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军自知失言，立刻封住了嘴，闭口不谈。

“她明明什么？”彭一凡追问道。

“没什么。”何大军的神色恢复如常，他耸了耸肩，“毕竟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听到她自杀的消息有点震惊，仅此而已。”

林宇说得对，这老逼登嘴里果然没一句实话。光是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知道这个人的城府极深。

彭一凡意味深长道：“何老板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周成薇的尸体出现在你公司员工宿舍的天花板里吗？”

“我当然好奇了，但这个谜团不是应该由你们警方解开吗？”何大军一脸淡然，将球踢了回去。

“确实。”彭一凡点了点头，“可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想问问何老板。”

“什么？”

“之前在你们公司地下发现的那七具尸体，她们生前都曾经住过410宿舍。”

何大军有点不耐烦，“这事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我也和你们解释过了。我只是觉得她们可怜，才替她们收尸。至于为什么她们都住过410，我想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她们都住过410是巧合，那她们都被你包养过也是巧合吗？”彭一凡冷笑道，“没想到，何老板还有这闲情在自己公司搞了一个后宫。”

彭一凡顿了顿，没给何大军接话的机会，声音抬高道：“你包养过的女人都住过410，而且还这么凑巧都想不开跳楼自杀了，怎么你有毒啊？”

“何大军，天下间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最后一句话彭一凡几乎是咆哮着叫出来的，何大军被吓得虎躯一震，难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他拍了拍手，竟然鼓起掌来，“彭警官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警察办案靠的不是证据，而是想象力！”

“我再说一遍。第一，员工的住宿安排是刘义亮负责的，我不知情。”

“第二，你说她们曾经都被我包养过这件事，我不否认。我确实和她们几个都有过一段情。可是彭警官，我刚跟你说过了，像我这种男人，随便挥几张票子，就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送上门的东西我没理由不要吧？大家都是男人，懂的都懂。”

踏马的，这老逼登得意的表情让我忍不住想扇他！

林宇也是这个反应，他咬牙切齿道：“赵队，我能进去扇他吗？”

赵警官干咳了两声，“你忍一忍，我们大家都想扇他。”

......

审讯室里的彭一凡忍得也很辛苦，我看他的拳头都攥紧了，憋着一口气，说：“那她们的死呢？成为你的情人之后，她们就陆续自杀了，难不成你是天煞孤星？”

“这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她们想自杀我也拦不住啊！”何大军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实话，其实她们那种人不如早点死算了。无父无母，无钱无势，活在这世上也是折磨，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彭一凡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咬肌都爆出来了，我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冲上去胖揍一顿何大军。这时，赵警官对着对讲机说，“一凡，你先出去，晾他一下。”

彭一凡深吸了一口，冷冷地看了一眼何大军，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出去一下。”

说完，他就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观察室，彭一凡猛灌了好几杯水，才压下这股火气。

“这孙子也忒不是人了！简直就视人命为草芥！”林宇气得直跺脚，“最可恨的是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他和这些女人的死有关系！”

我记得余甜曾经说过，住过410的人之所以会陆续自杀，是因为她们长时间接触周成薇的怨气，加上她们心理本来就脆弱，比起正常人更容易失魂，被怨气上身之后才导致了悲剧。

可是为什么周成悦能逃过一劫呢？

按理来说，她同样被怨气上身，却可以在关键时刻恢复了理智，捡回一条命。难不成就因为她是周成薇的姐姐？

我叹了口气，“看来周成悦才是问题的关键......”我突然灵光一现，看向赵警官：“如果警方公布干尸的身份，周成悦作为唯一的亲属应该会来警局认领她妹妹的骨灰吧？”

赵警官赞赏地看了我一眼，“你小子脑子还挺灵光，消息我已经散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这条鱼会不会上钩。”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彭一凡皱眉道：“只有24小时了，如果还是没有证据证明何大军与周成薇的死有关，我们就只能放他走了。”

林宇说：“那等找到证据再把他抓回来不就行了？”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何大军会乖乖待在原地等你来抓吗？”彭一凡无奈地说：“如果这次何大军被放出来，百分之九十他会跑到国外去。到时候就算有了证据，也奈何不了他！”

“靠，还有没有天理了！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林宇本来就被吴沁婷刺激到，一下子就上头了。

赵警官淡淡开口：“我不想泼你冷水，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别说没证据了，有时候证据确凿，他们也能脱罪。”

“我曾经办过一个案子。有一个富二代强奸了一个未成年小姑娘。原本这个富二代判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一夜之间，那个女孩的家人选择了撤案，他们改了口供，声称他们女儿平时的生活作风不检点，和富二代是情人的关系。结果可想而知，那个畜生被无罪释放了！”

赵警官的一席话让我们都陷入了沉默。这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黑暗，我们所追求的公平或许只是同阶级的公平。

“如果司法不能制裁他的话......”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的余甜，突然开口，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为什么不试试鬼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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