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缓缓醒来，觉得浑身都没有气力，而且身体的某些东西好像不见了，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回想之前跟安远山的争执，她好像流了很多血，眼前一片都是红色。

　　她惊呼，“孩子。”

　　欧阳城听到声音，抬起头望着她，她在他眼中捕捉到沉痛，冰冷瞬间漫过了她的身体，“我的孩子没了，是不是？”

　　欧阳城将她抱在怀里，有些哽咽着道：“念念，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是，可是我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苏念念唯一剩存不多的气力好像都被抽走了，只是重复地说，“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欧阳城也很难受，但除了这样抱着她，他想不到其他可以安慰她的方法。

　　雷霆等在外面，欧阳城出来时好像瞬间苍老几岁似的，他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城，不要这样，打起精神，念念还需要你照顾。”

　　欧阳城勉强扯给了他一个微笑，不过笑得比哭难看，雷霆看了心里也不舒坦。欧阳城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沉声说：“雷，我真的很担心，念念失去了孩子之后，会离开我……”

　　苏念念已经沉默了大半天，但是欧阳城知道她心情不好，就由着她去了。

　　下午，苏念念忽然伸手拉过欧阳城的手，欧阳城看着她，脸上笑着，以为她终于愿意搭理他了，但苏念念将手摆在了他的手心里，一松，一个硬的金属圈跌在了他的手心里，冰冷的温度，他想到了那是什么。

　　脸上的笑容褪去，放开手心，果然是之前那个戒指，上面的钻石还闪着光芒，可苏念念却觉得它的闪烁好像刀锋那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城心里一颤，迟疑地问。

　　苏念念脸上平静无痕，“城，你放我走吧，孩子已经没有了，你之前说的那个理由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欧阳城苦涩一笑，握住了戒指，“不，我不答应，念念，你为孩子的事难过我懂，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们是我不对，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的。”

　　苏念念摇头，喃喃地道：“不，不会有了。我们结束了，早就应该结束了。”要不是有那个孩子的羁绊，他们早就该分开了，但现在孩子没有了，他们也该回到原点了。

　　“不会结束的，丫头，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结婚吧，你喜欢哪个国家，什么样的婚礼我都可以给你？”欧阳城语气里面的急促，好像急于捉住什么，可苏念念却一脸平静，他有种无力感。

　　“欧阳城，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结婚。”

　　欧阳城再也受不了了，他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苏念念，眼神里透出几分寒冷，语气低沉说：“要是我硬是不放呢？”

　　苏念念就知道他最后一定会耍出威胁这一招，可是世界上懂得利用威胁手段的人并不是只有他而已。

　　“你不得不放，要是你不希望我死的话。”她语气极轻地说出这句话，却在欧阳城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头，他上前握住了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苏念念脸庞泛着微笑，“我说，我会死。你要是不肯放我走，我也许明天就会死在你面前，不要以为你时刻找人看着我就可以，你知道的，之前我可以选择不醒过来，现在我也有一百种你不能控制的方法寻死。”

　　她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刀那般刺进了他的心窝。是的，他知道，只要她想死，他是没有办法可以阻止她的，难道他可以静静地呆在一旁，看着她生命流逝吗？

　　不能的，他做不到。忽然，欧阳城就知道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能艰涩地说：“好，我答应你。”

　　苏念念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整颗心都在颤抖，但这就是她要的答案了，不是吗？可为什么她的心还在生生地犯疼呢？

　　苏念念休养了几天，身体好转，基本可以出院了，这几天欧阳城也每天来看她，但并不会好像之前那样几乎全天都在这儿，白天只是待一会儿，深夜的时候会待得似乎要长一些，只不过那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只有偶尔意识模糊间还是见到了他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她收拾好行李，欧阳城办好了所有出院手续之后进来，苏念念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这几天好像憔悴了不少，整个脸颊都瘦削了几分。

　　她忍不住问：“公司最近很忙吗？你看起来似乎瘦了很多。”

　　欧阳城听到她的话，好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可脑子转过来之后立刻捉住了她的手，半是痛苦地问：“难道你还会在乎吗？”他眼睛盯着她，好像想要从她眼中求证些什么，但只在她眼眸了看到了害怕，倏尔无奈地放开了手。

　　苏念念抽回手，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的存在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多煎熬，也许结束了对我们都好。”

　　欧阳城挑眉。讽刺地笑着说：“煎熬，你为什么就不懂什么对我才是真正的煎熬？”他每天只能控制自己深夜来看她，就怕会刺激到她。

　　可是想她，又不能一直呆在她身边，怕自己放不开手，这才是真正的煎熬。也许，这样的煎熬还有持续很长时间，例如一辈子。

　　苏念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欧阳城帮她拿了行李，两人走出医院。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苏念念在车上问。

　　欧阳城侧过脸回答说：“回家，我家。”

　　苏念念明显不悦，“我们说好了，你放我走的，我不要回你家了。”她很明确地拒绝说。

　　欧阳城微微叹息，板着脸，他就知道她肯定不愿意的，所以早就安排好了另外一个住处给她。“小黄，我们去公寓那边。”

　　“公寓？”她不解地问。

　　欧阳城点了点头，“是，公寓，我替你安排的新住所。”

　　苏念念终于见识到这个公寓了，一百多平米，装修的精致程度并不亚于他之前郊外的别墅，很明显这个他另外一处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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