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转过头，就看见老林头背对着王玉玲，冲着我朝收银台上的收款码努了努嘴，稳重正气的脸庞突然变得猥琐。

我立刻秒懂，心里暗骂道，这糟老头子一天天的抠死算了。

为了大局我忍了，打开鸡福宝，强颜欢笑道：“差点忘了买单，多少钱啊，大姨？”

老林头立马尔康手，做作地说道：“别别，说好了今天我买单，陈信士，你先走，这个单今天必须我来买！”

他边说边把自己的老人机往裤兜深处使劲怼了怼。

又当又立的。

我翻了个白眼，该配合你演出的我选择视而不见。

“也就480元，你可千万别和我争，陈信士。”见我没动作，他又给自己加戏了。

我累了，不想再和这个虚伪的老头浪费口水，直接“滴”一声扫了二维码，转了480元过去。

......

我和林宇他们在车里等，过了一会，就看见王玉玲红着眼睛送老林头出来，对他又是弯腰又是哈背的。

老林头刚打开车门，林宇就急忙问他：“怎么样了，老林头？问出来了吗，王玉玲知道她老公出轨了吗？”

老林头摇头，“她不知道。”

一听他这话，我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全京城大概有一千多家正规的足疗会所，除了正规的还有很多隐藏在城市犄角旮旯里带那些项目的按摩店，这么多店排查起来的工作量可想而知会有多大！

还没开始查，我就已经累了。

老林头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们，“我还没说完呢，你们唉声叹气地干什么？”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王玉玲虽然不知道周小平出轨了，但是她给了我这张按摩店的名片。这是某天她洗衣服的时候无意中在周小平的衣服兜里发现的。”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皱眉说道：“红牡丹按摩店？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林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要不我去做卧底，帮你们打探打探消息！”

“你真是寂寞了，前天是僵尸今天是小姐，啧啧。”我感慨道。

老林头瞪了我一眼，“你们俩少说几句，甜甜还在后面坐着呢！”

我一回头，就对上了余甜清澈懵懂的眼眸，顿时觉得自己无耻下流，龌龊至极，讪讪地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彭一凡对着手机屏幕敲敲点点，过了一会，抬起头说：“林宇，你不用去当卧底了。”

林宇一愣，“咋的，你要自己去啊？”

彭一凡翻了个白眼。

“红牡丹的老板前几天被抓了，现在还在拘留所里蹲着。”

我问：“他为什么被抓了？”

“还能为什么，扫黄被扫着了呗！”

彭一凡边说边发动汽车往拘留所的方向开。

到了拘留所。

出乎意料的是，红牡丹的老板居然是个女的，三十岁上下，而且还是个明艳挂的大美女，即使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也难掩她艳丽的五官。

因为提审时只能由警察进去，所以我和老林头他们只能在拘留所的大厅等待。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彭一凡出来了，他朝我们挥了挥手里的笔记本，示意出去再说。

回到车上，他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建，开始播放刚才他提审时和红牡丹老板的对话。

彭一凡：“孙艳红，我是京城刑侦大队的彭一凡，现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你应当如实回答我的提问，对于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你听明白了吗？”

孙艳红：“明白了。”

彭一凡：“孙艳红，你对这个男人有没有印象？”

这里他应该给孙艳红看了周小平的照片。

孙艳红像是在回忆，过了几秒才回道：“认识，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彭一凡又继续问道：“那他每次过来做的是什么项目，找得是几号技师？”

孙艳红轻笑了一声，“阿sir，没想到你还挺懂的，经常出来玩啊？”

“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

“好好好......像他这种穷屌丝能做什么项目，当然最便宜的那种咯，而且每次都点我们这儿最便宜的洗脚妹。”

“那个洗脚妹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哪里知道，我们这行用的都是艺名。”孙艳红漫不经心地说道：“洗脚妹的艺名还是我给她取的，叫艾美丽，哈哈，挺洋气的吧？”

彭一凡语气不悦，“呵呵，你还挺引以为傲的，你害这么多人误入歧途，亏你还有脸笑得出来？”

孙艳红好像没感觉出彭一凡的愤怒一样，仍然嬉皮笑脸道：“阿sir，你别乱说。这些姑娘可都是自愿工作的，是我给她们工作，给她们住的地方，要是没有我，她们估计都得睡大街。这大概就是网上说的girl  help  girl吧？”

彭一凡估计被孙艳红诡辩噎到了，录音空白了几秒，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那这个艾美丽去哪里了？”

“母鸡啊，一个多月前她就不在我店里干了。”说到这里，孙艳红突然反客为主，问：“彭警官，你为什么要问艾美丽和这个男人的事？”

彭一凡淡淡地说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陈艳红很敏锐，“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准是他们两个人中其中一个犯事了。”

“彭警官，如果我提供了重要线索，你能申请给我减刑不？”

彭一凡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你提供的线索有多‘重要’了。”

陈艳红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重要了。我知道艾美丽怀孕了，而且孩子的父亲就是这男的。”

“我记得是一个多月前，那男人来店里找艾美丽。当时他们俩在一个小包间里，动静搞得挺大的，我就好奇趴在门边听了一会。然后我就听到艾美丽说自己怀孕了，结果那男的嫌弃她怀的是个赔钱货，把她打了一顿之后就走了。”

陈艳红的描述基本和我梦里的场景差不多，所以艾美丽应该就是梦里的那个女人。

只是我有点搞不太明白，艾美丽既然是周小平的小三，为什么周小平还要花钱去按摩店点她的钟？

而且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女人做这种工作吧？可是梦里的周小平却丝毫不在意，他似乎只在意艾美丽怀的孩子是不是带把的。

但是说句难听的，他怎么就肯定艾美丽怀的是他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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