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禹自陈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重要的是，你接下来的选择。”

　　稍事沉默，史密斯说道：“好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禹自陈一摆手，山本文原拿了脉冲武器的图纸出来，那是一副卷着的草图，但史密斯未等卷轴展开，便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

　　“你要打这件武器的主意？”史密斯笑道，“早说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半个小时前，这件武器被唐顿庄园主人出钱买走了。”

　　禹自陈鉴貌辨色，知道史密斯没有说谎，把药瓶丢给史密斯，嘱咐他一天三次，随即转身出门，说道：“走，去唐顿庄园。”

　　行驶在路上，龚开问道：“老大，从哪弄的逼供药，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逼供药，我怎么会用那种东西，”禹自陈笑道，“就是一针清水，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吓唬。”

　　“噗”，龚开笑喷：“那解药呢？”

　　“钙片儿，”禹自陈说道，“给他补补脑子。”

　　问出了脉冲武器的下落，二人显得十分开心，齐声大笑，但山本文原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一路上皱着眉。

　　禹自陈知道有异，问道：“山本，那唐顿庄园是什么来头？”

　　“那是中世纪一座城堡，”山本文原打开车窗，透了口气，“之前是本地政府所有，后来白克龙把他买了下来，成了私宅。”

　　“白克龙，祖籍F国，”龚开已查到了信息，念道，“本州十大慈善富豪榜第三位……”说着，把手机递给禹自陈，那慈祥的白发老人目光炯炯，似乎在冲着禹自陈笑。

　　“那是明面上的！”山本文原反驳道，“或许，你们该听听这个。”

　　“滴”地一声，播出一段录音：

　　女声说道：“史密斯先生，您不该违背缄默法则，告知对方脉冲武器的去向，尤其这件武器还涉及到唐顿庄园，还有，还有白先生，这是致命的!”

　　男声赫然是刚才那位史密斯，他说：“我怎会屈从于一个短期客户的威胁？你看不出来么，这个短期客户迫切想得到那件脉冲武器，这显然与白克龙先生冲突了——亲爱的罗斯小姐，还记得上次跟白克龙先生产生冲突的那个客户么？”

　　被称为罗斯小姐的人颤声说道：“新闻上说，那个客户不幸路过贫民窟，被流弹误伤而死。”

　　史密斯狞笑了一声：“他确实是死于流弹，不过，流弹却不是出自贫民窟的瘾君子，而是四名训练有素的前美军硬汉。同时，为这场‘误伤’，白克龙先生的慈善基金分别向检察官、州长以及本地的参议院的孩子们捐助了一百万美元。”

　　“天哪……”

　　“所以，我把猛虎的行踪告诉了恶狼，让恶狼去撕咬猛虎吧，我们沐浴在皿煮自由的阳光下，应该做一点比打打杀杀更有情调的事情。”

　　“史密斯先生，别，别……”

　　“咔哒”一声，山本文原按断了录音。

　　禹自陈说道：“你窃听了史密斯？”

　　“是的，”山本文原说道，“为了防止他掩盖武器的真实去向，撒谎骗我们。”

　　龚开丝毫不以为然：“既然坐实了，脉冲武器就在唐顿庄园，我们把它抢过来就是了。”

　　山本文原猛地踩下刹车，点上烟深吸了几口，他盯着禹龚二人，眸子里闪着幽蓝的光：“我在此地，负责联络所有秘密战线的同志，秘密战线不能失去我这个联络点。因此，如果你们决定向白克龙动手，请允许我退出本次行动。”

　　禹自陈抽出两支烟，怼在山本文原的烟头儿上点燃了，递给龚开一支。

　　一支烟毕，他用力握了握山本文原的手，说道：“这件脉冲武器，我势在必得。好兄弟，我虽然不喜欢你这个决定，但我理解你，因为，除了秘密战线的同志，你的妻子，同样不能失去你，对吧，张三郎？”

　　听到“张三郎”三个字，山本文原忽然掩面抽泣，摇头说道：“不是了，我有家室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拼命三郎了，回不去了，我的好兄弟，我张文原再也不能陪你出生入死了，对不起，对不起！”

　　龚开瞪大了眼睛，至此始知，这个蔫眉趿拉眼，唯唯诺诺的“山本文原”，竟是当年帝都警备司令部挺身为重要领导人挡枪子，尔后以一敌八，杀退外籍杀手的张文原，领导人亲自探视，手书“拼命三郎”，一时传为佳话。

　　禹自陈不由得伸手摸向那块百达翡丽，脑子里顿时冒出龙诗语的倩影，心中一时苦辣酸甜，不知究竟是何滋味，只好笑着说道：“兄弟，组建家庭这是你的选择，这是人伦之常，有什么对不起的？”

　　送禹龚二人到了唐顿庄园，下车前，山本文原再次问道：“真的要动白克龙？须知，这人有军方背景，梅国又是长臂管辖，一旦动手，天下之大，将再无你二人藏身之处。”

　　禹自陈点点头：“脉冲武器有战略潜力，关乎国家安全，既然碰上了，非管不可。至于什么军方背景，难道兄弟是杂鱼背景，手里拿的是烧火棍？”

　　“好，车底改造过，里面有足够装备一个排的家伙，我回去给你们打点出境事宜。”说完，山本文原原路折返。

　　黎明前夕，天暗到了极处，二人登上一座小丘，稍作观察，不禁暗暗叫苦：唐顿庄园门口排满了车辆，显然不少人等着拜访白克龙。

　　倒不是因为这些人能对行动造成什么阻碍，事实上，人越多，造成的乱子越大，反而越有助于浑水摸鱼，但那样一来，容易造成舆论事件，在当今这个梅国占据国际话语权的时代，将会使祖国舆论上置于十分不利的境地。

　　怎么办，饶是禹自陈智计百出，这次也有点棘手了。

　　忽然想到昨晚的天气预报，此地将有大暴雪，不知是真是假？

　　便在此时，头上一凉，禹自陈暗暗心喜，真是天助我也！禹自陈说道：“咱们来个深入虎穴，你有没有胆子？”

　　“有！”龚开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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