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教父与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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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就这样怯生生地回望着劳伦,眼里怕生而好奇,却已让劳伦心中暖化了太多。
约翰耸耸肩:“你是不知道卡尔有多宝贝她,真是捧手心里都怕化了。”
“我能想到,能想到。”劳伦轻笑着,“有谁会不宝贝米娅?她值得被所有人爱着。”
“对吧,我家米娅可是这世界赐给我的宝物,劳伦你羡慕吗?”
听到熟悉的温柔嗓音,米娅立马松开了约翰的袖子,撒腿就朝刚走入客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青年“哒哒哒”地奔去——
“哥哥!哥哥你回来啦~”
卡尔弯下腰,张开双臂,任由米娅扑通一下投入自己怀里,他立马亲了一口妹妹的头顶,随后直接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眼里是毫无底线的宠溺。
“米娅在家乖吗,和劳伦叔叔问好了吗?”
“嗯,乖!”米娅用力点点头,搂着卡尔的脖子,把小脸埋进他的颈窝,“哥哥身上有花香呢哎~好闻呢!”
“小鼻子灵的。”
卡尔温柔地挠了下米娅的鼻子,对应邀而来的好友笑道:“劳伦,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米娅吧。”
“呵呵,你天天不去公司,我只好把你的份也全做了,还有报社的事,忙得顾不上来啊。”劳伦站起来走到卡尔面前,宠爱地看着米娅,“卡尔,她是天使,真的。”
“那当然。”卡尔自豪地肯定着,随即话锋一转,“劳伦,我有一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喔?尽管说吧,我的朋友。”
“我想让你成为米娅的教父。”
让我成为米娅的教父……?
面对卡尔突如其来的提议,一向云淡风轻,驰骋商界十余载的劳伦愣住了。
震惊,随后是喜悦和难以置信。
劳伦看着微笑的卡尔——他很了解自己这位挚友,卡尔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劳伦又看向卡尔怀里的米娅,小姑娘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又迷惑又好奇,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显然不理解“教父”指的是什么意思……
“卡尔……”劳伦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你真想让我……?”
卡尔点点头:“嗯,是的,我的朋友,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只是我本以为……”劳伦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措辞,“教父和教女,社会上自然是非常常见的,不过你也知道这认证关系和仪式之类的,大多是从孩子刚出生不久就做好了,而且是教会主导的,而这屋子里……”
“嗯,我知道,这层关系通常来说带有些宗教意义在里面,一般需要经过教会的认可和洗礼。”
卡尔揉着米娅的长发,坦然笑道:“而我们这些人啊,正好全是一群无信仰者,或者背弃了信仰的人。”
“那你的意思……?”
“管他什么教会,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教会指手画脚了?”卡尔微微一笑,“世事险恶,一个孩子需要两个父亲的保护,然而米娅……你知道的,所以我只能算半个。劳伦,你愿意和我一起保护米娅吗?”
劳伦感觉他的精神在一刻受到了无比剧烈的冲击,却并非因为卡尔方才前半句的“异端”言论……
他深深望着卡尔怀里的女孩——柔软、纯真,她是世界最美好的模样……
而他曾不止一次用同样的目光,宠爱地凝望他的儿子。
妻子和儿子,他们曾是劳伦的一切。
直到他们因为自己的无能,先后死在密林会手里。
劳伦永远不会忘记,是卡尔为他的家人报了仇,带着他去了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见到了儿子惨不忍睹的遗体;
劳伦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他站在宁静墓园的大雨里,望着卡尔为伯里克的墓碑刻下碑文。
那一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将永远缺了一块,永远不会完整,无数次的痛苦都是他应得的惩戒。
他记得儿子葬礼后的夜晚,自己拉着卡尔酩酊大醉,一遍遍呢喃着同一句话,像是永远萦绕于耳畔的呓语——
“没保护好。”
这四个字如枷锁,如诅咒,是他亲手给自己戴上的,他不愿摘下。
劳伦看向卡尔和米娅这对兄妹,忽然觉得眼睛热。
“我愿意的,卡尔,我……”
“嗯,那么该米娅了。”卡尔蹲下把妹妹放下来,温柔问道,“哥哥问你,你愿意成为劳伦的教女吗?”
“是什么意思呢,哥哥?”
“劳伦。”
卡尔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他这位好友。
劳伦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来,眼里满是坚毅与温柔:“米娅,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教女,我……会用尽一切保护你,不让你受伤,保护你健康的长大。我会和你哥哥一样,把这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摘下来送给你。”
米娅眨眨眼,她很聪明,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能随意做出的决定;
她明白,哥哥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片刻后,她轻轻点头:“嗯,米娅愿意当詹姆斯叔叔的教女。”
“真的吗米娅!?”劳伦深呼吸着,“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哦,要遵从你自己的意愿,无论答不答应,我都会……”
“愿意的,米娅是自己愿意。米娅相信哥哥,也相信詹姆斯叔叔。”
女孩酥酥地说道,灿烂而笑,如暖阳。
“詹姆斯叔叔?”
“哎,米娅……”
劳伦不停眨着眼,似是在忍耐什么,直到米娅轻轻上前去,伸出小手,拂过他沧桑褶皱的眼角。
“叔叔,您怎么哭了呢?”
“不是的,米娅,我……”
“米娅知道的哦,叔叔。”
米娅·海勒的笑脸是那么温柔灿烂,好似世间万物的美好全部汇聚于她一人。
她轻轻帮劳伦擦拭一抹浊泪,酥酥地说道:“叔叔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没事的,米娅可以帮您吖~”
“米娅。”卡尔微笑拉起她的小手,放到劳伦宽大的掌心里,“从现在开始,该称呼他‘教父’了。”
“教父~”
“哎,米娅……我的教女。”
这一刻,劳伦只觉心里那缺失的一块,开始重新温热、发芽。
卡尔·海勒,米娅·海勒……
他们是他的救赎。
上一次,他没保护好;
但人永远不能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所以这次,他会保护好。
不惜一切。
……
由于卡尔·海勒先生这一大家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无信仰者,所以米娅认劳伦为教父自然免去了教会的洗礼仪式,只是在卡尔的主持和家人朋友的见证下走了简单的流程。
当劳伦从卡尔手中接过米娅的小手,把她抱在臂弯的时候,这个心口残破不堪的男人,他眼底终于重新焕发了光彩。
维德王国的教父其实类似于卡尔穿越前的“干爹”,但要更加正式严肃。在维德,一个男人一生中只能收养一位教子或教女,对其终生都负有保护和教育责任,可以说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外,教父就是孩子的父亲;
又因为四大正教在社会上的超然地位,教父与教子女通常是要经由教会仪式和主教认证的,这对教会的信仰传播大有裨益,尤其是上流社会更是看重这点。
但是卡尔他们没一个在乎的——反正这家里全是异端,更别提大多数都已隶属死眠厅堂,教会是他们最大的死敌。
换句话说,米娅和劳伦可是在死眠之主主持下完成认证,这分量绝对不轻,只是他俩都还不知道而已。
老实讲,其实最适合担任米娅教父的人是约翰,因为他是死眠厅堂的元老,是卡尔最好的兄弟,但是……
想收养教子女,必须先有过为人父的经验,这是不可动摇的原则,而约翰还没有亲生的孩子。
虽说他和杰西几乎天天奋力耕耘,可杰西还没能入了魂,不过他俩并不着急,毕竟这玩意有时候也看运气,好多两口子都没毛病,但结婚好几年就是怀不上,维德王国这种情况还挺常见的。
顺便一提,至于菲莉丝,孩子的事她同样不着急,毕竟死眠厅堂尚不稳定,他们的前路任重道远。
倒是沃尔登伯爵好像挺急的,今天他远程指挥宅邸的佣人来家里送东西,各种礼物不一而足,唯独在那一大堆珍馐食材里,各种补品食材占了一多半。
甚至还有养胎用的,就离谱。
比如卡尔正在喝的这碗枸杞红枣乳鸽汤,就是杰西下午刚文火煨出来的。她看到伯爵送来的食材后高兴得合不拢嘴,煲了一大锅,给约翰盛的比给卡尔的还多……
当复苏节丰盛的晚宴齐活儿后,大家共同举杯庆祝——杰西和菲莉丝两位女士端起红酒,艾莲娜和米娅两个小孩捧着鲜榨橙汁,劳伦举起威士忌,
卡尔和约翰两兄弟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端起大碗乳鸽汤,和大家举杯共饮。
没啥好说的,公粮该交要交的。
卡尔一边喝汤一边想着,等今晚忙完了,高低得给香榭丽19号的两口子送点——岳父送来这么多补品,他和约翰可吃不完。
克莉斯缇娜女士越来越容光焕发了,所以加里恩队长肯定是需要的。
上次见他都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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