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变(1)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帝都的空气中带着些沉闷。今日天气格外异常,十月份的帝都已经下雪了,但今日稍微暖和了点,不过看样子似乎会有一场大雨。
外面行人极少,大家都纷纷急着回家,商铺也大都闭门不开,到处弥漫着一种紧张氛围。
骆府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骆母本身性格就比较安静,极少外出走动,骆父不在的这半年,她更是半步不出,拒绝了一切能拒绝的宴会,除了偶尔宫里陈皇召见外,也就一直待在骆府了。
前些天骆柒与骆渊已经约好要挑个时间一起去看一下母亲,刚好今日有些暖和,骆柒心中也有些心神不宁,便想着顺道去找娘亲看看是否有事发生,早早就去找了骆渊,一同去看骆母。没想到刚到骆母住所,便听到雨声由远及近,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骆柒拉着骆渊快步走进了母亲屋里。只见骆母一身素白衣裳,头发仅用一根簪子固定,脸上并未涂脂抹粉,显得脸色有些苍白,双手在摆弄着桌上花瓶里有些焉了的花,令人感觉她的周身围绕着一种忧愁。
骆柒不忍看到母亲这个模样,她知道的,自从父亲出征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一定是有事藏着,但是母亲不说,她也就没过问。
在屋内另一边,丫鬟将膳食摆放好,正想去唤夫人。骆柒闻着香味,灵动的眼珠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向了自家弟弟。骆渊察觉到姐姐的意图,无奈地摇了摇头。
姐姐在爹娘面前一向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卖乖第一名。
“娘,好香啊!”骆柒甜甜的嗓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骆母停下了摆弄花朵,回头就看到了女儿天真可人的笑容。
骆柒带着弟弟走到骆母身旁,轻轻扯着骆母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母亲,“娘,我和小渊还没吃早膳呢!”
骆母看着女儿娇憨的模样,微微笑了,转头叫身边的丫鬟多准备了两套碗筷。
远远看去,这画面特别和谐。骆柒一直在逗骆母开心,骆渊在附和着姐姐讲话,骆母则在给两孩子夹菜。
银芽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手上不自觉地收紧。她没告诉小姐,铁骑传来的消息……
骆柒享受着这难得轻松的共餐,却突然被一阵急促声打断了。
只见陈皇身旁的红人李总管带着几名小太监一同进来,传来了陛下口谕,“请骆将军夫人立刻进宫,陛下有要事召见。”
骆母简单地打扮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了点,就跟着李总管进宫了。
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但娘亲不在,姐弟俩也没心情继续吃了。
刚一出门,骆柒就看到了门外眼睛微红的银芽,她低沉地说了一句,“银芽,你有事瞒我。”
银芽有些心不在焉,突的一下听到了小姐叫唤。是她忘了,小姐从来都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嫩小姐,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敏锐度。
“银芽,自从爹爹把你安排到我身边,那我就是你的主子。你该知道,有事隐瞒不报,在暗部该受怎样的罚。”骆柒漫不经心地说着,语气却是冷漠无情的。
爹娘喜欢她的纯真无知,那她就会做好他们希望的样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是懵懂无知。
见银芽眼神扫了一下四周,骆柒也明白了她将要说的事有多重要。如今骆府铁定也说不上有多安全了。
此刻雨下得小了点,骆柒吩咐下人拿来几把伞,牵着骆渊,示意银芽跟上。三人直接回了清阁。
骆柒并没有送骆渊回云阁,因为她清楚,有些事骆渊也该知道的。骆渊一直没说,并不代表她察觉不到,银古极少出现在骆渊身边。
骆渊因身体原因长期待在云阁,很少外出,大家也都以为银古一直跟在骆渊身边,只有骆柒知道,银古并不常在骆渊身边。自己的弟弟,虽还年幼但也蠢不到哪去的。
雨滴在地上的声音,带着节奏,在此刻的清阁特别明显。骆柒神色凝重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银芽。骆渊沉默地在一旁坐着。
“你说什么,不可能啊!铁骑暗部怎么会突然发起召集令,你确定信息无误?”骆柒眉头紧锁,脸上尽是不可置信,铁骑暗部召集令,非危及主子性命绝不轻易发起,怎会如此。
“小姐,我也不愿相信,但是,我能肯定的是,那真的是暗部召集令。”银芽有些哽咽,主子那么厉害,怎会有事?可是,如果是真的,那小姐怎么办……
骆柒很快冷静下来,爹爹那么厉害,哥哥也在,区区善于国,不一定会危及他们性命的,不会有事的,对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破灭了。
傍晚骆母从宫中回来,脸色苍白到透着血丝,她回来途中没有撑伞,天空一直都下着小雨。门外下人看见时也惊了一下,骆母淋了一路的雨,果不其然晚上就发烧了。
这一夜骆柒一直守着母亲,骆渊也想留下但是他的身体不允许,所以还是被赶着回去休息了。
骆母昏迷期间一直说着梦话,高烧不退。骆柒彻夜未眠,一直照顾着母亲。到了佛晓,感觉到母亲高烧退了,才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骆母眼皮动了下,慢慢睁开了双眼,刚想起身,就感觉身旁有东西。她微微转头,就看到了女儿在床边睡着了。她不自觉地伸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却突然想起来了陛下所言,脸色顿时煞白,呼吸喘急,胸口痛了起来。
骆柒听到喘急的呼吸声,突然惊醒过来。看见母亲这状况立刻派人找来大夫。
"小姐,夫人高烧已退,但身体还很虚弱,至于胸口痛,大概,是心病。"
心病?所以,娘亲昨夜进宫,就是因为那事,她已经知道了,是吗?
骆柒虽然昨天也能猜到一些,但现在看母亲的反应,宫里的消息不会有错。所以,爹爹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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