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闷不出一句话的布鲁斯全然不顾身侧父亲用力到快要变形的眼神，“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托马斯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他不信自己聪慧的儿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在见到儿子没多久就去撮合他和清漓的举动是有些不妥，可是！布鲁斯他都快四十岁了啊！身边没个知心人，就养了一大堆儿子。儿子再怎么好都抵不上枕边人啊！但凡布鲁斯再年轻个几岁，在外面的名声再好上一点，托马斯都不会为布鲁斯的婚姻问题发愁。（他当初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好不容易听到清漓这位愿意直接上门求婚的天使小姐，害怕儿子孤独终老的托马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门心思地和阿福组成了撮合战线，力求早日将那两位送入婚姻的坟墓（bushi）。

  不过目前看来，托马斯和阿福还要继续努力。两位主人公一个赛一个地脱离主线，朝着另外一种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收藏室里的一些收藏。”清漓直直地注视着布鲁斯，有道说凝视是最容易产生爱情火花的眼神纠缠（？），可惜收敛情绪的清漓眼神澄澈得和孩子没什么区别。好生生的暧昧气息直接散了个干净，不合时宜的商人触手探了出来。

  主人公们本着一颗公正、公平、友善的心做起了交易，就是半点都没有旁人希望的粉红泡泡。

  “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布鲁斯继续发问，韦恩的收藏室里不仅有祖先们从各处搜集到的古董、宝石，还有一些被各种故事赋予奇异色彩的物品。现在清漓点名要进收藏室，布鲁斯难免会想，自家的收藏品不会真的巧合的有一些有关修士的东西吧？

  清漓干脆掏出了好久没有见过天光，一直躺在袖袍里的皮皮，轻抚着它柔软的皮毛，略带忧愁地说道，“叫醒它。”

  布鲁斯低头看清漓白嫩的手掌，他对上面那只小黄鸟也有些印象，记得是特别吵闹的鸟？还是清漓的宠物，会说人话的鸟不常见，但并不是没有。他当初还以为皮皮是清漓养在身边的一只特别聪明的鹦鹉，现在看来，它大概不是普通的鸟。

  “可以。”

  皮皮被放回到清漓的袖袍之中，另一只手上的戒指顺着清漓的手腕盘旋而上，再度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它身上的光芒似乎更加夺目了一些。

  就像是被清漓的灵力滋养过一样，戒指上面的光芒对杰森来说有些熟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是在之前的公寓里面的厨具是一样的吗？

  公寓里被清漓使用过的厨具上面偶尔也会闪烁着和戒指一样的光芒，那枚戒指也是这样的原因才会发出这样特殊的光吗？

  很快，这个问题就有了它的答案，只是杰森没有想过，会是这样透露着血腥的答案。

  清漓割开了她的手腕。

  那样纤细，如同羊白脂玉一般完美的手腕现在却被一条血线破坏了，馥郁，带着一股奇妙香味的血液从狰狞的伤口里冒出来，如同献祭般流向精美的玉戒指。

  布鲁斯一把抓住清漓的手腕，堵上上面那令他心慌的伤口，“你在干什么？”

  清漓疑惑抬头，她的声音里没有哪怕一丝，因疼痛而出现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在完成我们的交易。”

  “孩子！如果我们的请求会伤害到你，那我们宁可现在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玛莎夫人急切的上前，眼中满是对清漓的心疼。

  “只是一点血液而已，我不会有事。”清漓转头看向玛莎夫人，她的瞳孔微微一缩。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她一直都不明白，明明不是什么会威胁到生命的事情，总会有人用这种她无法理解的眼神制止她。师父说，这是对她的疼惜，那些人对她并没有恶意，所以不能直接拒绝。

  清漓只得停下了自己想要挣脱的手，但她拒绝了布鲁斯还想要给她绑上绷带的动作，坚定的说到，“这是必要的过程，作为你们缔结契约的媒介，这枚戒指的材质太差，不能让你们继续相伴一生，我的血液能最大程度的改变这一点。”

  “戒指的材质不行，那就换别的，我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换来的时间。”托马斯说出了玛莎最想说的话，两人眼中的坚定一如清漓，都不容对方拒绝。

  清漓抽了抽手，手腕还是被布鲁斯紧握在手中，不能动弹，清漓抬头看他，布鲁斯眼中闪烁着的，是和玛莎夫人一样的光芒，这一家子真是像极了。但清漓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从拿出那枚戒指开始，她就没打算收回去。

  戒指的前主人，那位从父母手中救下清漓，代替她被别人吞吃入腹的妇人，和玛莎身上的气息很是相似。那时的清漓尚未踏上修行之途，但或许是天才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灵觉，清漓记住了独属于那位妇人的灵魂气息。成为修士以后，清漓曾在师父的指导下，去红尘中寻找妇人的转世，寻求报答救命之恩的机会，却始终无果。

  兜兜转转，竟然在哥谭这个离家乡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找到了那份熟悉的气息。那么，这枚戒指自然是要物归原主，也算是全了清漓身上的另一份因果。只是，应该用什么理由说服眼前的这些人？

  皮肤上传来另一股温热，来自背后，带着无法忽视的颤抖，是杰森。

  那份战栗传导到清漓身上，她这才反应过来，今晚的自己果然还是太冲动了，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继续隐藏下去了。但现在并不是个坦白的好时机。

  清漓轻拍着杰森的手，直到杰森的颤栗慢慢停下。镇定下来的杰森沉默着收回了手，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合适清漓去解释些什么。

  对杰森来说，空气中的甜香实在是太熟悉，熟悉到即使自己以有了答案，杰森还是不愿意去细想，现在能暂时搁下，杰森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几分庆幸。

  安抚好杰森，清漓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她已经想好该怎么说服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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