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小丑的力道大得划破了身上的皮衣，破碎的衣料混着血肉，被小丑丢弃，手指穿过肉体的疼痛被另一股更强烈，恍若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遮盖，小丑沉浸在这之前从未尝过的痛苦中，  在他看来，这份难以预见的疼痛将会成为哥谭有史以来最为刺激的调味品，就是不知道这种味道能不能坚持下去，直至混入哥谭的底味中。

  会场中的血色小丑仍在狞笑着。

  看到小丑这癫狂的模样，蝙蝠侠站了起来，面色沉重地看向清漓，他需要一个解释，这个出血量，小丑很有可能会活不下来。

  清漓也闻到这股场上不该有的浓重血腥味，不自觉得皱起眉头，转身去看小丑。这不应该，她明明有控制过阴气量，甚至以防外一，她还加了一些灵力进去，确保能在小丑承受不住的时候吊住小丑的命。除非......

  唳——

  一股刺耳宛若恶鬼哭嚎的尖啸穿透场上众人的耳膜，搅乱了他们的脑子，毫无预料的众人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什么东西？！清漓给自己这边的人都加上护罩后放开了自己的手，看向这只从房顶的打洞钻进来的大蝙蝠。新来的这只蝙蝠人与先前的那些蝙蝠人不同，完全失去了人形不说，体型还是它们的三倍。如果不是它身上的气息还是凡人的气息，清漓还以为是哪只深山老林里的蝙蝠精跑出来了。

  那只蝙蝠怪在空中盘旋着，空中的音波不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

  清漓略略放下戒备，似乎不是敌人，难道是被小丑这一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吗？她蹲下身子去摸杰森的手腕，果不其然，这倒霉孩子被那音波一震，又晕过去了。这怎么出来一趟，身体还变弱了，看来杰森刚停下的药汤又该给他续上了。

  蝙蝠侠摸上自己的腰带，哥谭从不缺怪物，但每一头怪物都有它出现的理由。这只蝙蝠怪是什么来路？它和地上躺着的那些蝙蝠人是不是一伙的？

  腰带里，蝙蝠侠特制版麻醉剂顺滑上膛，蝙蝠侠举起枪，对准空中的蝙蝠怪。清漓瞄了他一眼，默默加厚了护罩，这一枪要是打中了，那东西一定会叫的很大声吧，希望蝙蝠侠的枪能准一些。

  她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耳朵少受几次折磨而已，才不是怕那个蝙蝠侠失手呢！

  一旁正屏息等待着时机的蝙蝠侠无暇关注暗自撇嘴的清漓，他手中的枪在向上抬起后，久久未曾动弹。

  这人在迟疑些什么？清漓忍不住朝蝙蝠侠看去，再不下手的话，那只大蝙蝠可就要逃了。

  夜空中的蝙蝠怪几乎无法被肉眼看见，唯一能映入人类视野的，是它那残缺的衣物，以及一个模糊的，伴随着夜风不断闪烁的怒脸。

  看清了那枚独属于黑面具的标志，蝙蝠侠抬起的枪口缓缓放下。既然已经知道怪物会出现的主因了，那不如就这样暂且放置，留着这条饵，看看背后的钓鱼人有什么打算。

  而且，黑面具也只是这场钓鱼游戏中的另一只鱼饵。今晚回去后要再细细查查黑面具，他的身上必定还有别的谜团，一个能迫使一个从不关注人体改造实验的人突然转变的原因。

  清漓对蝙蝠侠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不甚清楚，见蝙蝠侠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了，她也乐得轻松，拍拍手，准备着要带杰森回去休整。

  杰森的身边不知何时偷偷围上了两团火红的云，清漓挑眉，虽说她早就知道场上还有这俩小家伙，但她可没想到这两小妖怪居然有胆子凑到她跟前来，还试图让她把它们都带回去。

  建国以后不能成精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如今人类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广阔，那些山野中的精怪都快无法解决的生存问题了，根本就顾不上修炼，能在外界闯出几分名堂的新生妖修也越来越少，许多只会伴生在精怪周遭的灵药也迅速减少，几近绝迹。

  妖修艰难，人类修士们也一改之前对其赶尽杀绝的态度，纷纷约束门人不对未沾过血腥的妖修出手。其中，以清漓所在的五行灵宗对妖修的爱护最为看重。要说原因嘛，应该和宗内的每个人都是深度的毛绒控无关吧......

  看脚边的这两团...应该是狐狸？那两个小家伙团实在太紧，毛乎乎的身子不停抖动着，清漓就只能看到两团毛球在颤动了，可怜又好笑。

  瞧这两坨小毛球，还毛乎乎的，清漓的手顿时就心痒痒。清漓知晓这两小只多半是初次离家，就不幸被抓，心中的不安是怎么也消不掉，哪怕现在周边大致已经算是安全了，也不敢有半分放松。只是这不断耸动的毛球，和那逗猫棒有什么区别。

  更别提清漓一向是对这种可爱到会要人命的事物没什么抵抗力，这材质上佳的“逗猫棒”都贴心的送到自己跟前了，那还哪有什么不撸之理！天底下就没有这种暴殄天物的道理，放过这一次，清漓感觉自己的余生都会为错过这绝佳的机会后悔。

  清漓缓缓伸手，小心翼翼地凑近，嘘，动作太大的话，小狐狸们就会一溜烟全部跑掉了，到时候就连一根毫毛都摸不到了！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葱白一样的手离颤动的毛尖尖越来越近，到最后，只差一点点，只要再往前面挪上那么指甲盖点大的距离，清漓就能摸到自己阔别已久的毛绒绒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不知道从哪里吹起了一阵劲风。等吹到清漓这里的时候，风势也不曾改去分毫。清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绒毛倒伏下去，那梦幻般的触感也随之不断后退，逐渐消失，只留下一阵似有似无的风还萦绕在清漓的手边，似乎是在依依不舍的道别，也是为无可奈何的离去的歉疚。

  没...事。狐狸还在呢，总还有机会的，清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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