起干净的银[se]小勺,尝了尝阿姨的手艺。
“剩下两个你们吃。”白苏将剩下的推给何信两人。
“诶。”两人又各自拿了一个,高兴地捧着去另一边吃去了。
白苏捧着石榴布丁,有一[kou]没一[kou]的吃着,“你的膏药是不是快用完了?”
檀越颔首:“今晚用完就没了。”
“那得重新做一些,现在你后腰恢复了一些知觉,止疼化瘀的药得多加一点了。”白苏吃完布丁,起身去后院里取药材。
檀越也跟去了后院,走到院里时发现院子里晒满了药材,他的轮椅没办法穿过去,只能停在屋檐下的空地上。
余光看见旁边的[cao]药,顺手帮忙翻了翻,翻[cao]药时又顺手将里面误入的野[cao]扔了出去,一切都做得较为顺畅。
端着杯子进去清洗的何信恰好看到檀越扔东西,立即上前:“檀先生,你在扔什么?”
檀越看着地上的叶子怔了怔,“抱歉,我.....”
何信捡起看了看,和簸箕里的药材不一样,“啊,是野[cao]啊,肯定是程冬冬切药材的时候没注意。”
“野[cao]?”檀越看着自己丢出去的几片叶子,是野[cao]?他怎么做到刚好捡出野[cao]的?
“檀先生你运气真好,随便捡捡都捡出了野[cao]。”何信又扔掉了几片野[cao],随后同檀越竖起大拇指。
“什么野[cao]?”装了一篓子[cao]药出来的白苏只听到何信在说什么野[cao]。
“就是檀先生......”何信刚想说檀越捡野[cao]的事情,外面就传来程冬冬喊白苏出去看诊的声音,“师父~病人找你。”
白苏见有人找自己,没再追问何信,将篓子里的[cao]药递给何信,“去泡好,晚上给檀先生做膏药。”
“哦。”何信抱着药篓子进制药房去泡药,等泡上出来又看到檀越扶着额头,“檀先生你头又痛了?我去叫小师姐。”
“没事。”檀越阻止他,忍着胀痛的脑袋,“麻烦推我回去。”
“噢噢,好。”何信连忙推着檀越回了隔壁,[jiao]给护工后折回医馆里。
白苏看他一个人进来,有些诧异,“檀越呢?”
“檀先生好像有点头疼,我送他回去了。”何信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有些[cao]心起来,“小师姐,檀先生头疼连你针灸也没办法吗?”
白苏怔了怔,“他又头疼了?”
“对啊,刚才瞧见他揉着太阳[xue]了。”何信小声说着,“檀先生这病没法好了吗?”
“他最近后背恢复一些知觉,是疼得比较明显。”白苏也不知檀越是什么缘故,明明脑中淤血已经散了,怎么还会疼?
对上檀越,治愈率超高的白苏都有点不自信了,他是她开医馆以来遇见最难治的病人了。
“我晚点去问问。”白苏收回思绪,继续给眼前的病人看诊,来的是个中年男人,患有酒[jing][xing]肝炎,是患有肾炎的张继秋介绍他过来的。
张继秋
如今吃完了三付药,肾炎的情况有所好转,已经过来复诊过,他听说后也找了过来,“白医生,我现在还不算严重,就是有点腹胀、恶心、呕吐的情况,其他倒是还好,医生让我戒酒和用护肝的药物,说是轻症可以逆转。”
“但我喝了三十年的酒,真不是一天两天能戒掉的。”郑大龙很无奈,“我看张继秋现在都有所好转了,我这种你应该也可以治吧?”
“我只是喝酒,也不[chou]烟,那些人天天[chou]烟都没得肝病,我就完事下班二两酒咋还得肝炎呢。”郑大龙觉得命运真不公平。
白苏轻声说:“这说不好,我给你把脉看看情况。”
有些人虽然爱[chou]烟,但他没有[yin]虚血亏淤浊等问题,就不容易生大病,有些人什么都不碰,五脏六腑功能失和就容易生病。
白苏帮郑大龙把脉,脉濡,浮而细软,左关尤为细弱,且有实证,另外舌苔白腻,有明显的食[yu]不振等情况,肝虚湿浊内阻于脾胃,“你运气还挺好,及早到医院发现了,要是真等到肝衰就完了。”
郑大龙笑着说对:“也是运气很好。”
“我之前老恶心难受,一直觉得是胃不舒服,所以去检查胃,结果检查发现是酒[jing]肝炎导致肝肿起来顶到胃了。”
“有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肝脾本身有湿热,堆积在里面,自然会难受。”白苏拿出银针,“先扎针,再开药。”
郑大龙没有意见,早就听张继秋说白苏针法了得,“扎吧。”
“撩起裤腿。”白苏给郑大龙扎了大腿内侧的明黄[xue]、明黄[xue]、其黄[xue],专门平肝熄风、调理脾胃,对肝硬化、肝炎、消化不良、白细胞症等病症效果都很好。③
值得一说的是这个[xue]位也对梅尼埃病头晕、帕金森、舞蹈病也都有一定效果。
白苏给郑大龙针灸完,他就觉得心[kou]的恶心好了许多,“白医生,我好了?”
“哪有那么快,有时间天天过来针灸。”白苏提笔给郑大龙开了小柴胡汤,里面加减了一些药材,对肝炎效果挺好,“你先吃三付,恶心呕吐完全止住后再换药方。”
“那我明天再过来。”郑大龙从隔壁县城开车过来也就两小时,离得不远,而且家里是开小超市的,时间也宽裕,“明天我就点预约针灸就行了吧?”
“对。”白苏将方子递给他,转头开始叫下一个病人,病人刚进来外面就传来求助声音,“白苏,能[cha]个队吗?我家孩子忽然不好了。”
白苏朝外看去,是巷[kou]餐馆老板夫妻俩,他们抱着五岁的儿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白苏和已经坐下想治腿的病人说了一声,便去查看孩子的情况,小孩身体不由自主的弓起来,两脚时不时的摇动,像是[chou]风了似的。
餐馆老板朱冲问白苏:“白苏,我儿子是不是羊癫疯了?”
“不是。”白苏注意到小孩不是在[chou]搐,身体是弓着的,像是非常僵硬,没有发热,也没有出汗,这症状有些像刚痉。
旁边等着的病人瞧见后
说道:“有点像脑膜炎。”
这个病人大概六十来岁(),
?[((),
年轻时在医院工作过几年,见过有因没有疫苗而得了脑膜炎的孩子,症状就有些类似。
老板娘江眉第一时间觉得不可能:“脑膜炎?我家孩子打过疫苗的。”
病人说道:“有可能疫苗没起作用,你赶紧送医院吧,这病发起来很严重的。”
“还能没有作用?”江眉困惑的看向白苏,“白苏,我家孩子真是这个病?”
白苏颔首,“我瞧着是刚痉,也就是脑膜炎。”
“那病不是会发烧吗?我家孩子没发烧。”江眉说着孩子的情况,“他就是觉得浑身疲惫,没什么力气,中午从学校回来后连午饭都没吃,就一直躺着睡觉,等我们忙完收拾好厨房,他就这样了。”
“只能说还没变得严重。”白苏摸着小孩的脉象,脉浮数,[kou]渴咽痛,邪犯卫气,“之前是不是生病发烧了?”
“对,七八天之前感冒了。”江眉连忙说道:“当时去诊所打了一针就退烧了,回家后一切都很正常,今天忽然就这样了。”
白苏又问:“之后就没出汗了是吧?”
江眉点点头,“没错,之前发烧汗也不多。”
“这么说吧,如果感冒发烧了,你身体一出汗,很快就能好,如果没有出汗,把汗憋在身体里反而会高烧不退,甚至出现更严重得情况。”白苏顿了顿,“之前病好都是假象。”
“我就说这几天他出去玩怎么都没怎么出汗,我还觉得不出汗不用换衣服,可以偷懒一会儿了,没想到......”江眉懊悔至极,自己要是多注意一点,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对了白医生,早上孩子起来说有点疲倦,不想去学校,我以为是他偷懒,脑膜炎就是会没力气对吧?”
江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下午还想赶儿子去学校,可他一直昏睡着不动最后才放弃的,“我差点害死他。”
“别着急,我开一副药。”白苏直接开了一个葛根汤经方递给何信,“赶紧抓一付熬出来,大火。”
与此同时,白苏拿出银针给小孩针灸百会、风府、大椎等[xue]位,扎下去一分钟小孩角弓反张的情况就缓和了下来,身体还有点僵,但在扎针后的十五分钟内慢慢柔和下来。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江眉夫妻俩看着没再弓起身体的儿子,缓缓松了[kou]气,“白苏,他好了。”
白苏重新给小孩把了把脉,浮细的脉稍微有力了一点点,但外邪还憋在胃里的,需要葛根汤将其泄出去。
恰好这时何信将第一道药熬了出来,小心端着送了出来,一路上不停的吹着气,尽量让葛根汤凉下来。
白苏闻了闻碗里的药,时间短了一点,药效差了点,但还凑合吧:“喂给他吃。”
江眉拿着勺子舀起汤,一边吹一边喂,花了几分钟才全部喂了进去,喂进去二十分钟后,小孩儿身体开始大汗直冒,两分钟后衣服都湿透了。
朱冲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放到儿
() 子的后背处,“他出了好多汗。”
“出汗是对的,将风邪泄出来就好了。”
白苏说着又给小孩把了把脉,脉象已经逐渐恢复正常,脉软而快速,“差不多了。”
江眉松了[kou]气,轻轻拍拍儿子的胳膊,“迈迈?”
一直昏睡的小孩迈迈这时也睁开了眼睛,有些疲惫地说着:“妈妈我饿。”
“饿了啊?妈妈给你买面包。”江眉让丈夫去隔壁小卖部买点吃的过来,朱冲买了[cao]莓三明治和一包牛[nai],[cha]好吸管后就递给儿子。
迈迈这会儿有力气了,捧着牛[nai]和三明治大[kou]大[kou]的吃了起来。
旁边几个等待的病人都亲眼见证了他从昏迷不醒到恢复食[yu],两眼放光的看向白苏,“白医生,你太牛了,简直就是神医!”
白苏谦虚说道:“没那么厉害,就是刚好对症了而已。”
“你太谦虚了,我觉得你比网上说的厉害多了。”病人直接称呼白苏为白神医,“你也太牛了,网上那些人竟然还说你是徒有虚名,我看他们各个都是眼瞎。”
“有些人还说不来,不来正好,我们才能挂到号。”
“你想得美哦,我蹲了两天才抢到今天下午的号,愿意来的人可多了。”
“白医生这儿的病人就没断过,我觉得说不来的和来的都不是同一批人,真正想看病的人根本不会被网络那些不好言论影响。”徐小明这会儿才过来针灸,听到大家这么说也[cha]了几句话。
白苏喝了[kou]水,朝带着墨镜的徐小明开了句玩笑:“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针灸?错过时间得等明天了哦。”
徐小明连忙道歉,“我中午说午睡一会儿等两点过来的,结果一觉睡到了四点,白医生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行吧,再给你一次机会。”白苏取出银针,“今天觉得怎么样?”
“我在室内可以不用戴墨镜了,室外还是得戴上才行。”徐小明取下眼镜,眨巴着眼睛说道,“也不能直视阳光。”
抓完药的何信和程冬冬也过来观摩,一人手里拿了个小铜人:“正常人也不能直视阳光啊。”
徐小明看着两人手里都拿着银针,总感觉随时要扎自己几针:“你们别这样,我看着害怕。”
“别害怕,我们不扎你,我们就观摩观摩。”程冬冬坏笑着拿着银针在徐小明面前晃悠了几下,让你前几天还怀疑我师父!
老实本分的何信没有吓唬徐小明,就看着小师姐的动作,学着往小铜人身上扎,平补平泻,轻轻捻转刺激经络,“冬冬,我扎一下你的睛明、太阳、风池?”
程冬冬默默移开了一点,“......你是不是想谋财害命啊。”
何信小声说道:“我们互相练习嘛。”
“我觉得咱们还是先练习扎脖子以下吧。”程冬冬不想让何信扎自己的脑子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毕竟下半身扎瘫痪了师父能补救,眼睛扎瞎了就真的没办法了。
白苏含笑听着两人的对话,几人感情倒是越来
越好了。
给徐小明针灸完,差不多已经到六点,白苏看挂号的病人都看完了,外面也没有急需过来看诊的人,于是就收拾收拾准备关门。
刚准备关门,白苏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律师打过来的,他说警察已经抓到了那两个收买王强的人,两人都是无业游民:“那个叫方小勇的人的确和方大力属于隔了三房的亲戚,但方小勇说是看不惯你搞营销、害人才这么做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白苏好笑:“这话谁信啊?”
律师:“调查到钱是他自己的,没有其他直接证据证明是方大力做的,而且方大力最近几天在国外。”
处处都很合理,却处处都违和,白苏轻声对律师说道:“不如直接找找方大力和杏林堂的问题吧。”
“可以。”律师顿了顿,“你之前说不追究王强,那我就只做其他几人、以及那些无良媒体的起诉书了。”
白苏说好。
挂掉电话,程冬冬好奇,“师父~这件事到此就结束啦?”
“没有直接线索,暂时先这样,其他律师会处理。”白苏发消息给老黎打听沈氏药行和杏林馆的事情。
“什么都[jiao]给律师真好,不用自己出面。”程冬冬觉得师父也挺厉害的,“换作是我,我估计还得去网上吵一通,师父就不一样了,直接把所有人都告了。”
“有什么可吵的,解释又没用,反而伤肝。”白苏不是擅长争执的人,这种事情就[jiao]给专业的人处理好了。
程冬冬想想也是,“那我也看了。”
“我也不看了。”何信也附和了一句。
白苏不解的看向两人:“你们俩还在看?”
程冬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怕人家误会我们医馆,影响咱们的[kou]碑。”
白苏点点头,“那你解释了,故意抹黑的人改变[kou]碑了吗?”
程冬冬沉默了片刻,然后摇头说没有。
“明明都反转了,有些人还在玩梗、还在坚持中医无用的认知。”
“所以说啊,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病人,他们就是故意恶心人的,真正的病人才不会人云亦云的去附和。”白苏觉得没必要和这种人解释什么,她的[kou]碑都是病人们带来的。
何信想起崔非妈妈以及其他几个病人的评论区,在这些人的评论下绝大部分都是好的,“好多人还是帮咱们说话的。”
“不过还是不多。”程冬冬听着隔壁王婆婆他们的动静,“要是王婆婆她们也会上网骂人就好了。”
“想啥呢,可比老太太们气得高血压。”白苏让两人别再多想,等着收钱就是。
律师晚上就将起诉书写好递[jiao]法院了,要求道歉和赔偿,直播造谣几人以及剪辑一半做噱头的无良媒体也收到了消息,一脸苦状,一个小医馆竟然会起诉?还请的是顶级律师?
以前遇到的人都是气得哭,然后网上发声澄清,之后他们可以引一[bo]热度,之后对方要是出什么事也和他们没关系,是
他心理问题,
反正最后还能再吃一[bo]人血馒头。
这个小医馆竟然没有注册账号澄清,
甚至连个公关文都没有,直接就发传票,要求赔偿名誉损失一百万,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白苏在药王谷待久了,[xing]子也平和,处事方式自然也很温和,就普普通通起诉一下就好了。
“活该!”古月早就看到了关于医馆的新闻,明明已经有了真相,但这些媒体为了赚钱却完全没理会没道歉,反而置顶引来更多话题度,“真是大快人心!”
“我得去转发一个。”古月用自己几十万的账号将被人透露出来起诉消息转发了出来,另外还单独做了一个视频推荐白氏医馆,之前怕引来黑粉中伤医馆,但现在医馆看已经火了,发一个也没关系。
古月发了出去,直接光明正大的推荐:“需要中医的可以去哦。”
她朋友梨子的甲状腺结节好像小了一点,因此也转发了一下,“推荐。”
原本就去过医馆的古月粉丝在评论区嗷嗷叫:“你们几百万粉丝的人就别推荐了,我已经挂不到号了!!”
“挂不到号+1,腰椎滑脱急需小白医生救命。”
......
白苏并不知道律师效率那么快,还在网上引起了一[bo]热度,她此刻正在给檀越针灸。
皎皎月光下。
白苏坐在檀越身侧的位置,为他针灸脑后的[xue]位,乌黑的短发间,隐约可见淡淡的淤血。
白苏扶着他的额头,用了最细的银针小心翼翼的往后脑处扎,“疼了就说。”
“还好。”檀越抬眸看着身侧的白苏,月光落在脸上,颀长睫毛落下一层厚厚剪影,绯红嘴唇微抿,神[se]严肃,瞧着好像她也很疼似的。
“是我疼。”檀越忍不住出声。
“......”白苏闻言笑了起来,“我知道啊,只是觉得我这个大夫医术还是差了一点,你疼了这么久,我却一直没法根治。”
檀越让她不要妄自菲薄,“已经很好了,是我这问题太奇怪了,每次疼了就会做梦。”
白苏好奇问道:“你做梦做什么了?”
“很模糊,有些记不清了。”檀越恍惚好像梦见白苏了,但好像又不是,梦里的人穿着奇怪的白衣。
“好吧。”白苏叹了[kou]气,如果师兄在,大概早将他这个疑难杂症治好了,“你是我开医馆以来治过最难治的病人了。”
檀越闻言笑着说了一声抱歉,“慢慢来便好,我不着急。”
门[kou]的宁助理叹了[kou]气,老板你可别为了多和白医生相处就不想恢复了啊。
白苏听到叹气声,扬起眉梢:“你不着急?我看宁助理急得要跳脚了。”
“我不急,我是愁好多蚊子。”宁远连忙否认,还用力拍了一下胳膊证明一下自己说得是真的。
白苏笑着嗯了一声,“晚上蚊子是挺多的。”
她转头看向檀越,刚想说可以包一点驱蚊包挂门[kou],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老黎发来的消息。
白苏打开看了看,看完后眉头微蹙,沈家是靠治风湿起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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