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以牙还牙
陆芷沅问了庄烨和向菱如何,又问宫里这几日可有何事发生?
管事道:“除了皇后娘娘还带着诸位贵人,在仙都宫为民祈福,其他的没有听说。”
关羽舒不逗庄宜了,起身问道:“韩王殿下呢?”
“没有听说韩王殿下的消息。”管事回道。
陆芷沅不再问,让他等一会儿,进去给祁渊写了封信,出来交给管事,让他亲手交给祁渊。
一时货物卸完,管事带着王府的人赶回上阳。
陆芷沅见日头晴好,带着庄宜到街上转转。
杜县染上瘟疫的人不多,又有许子昙的药,后来再无人因瘟疫而死,加之安阳郡主在城中,百姓安定下来,街道两侧的店铺都开着门,街上也有百姓走动,只是都听从官府之令,买完各自所需之物就回家,不在外头逗留。
庄宜曾跟随顾月澄和陆芷沅她们分药给百姓,不少百姓已认识她。她本就是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又心怀百姓,百姓甚是喜爱,才走了小半截路,几个卖吃食的店铺老板就出来往她手里塞各种吃食,她吃得不亦乐乎。
“你少吃点,不然晚上做了好吃的,你就吃不下了。”陆芷沅道,把她手里的吃食给了听夏拿,只给她留了几颗栗子。
关羽舒偷偷从听夏手中拿了两颗栗子吃,一面纳罕道:“阿沅姐姐,这都十来日了,你说陛下为何还不定韩王的罪?”
“不知道,许是有些地方尚未查清吧。”陆芷沅应道。
关羽舒想起管事的话,笑出声来,“想到那个赵良娣,这些时日都得进宫陪着皇后娘娘诵经,我就高兴得忍不住要笑,也不知她难不难受?”
赵雪樱非常难受,难受得要死。
每天早起赶往禁苑,跪一日,还得喝着参汤吊精神,双腿如千百根银针扎着,每日回到王府,都是连翘和青叶扶着才能进去。
不仅如此,有一日来了个高僧,楚后请他为诸皇孙算命,高僧算出她的属相和庄宜庄烨相冲,楚后立刻下懿旨,不许她再靠近庄宜庄烨,其他女眷背地里说她是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又想克储君的嫡女嫡子。
赵濂因科举一事把楚魏都得罪了,魏贵妃也顺势拉踩,她故意在人前叮嘱魏令娴,不要让赵雪樱靠近魏氏的孩子,让赵雪樱被众女眷孤立。
半个月后,朝廷终于宣布瘟疫消除,赵雪樱松了一口气,以为磨难终于结束了,但结束祈福时,楚后让宫人给众女眷每人一碗汤药,说是众人辛苦了,给大家补补身子。
她特意端起一碗,把赵雪樱唤到跟前,温颜笑语:“赵良娣,你在晋王府尽心尽力地照顾世子,世子娇贵,为感念你的照顾,本宫为你准备了一碗好药,让你好好补一补身子。”
那日赵雪樱下药后,楚珮容就让徐娘子带着干练的老人去查了,虽然查不出赵雪樱具体下的什么药,但她们查出她拉肚子,便推测她下的是泻药,楚珮容告诉了楚后,楚后气得不行,当即就说要以牙还牙。
赵雪樱两股战战,哪里敢去接楚后手中的汤药。
魏贵妃一听,就听出了楚后话里有话,她虽不清楚是何事,但能为难赵濂的女儿,她又岂会错过,当下也上前道:“怎么,皇后娘娘所赐,你不接受吗?你是担心皇后娘娘给你下毒吗?”
楚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把手中的汤药给瑞珠拿,自己端起一碗一饮而尽。
魏贵妃笑意盈盈,把自己的那碗也喝了,“赵良娣,皇后娘娘和本宫都喝了,这药没毒,你放心喝吧。”
赵雪樱无奈,只得颤抖着双手接过,她的手一直抖,还未送到嘴边,就要洒出来完了。
楚后冷眼看着她,挥了挥手,宝珠又端出来一碗,走到赵雪樱跟前,含笑道:“赵良娣,皇后娘娘赏赐的药,可是娘娘的心意,您若再洒出来,可是大不敬之罪。”
赵雪樱没想到楚后居然还预备有,她咬牙接过,一气喝下。
魏贵妃笑道:“这就对了嘛,回去身子补好了,再好好体会娘娘的心意。”
赵雪樱出宫的时候,是用跑的,宫外她的马车旁居然有几个宫人,说是奉皇后之命送她回晋王府。
楚后显然是防着她去找郎中。
她惊惧,又无计可施,上了马车她想扣喉咙把药汤吐出来,但吐不出来,腹中已开始作痛,一阵内急袭来,她差点忍不住,拍着车厢壁催促车夫快些再快些。
到了王府门口,赵雪樱跳下马车,也不用连翘和青叶扶着了,直接冲进王府,连翘和青叶面面相觑,回过神来,忙追了过去,路上似乎嗅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等她们追到淑景居,赵雪樱已经躲在用屏风隔开的净室中,放声大哭。
连翘和青叶跑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们惊呆了。
有个宫人在王府下人的带领下,来到淑景居,她没有进去,只在外边捂着口鼻高声道:“赵良娣,皇后娘娘说了,你若再敢对世子起歹意,就不只是拉肚子这么简单了,你往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那一刻,赵雪樱想死的心都有了。
赵雪樱没有死,关羽舒却要笑死了。
她们是在五日后回到晋王府,关羽舒没有急着回将军府,跟着陆芷沅先把庄宜送去清辉院,丝雨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她们,关羽舒笑倒在榻上。
陆芷沅把庄烨抱起来,捏着他肉肉的小手,带着后怕道:“还好轻雪敏锐,否则庄烨又平白受罪了。”
关羽舒笑得好不容易停下,喘着气问道:“那她现在如何了?”
轻雪耻笑:“她成了全府的笑柄,也不敢出淑景居,这几日都称病躲在里头不出来,奴婢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几时?”
丝雨在旁边嘀咕着:“若是奴婢,在人前如此丢脸,还不如死了算了。”
轻雪道:“她还在闺中时,众目睽睽就敢对殿下抛媚眼,当众拉肚子算什么?”
关羽舒本已不笑了,听了轻雪的话又笑倒。
陆芷沅也忍不住笑起来,她想起赵濂,问道:“赵郎中对此事有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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