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被反锁着手，蹲在地上低着头矢口否认。高原也同样抵抗，心想这下完了，雷子们果然是为了杨雪的事来的。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不认识！”

    刘之野见他们不承认，也没有意外，知道他们也不会这么乖乖承认的。于是继续追问道：“可是红星厂的徐大龙，也就是杨雪的丈夫却说你们认识，而且还很熟悉，你们怎么说？”

    高平、高原对视一眼，脸色灰白神情有些绝望起来。高平见公安人员已经摸查清楚他们的社会关系，不承认也没用，只好改口道：“嗨！您说的是红星厂的杨雪啊！那我们认识。她怎么着了？”

    刘之野面无表情地说道：“红星厂的出纳杨雪同志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五十万元巨款。你们知道她在哪吗？”

    高平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起高原：“这我们那知道，老弟你今儿个见过她吗？”

    高原摇摇头，装作惊讶的样子说：“不知道，没见过。哎呀！这可是老鼻子钱了，您说，那杨雪该不会是携款潜逃了吧！”

    高平赞同地点点头：“是啊，这人心难测啊！见财起意呗，不是没有可能。”

    再没有看这俩不是东西的玩意儿一眼，带领众人去了高氏兄弟日常负责掏粪的几条胡同。

    周卫国从区卫生局，带来了一名老环卫工人曾老三。

    刘之野眼神一眯，寒光一闪，果断地喝止道：“住手！”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俩狗东西是在拖延时间，胡搅蛮缠。

    …………

    一个小时后。

    所以不管是小门小户的老百姓，深宅大院的马桶，还是外面的酒楼，戏院的旱厕都需要环卫工人每天清理运输到城外。

    刘之野见他们还在装疯卖傻，不想跟他们玩什么心理战术，将他们个个击破了，因为时间不等人，需要尽快让他们开口，好找到失踪已久的杨雪。

    刘之野慎重地道：“曾师傅，谢谢您的帮助，情况紧急我就不跟你多客套了，接下来劳驾您了！”

    随后，他走过高氏兄弟面前，狠狠地唾弃了高氏兄弟，吐出的唾沫飞溅在他们的脸上，说道：“呸！我就知道你们俩兄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从我第一眼见到你们起，我就看出来了。当初就应该跟你们的汉奸老爹一样，吃花生米！”

    刘之野边走边说，向曾老三询问：“曾师傅，你们这些环卫工人是平时怎么进行工作的？”

    高平垂死挣扎道：“这些钱是我们捡的，本来打算明天去交给政府，不是故意隐瞒，谁知道你们捷足先登了。”

    一车装满后，“咯吱咯吱”地拉到通地沟的“秽水池”倒掉，再返回胡同继续。

    不说别的，他们运粪便的大木桶就能放两个壮汉进去，或者直接把人丢进粪便坑，神不知鬼不觉地

    刘之野叮嘱道：“要密切注意沿途的公测和犄角旮旯，提醒大家多准备几根竹竿进行打捞。如果有发现，及时上报。”

    曾老三受宠诺惊道：“啊呀！领导！您严重了！我不辛苦，不辛苦！”

    刘芳亮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死人了，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这让他的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两个王八蛋，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不可。”说完，他便冲了过去，准备收拾高氏兄弟。

    于是他让人把证物拿了过来，指着一堆钱说道：“高平，高原，你看这是什么？”

    一旁的冯钢皱着眉头呵斥他道：“蹲下！”

    在清代和民国时期直至建国初期，京城尚未建立下水排污管道系统，更无抽粪机器，人畜粪便的清运全靠人力。而在东城区，粪便清理后被集中送往安定门外。

    秽水夫一般会套上一头小驴拉车，每天下午到胡同人家院里，一进门先喊一声“倒泔水！”然后把一家家的泔水桶提出来把泔水倒进水箱。

    除了渣土和泔水，粪便也是城市垃圾的一个重要部分。城市没有足够的地下管道，也没有足够的水源，所以只能人工来清理。

    刘芳亮闻言，心中一紧，问道：“大队长，您是说杨雪可能已经遇害了？”

    高平、高原一瞧这些钱，心里“咯噔！”一下说：“完了！”，顿时面如死灰沉默不语起来。

    刘之野冷声儿呵斥道：“说话！这些钱是怎么回事？你把杨雪怎么着了？”

    京城作为曾经历朝首都，城市功能区域都有明确的划分。安定门外则是一个荒凉的区域，多用作粪场的处理地。粪便一般被运送到这里，然后掺上炉灰，晒成粪干，再卖给郊区种粮种菜的农民，作为纯纯的有机肥料。

    高原跪爬着身子，却依然不依不饶地喊道：“快来人啊！公安打人啦！快来人啊……”

    “你们以为死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关吗？我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刘之野严厉地说道。

    刘之野点点头，这个他知道，“秽水夫”就是专门负责清运每家的泔水，俗称“倒泔水的”。

    曾老三回应道：“我们干的就是【秽水夫】的活平时就是俩人一组，推着个两轮子【粪水车】，或者赶个驴车，挨家挨户地去掏粪、倒泔水，然后运北定门外的粪厂去。”

    于是直接了当的说：“高平、高原，咱们就别再绕弯子了。你们被抓的原因，我想你们是心知肚明的。我劝你们老实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要是负隅顽抗，必是死路一条。你们怎么说？”

    “处长，这位是曾老三同志，他曾负责带领高氏兄弟从事掏粪工作。他对高氏兄弟的工作路线非常熟悉，由他带领我们前去搜查。”周卫国简洁地介绍道。

    这两家伙真是可恶，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有恃无恐地在这儿胡言乱语。

    刘之野见他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死鸭子嘴硬，就是死不承认这些钱是他们抢来的。

    秽水夫的泔水车也是笨重的两轮木头车，车上装一个大水箱，可以容十几挑儿水的样子，后面最下方有个洞，用木塞塞住，是往外放水用的。

    “是！”刘芳亮等人齐声说道。

    刘之野在脑海中迅速描绘出高氏兄弟的日常行动轨迹。他们每天黎明之前就开始沿着一条固定的路线活动，对每一座院子、每一处公共场所了如指掌。他们知道哪里人多，哪里人少，哪个犄角旮旯比较隐蔽。他们对此了如指掌，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老刘回来，别胡来！刘之野皱眉说道。

    “但愿这只是我的猜测。瞧这俩兄弟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不担心我们找到杨雪开口结发他们。要能闭嘴不言，那得是什么人呢？”刘之野心急如焚地道。

    冯钢见高原不听劝，一脚踹去，踢在他的膝窝上，让他再次跪倒在地。

    周卫国听到他们胡言乱语的，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道：“闭嘴！你们一个個的，狗头蛤蟆眼，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好人？”

    高原激动地嚷嚷道：“领导，您得给我做主！他侮辱我们，我要举报他！”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看来是要必须找到杨雪后才能完全定他们的罪。

    “政府明查啊！我们真没见过杨雪，这些钱真的是捡来的。”

    “蹲下，我让你蹲下听到没？”冯钢再次喝道。

    “政府，这话儿怎么说的？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高平高声喊道。

    粪夫掏粪运粪多在黎明时分，作家从维熙在《觅故记趣——寻找京城玉皇阁》一文中写道：“记得当年小巷报晓的不是大公鸡的晨歌，而是拉粪便的大车那吱吱啦啦干涩缺油的车轮声，黎明时分十分刺耳，难怪当时京城流传着一首歌：粪车是我们的报晓鸡，多少的声音都跟着它起……”

    “从他们今天的活动轨迹查起，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他于是命令道。

    气的冯钢扬手就要扇他。

    若是他们兄弟俩绑架或杀害了杨雪，转移或隐藏起来相对来说还是挺容易的。

    高平二人深知，一旦交代，必无好下场。他们认为公安虽有心，却无证据证明他们所为，于是他们决定死猪不怕开水烫，坚决不承认。伱能奈我何？

    刘芳亮愤怒地说：“大队长，这两个王八蛋太不是东西了！”

    刘之野虽然心里也恨，但必须遵守纪律，不能任性胡来。他说道：“先找到杨雪，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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