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学士正是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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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和宇文弼将这门亲事报给了杨广。
杨广先有些惊讶,得知是宇文弼的孙女点名要与李玄霸结亲后,他笑得前俯后仰:“没想到你居然会教出如此孙女?”
宇文弼道:“臣是对她太宠溺了些。臣的孙儿刚离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孙女的请求。”
杨广对宇文弼的恶感不是太深。他一直针对的都是高颎,宇文弼是和高颎走得近,又太爱进谏,所以惹了他的厌恶。
比起在朝中声望过重的高颎,宇文弼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臣。若不是宇文弼和高颎是挚友,杨广也不会针对他。
高颎和宇文弼都退去修书,杨广松了一[kou]气,虽对高颎仍旧忌惮,但对宇文弼已经不在意了。
宇文弼退出朝堂中枢后,他那一家在朝堂上已经没什么得用的人,仅靠“宇文氏”这个姓氏让人高看一眼。李玄霸和宇文弼的孙女结亲,在杨广看来是宇文弼的孙女高攀了。
只是儿女亲事最主要还是父母之命,李渊已经和宇文弼说好了,杨广便没有拒绝。
他之前说了,如果李渊和窦夫人选好了,就让他直接赐婚。现在他虽觉得这门亲事委屈了李玄霸,但也不好违背金[kou]玉言。
只是之后,他将李渊留了下来,问道:“朕知道李三郎的谨慎,不愿意娶家世太好的妻子。但宇文弼的孙女空有门第,父兄无一有能力。你是不是太委屈李三郎了?”
李渊叹气:“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大德听闻宇文小娘子心仪他,就一[kou]答应了这门亲事。他好像很得意。”
杨广一愣,继而失笑:“这是个什么道理?”
李渊道:“就是很得意啊。”
杨广扶额笑道:“没想到大德还有这一面[xing]格。”
李渊道:“大德虽在外表现得很早[shu],但内心还是个孩童。不过臣认为宇文小娘子确实不错。不知道谁嘴碎,说得谁嫁给我家大德,很快就会守寡似的。听闻陛下要为大德说亲后,不少人家如丧考妣,哼。”
杨广脸[se]一沉:“还有这事?”
李渊道:“臣明白他们心疼自家女儿,但大德心高气傲,若娶个不愿意嫁他的高门贵女,将来夫妻二人说不定成为怨偶。宇文小娘子虽家世差了些,但就凭她心仪大德,臣和臣的夫人就觉得这孩子很好。”
杨广想了想,叹气道:“说得是。以大德才华,不需要丈人家扶持,娶个对他有感情的女子,比不情不愿嫁进来高门贵女好。”
杨广虽贵为皇帝,自己不讲什么情爱,但偶尔也会称赞一下世间真挚的感情。
如果没有充沛的感情,杨广就写不出来一手好诗了。
李渊笑道:“是这样,为人父母,还是盼着孩子平安快乐,其他的都是其次。”
杨广道:“听你这么一说,朕也觉得这宇文小娘子确实很适合大德。”
杨广在心里叹息,皇后的打算是白费了。
杨广让萧皇后为李玄霸张罗妻子的
时候,
萧皇后立刻就问萧家要名单。
只是因为李玄霸病弱的名声,
萧家不愿意让族中家世良好的女子与李玄霸婚配,萧皇后为了说服家族花了些时间,谁知道被宇文弼捡了漏子。
萧皇后得知李渊和窦夫人已经定下了婚事,委婉地想让杨广帮忙推一推。
但杨广听了李渊的话后,心想如果是自己,在不在乎妻子家世的前提下,也乐意选一个心仪自己的人。
如萧家那样推三阻四,想着就膈应。
杨广又找来李玄霸,询问李玄霸的意见,想看李玄霸的笑话。
李玄霸得知李渊给他编的“得意”后,嘴角微[chou]。
李玄霸老老实实回答道:“臣不是得意,只是觉得很有缘。”
李玄霸将当年宇文弼在龙舟上因为孙儿与自己一样先天病弱,所以移情自己,对自己多加照顾的事告诉了杨广。
“之后臣与宇文老师的孙儿通过信,宇文小娘子就是由此知道的臣。”李玄霸道,“待老师来我家说亲时,臣才知道当初宇文老师给臣的药[cao]茶是宇文小娘子所配。”
杨广唏嘘道:“如此巧合?”
李玄霸点头。
杨广笑道:“世间男女多为盲婚哑嫁。能在成亲之前就有缘分相连,这岂不是上天注定的姻缘?难怪你一[kou]答应。”
李玄霸虽目前对未来妻子不可能有什么感情,但杨广如此说,他的脸上也不由有了一些热意。
看着李玄霸不好意思的模样,杨广对李玄霸招了招手,让李玄霸坐在了他身边。
杨广道:“皇后想让你与萧家结亲,还让朕做主。但以朕看来,萧家既然看不上你,连皇后亲自说亲都推三阻四,那你还是别和萧家结亲的好。快快长大,为朕做事,将来好让萧家后悔。”
听着杨广这略带促狭的话,李玄霸心情有些古怪。
杨广现在是纯粹以长辈的身份对李玄霸说这番话。
人[xing]真的很复杂。在与杨广的相处中,李玄霸多次萌生“隋炀帝这个人还蛮好的”的想法。
只是这想法就是一瞬而已,不会影响李玄霸的决定。
李玄霸道:“不只是萧家,母亲为我的亲事焦头烂额,碰了不知道多少次壁。将来侄儿肯定会让他们都后悔。”
杨广拍了拍李玄霸的脑袋,鼓励道:“好志气!”
李玄霸挤出一个傲气的笑容。
今[ri]杨广没有召见李世民,只单独召见了李玄霸,都没人帮李玄霸配合演戏。
杨广道:“听太子说,你与齐王走得很近。他最近可是真改好了?”
李玄霸琢磨了一会儿,从杨广的语气和神情中猜测,杨广现在没有猜忌齐王,是真的关心这个二儿子。
李玄霸叹了[kou]气,道:“齐王殿下一直很好,只是对人太好了,不愿意怀疑身边人。以侄儿看来,齐王殿下那些风评都是齐王府一些仆人的错,可齐王殿下就是不愿意处置身边人。”
齐王当然不是
无辜的,但对着齐王的亲爹,李玄霸当然不会说是齐王的错。
杨广颔首:“没有识人之明,这是大忌。”
李玄霸道:“不过身为齐王殿下的朋友,还是很喜欢齐王殿下这样的[xing]格。被齐王殿下护在身后真的很开心。”
杨广失笑。他敲了敲李玄霸的脑袋,道:“油滑。”
李玄霸摸了摸脑袋,笑道:“护短既是齐王殿下的短处,也是齐王殿下的长处。”
杨广笑道:“这倒是。他这一点很像朕,可惜不成[shu]。”
李玄霸好奇道:“齐王殿下身边的事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中,为何陛下不帮齐王殿下剪除身边不好的枝丫?”
杨广叹气:“朕是想让齐王自己成长啊。再等等看,若他还继续这样幼稚,朕就出手了。”
杨广又问了李玄霸一些课业上的事,夸赞了李玄霸的学问。
李玄霸说好奇大隋域外的事后,杨广便让李玄霸拿着他的令牌随意行事。
杨广想着李玄霸之前说以经商的名义打探海外的提议,让李玄霸自己看着办,需要什么就向他支取。
杨广道:“若朕在外巡游,你可直接去寻太子或者齐王。”
他想了想,道:“还是寻齐王吧,给他找点正事做。”
李玄霸笑道:“陛下既然同意,到时候臣若动静大了一些,陛下可要护住臣。”
杨广哈哈大笑:“朕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不点,能闹出多大动静。”
杨广给了李玄霸许多赏赐后,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亲自为李玄霸和宇文小娘子赐婚。
杨广还首次当众提起了“天子门生”的概念,说李玄霸也是他的弟子。当李玄霸和宇文小娘子成亲时,他会亲自为宇文小娘子添嫁妆。
萧皇后叹息不止,忍不住派人抱怨了娘家人一番。
萧皇后很了解杨广,她看得出来,萧家这样消极对待她为李玄霸提亲,皇帝可能认为萧家这不仅仅是看不上李玄霸,也是违背他的命令。
萧皇后对弟弟萧瑀的夫人道:“等着瞧吧,你们肯定会后悔!”
萧瑀听闻此事后,对李玄霸很是好奇。
不知道李玄霸究竟有何能耐,居然哄得陛下如此重视他。
不过好奇归好奇,萧瑀还是很庆幸唐国公府自己识相,去寻了个空有门第、家世普通的女子给李玄霸做妻子,没有让他们这些高门大家为难。
李玄霸再厉害,活不到长大有什么意义?高门大家中父亲身居高位的适龄女子可不多,每个人都很重要。又不是小门小户,还需要赌什么有潜力的人。
李玄霸的婚事风[bo]终于落幕,他的名声也随着此次婚事风[bo]再次传遍天下。
连江都都知道了李玄霸深受皇帝喜爱。万氏的娘家来了人抱怨万氏,为何不告诉他们此事,江都万氏有适龄女子。
万氏叹气。
自己进了唐国公府,唐国公府怎可能让江都万氏的女子给子嗣当正妻?窦夫人虽温和
,这一点也绝对不会妥协的。
只是万氏不明白,为何窦夫人不在窦氏中寻人。
事后李渊也询问窦夫人此事。
窦夫人叹气:“你当我没有寻吗?和萧氏一样,家境好的他们不愿意,家境差的我不乐意。我家大德万般好,哪能让人挑来挑去?还好我没松[kou],宇文小娘子多好啊,能看到大德的优秀。”
李渊已经被窦夫人“洗脑”,对宇文小娘子也赞不绝[kou]:“没错,宇文小娘子眼光真不错。”
……
“看,全是邀请你去赴宴的。”李世民把请帖排了一排,“你现在真是太出名了。”
李玄霸瞥了一眼请帖,道:“你想去哪个?”
李世民笑得咧出两排雪白但有缺[kou]的牙齿:“都想去!”
他陪着李玄霸在家里待了这么久,已经憋得心慌了。
李玄霸道:“那就依次去。”
李世民惊讶:“你还真的都去啊?”
李玄霸点头:“我们二人已经九岁,还有官职在身,可以露露脸了。”
李玄霸最近苦学诗歌,若只是普通飞花令等作诗,他能应付过去。
现在宴会没有不连诗的,不过宴会上的诗都不会看韵律,所以很好应付。
比如飞花令,就是先确定某个字眼,然后按照顺序联诗。如飞花令的主题是“月”,李玄霸正好排第三,他就需要写一句第三个字是“月”的诗句,韵律什么的是不讲究的。
这样的联诗就是李杜来了也不可能做出名句,所以李玄霸不用担心。
之后李玄霸可以在主题合适的时候,拿适合的诗句来巩固自己的诗人人设。不需要拿全诗,一两句即可。
若让他表现才艺的时候,他就作词。
现在词还在[cao]创阶段,他把词牌什么的固定,就变成了当时第一词人,人设就立好了,就等着不得志的文人墨客自己来投靠。
虽然李玄霸才九周岁,对外称虚岁十岁,但他有了官身,又已经订了亲,在外会被人当做成年人看待,可以去装[bi]了。
李世民笑道:“好,那你要保重什么,可别在宴会上生病。游戏[jiao]给我,作诗[jiao]给你!”
李玄霸:“嗯。”
李世民伸出拳头,与弟弟碰拳。
唐国公府的双生子又要扬名了!努力!
李玄霸说要出门赴宴,第二[ri]就出门了。
他首先去的是齐王杨暕的曲水流觞宴会。
杨暕来到了洛阳,刚“解禁”就忍不住举办宴会。李玄霸当然要首先给这位表兄面子。
杨暕亲自在门[kou]来迎接李世民和李玄霸。
他看着李世民背上的弓,打趣道:“怎么,你还自带弓,怕本王这里的弓不合适?”
李世民道:“弓还是用惯了的好。等我再厉害些,才能什么弓都能用。”
杨暕道:“听说你弓箭很厉害,有唐国公几分真传,本王特意在[she]箭上多准备了些彩头,
看你能得到多少。”
李世民摸了摸鼻子,得意道:“不只是[she]箭,什么投壶,马球,我全都行!”
杨暕看了一眼李世民的小胳膊小腿,嫌弃道:“投壶和[she]箭就罢了,马球?你这小短手能够得到地上的球吗?”
李玄霸道:“齐王殿下可以让我二哥骑驴……哎哟。”
李世民抬脚踹了弟弟一下。
杨暕大笑。
杨暕的高傲众人皆知,他居然亲自去迎接李世民和李玄霸两个孩童,让勋贵子弟很是惊讶,对李世民和李玄霸又高看了几分。
杨暕将李世民和李玄霸带进宴会时,众人纷纷见礼。
李玄霸和李世民还礼的时候,将这些人的名字在心中过了一遍。
这些勋贵子弟大多籍籍无名,只一人引起了李玄霸的注意——薛收。
薛收见李玄霸视线投过来,友好地对李玄霸笑了笑:“李秀才可是有什么要指教的?”
李玄霸摇头:“只是仰慕薛公才名,听到薛郎的名字,有些惊讶罢了。”
薛收并不意外,道:“家父也常称赞李秀才。”
薛收的父亲是大隋最著名的诗人薛道衡,虽他已经过继,但仍旧称薛道衡为父亲。
薛道衡在南北朝到大隋这一段时间的诗名,大概和盛唐时李杜的名声差不多,可以说是力盖群雄,公认当世第一诗人。
他的[xing]格也和李白差不多,甚至比李白更恃才傲物。
杨广曾把薛道衡当做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但薛道衡总懒得应付杨广,最后杨广“因爱生恨”,连罪名都懒得找,赐薛道衡自尽。
薛收因此发誓不仕隋,最后成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
哥的下属,李玄霸又见到了一个。
李玄霸看重的人,李世民就会礼遇。就像是李世民“一见如故”的人,李玄霸都很尊敬一样。
“薛公?难道是当世第一诗人,司隶大夫薛公?”李世民赶紧拱手道,“三郎,这可是你一直想拜访的人。”
薛收忙回礼:“若李秀才想要拜访家父,家父肯定很高兴。”
薛收这句话不是客气。
薛道衡此人,是高颎的“迷弟”。他也正是死在这件事上。
杨广原本就不满薛道衡,高颎死了几年了,薛道衡还在念高颎的好,说朝堂若是有高颎在会如何如何,杨广便动了杀心。
裴蕴投杨广所好,帮杨广给薛道衡编织了一个“论其罪名,似如隐昧;源其情意,深为悻逆”的罪名。
杨广十分高兴地称赞裴蕴这个罪名编得好,“公论其逆,妙体本心”,便以这个罪名将薛道衡下狱,[bi]其自尽。
裴蕴这个首创被北宋苏辙学去了,诬告章惇“虽罪名未著,而意有不善,辄不可留”。南宋秦桧帮两位前辈提炼了观点,“莫须有”。
李玄霸知道薛道衡会被杨广用“莫须有”的罪名杀掉,当然不会主动接触薛道衡。
不然以他和李世
民那高颎弟子的身份,早就在薛道衡府中来去自如了。
或许是因为高颎没死的缘故,薛道衡虽然仍旧恃才傲物,一副文人尖酸刻薄的习气得罪了不少人,但居然给杨广写了几篇歌颂的诗赋,哄得杨广心花怒放,现在又有想要提拔薛道衡的意思。
李玄霸进宫伴驾的时候,杨广主动和李玄霸说,李玄霸的诗才不错,该多和薛道衡学习。若能学得薛道衡一二皮毛,将来在诗赋道路上会受益无穷。
杨广都这么说了,李玄霸就不躲着薛道衡了。
薛道衡什么的无所谓,薛收还是很有本事的,可惜武德七年就病逝了。
薛收今年才十六岁,正是鲜衣怒马少年郎,脾气很是开朗直爽。
李世民和薛收说笑了几句,这两人就勾肩搭背,一同约去投壶。
至于李玄霸。他这个闷墩子在二哥开始发挥恐怖的社[jiao]能力时,就只需要在一旁当挂件。
李玄霸很好奇地观察薛收。
薛收在历史中是个谋士和谏臣的形象。在魏徵归唐太宗所用前,规劝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别喜欢奢华的宫殿,阻止李世民游猎无度的都是薛收。
李玄霸翻看到薛收生平时曾好奇地想,若是薛收没有早逝,魏徵还能不能成为唐太宗唯一的镜子。
唐太宗对薛收也很怀念,当皇帝后感慨若薛收还活着,“中书令”这个位置该薛收来坐。“中书令”就是唐初的宰相,房玄龄和杜如晦坐的位置。
因顾忌薛道衡,李玄霸原本没打算提前接触薛收。
今[ri]既然有缘见了,他就光明正大地观察这位后来居上,明明是被房乔举荐,却差点跃到房乔头上先当宰相的人。
李玄霸以为薛收身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又是直谏之人,一定是一个文质彬彬,十分沉稳可靠的书生。
但薛收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和九岁的二哥勾肩搭背,投壶的时候大呼小叫,投中了就鼓掌叫好,没投中就跺脚摇头,和街上见到的斗[ji]遛狗的子弟没什么区别。
李玄霸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了。
“阿玄,你也来!”李世民把箭塞到在一旁发呆的李玄霸手中。
李玄霸活动了一下胳膊,道:“如果我没投中,可不要笑话我。”
说罢,他一支箭直接贯穿了壶的把手。
薛收正想说“肯定不笑”,李玄霸投出“挂耳”后,他的话堵在喉咙里,差点没憋岔气。
杨暕走过来,好奇道:“本王听父皇说,大德你[she]箭几乎[she]不到靶子上,为何投壶如此厉害?”
李世民笑道:“阿玄不是准头不好,是拉不开弓。投壶不需要多少力气,他可不会输给谁。”
李玄霸白了李世民一眼,又是一支箭从手中投出,挂在了壶的另一个耳朵上。
李世民鼓掌:“又是贯耳,连中!再来!”
杨暕道:“还有两支箭,若都能投中,本王就豪饮一坛!”
投壶输了要喝酒。若宾客都投中了,就等于主人家输了,由主人家喝酒。不过有些宾客不喜喝酒,就改成作诗。李世民和李玄霸年幼,自然不会喝酒。
投壶是主宾依次投,每个人四支箭,杨暕已经喝过一场。
李玄霸道:“齐王殿下,你还是少喝些吧。你明明可以投中,非投壶外去,这是故意想喝酒吗?”
说罢,他两支箭连续投出,再次分别投入了壶的两边“耳朵”中,不仅“贯耳”,还“全中”。
杨暕大声呼好,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有勋贵子弟好奇道:“李三郎投壶这么厉害,最难的‘骁箭’也能投出来吗?”
李玄霸摇头:“我力气不够,投不出来。”
骁箭就是将箭投入壶中弹起后,又落入壶中。李玄霸那力气,是不可能把弓箭弹起来的。
有人嗤笑道:“听闻李三郎病弱,原来真的连骁箭都投不出。”
李玄霸看向嗤笑他的人。
杨暕也将冷漠的视线投了过去。
那人迎着齐王不悦的视线,也丝毫不惧。
已经和李世民混[shu]了的薛收,在李世民和李玄霸耳边小声道:“那是楚国公幼弟杨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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