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意婵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恨恨的咬了咬牙,看着无双的脸说:“本小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小姐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奴婢只是想提醒小姐,王爷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无双说着福了福身,一脸恭敬的道:“小姐刚刚可有受伤？奴婢正好会一些医理,可以帮小姐看看。”

“不必了!”

孟意婵冷冷的回绝!转而换了一副受惊的表情让车夫扶着去见萧云堇。走到跟前,待看见萧云堇紧紧握着苏如锦的手时,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苏如锦给萧云堇使了个眼色。萧云堇看着孟意婵问了句:“可曾伤着？”

孟意婵委屈的摇摇头。

“王爷,意婵的马车坏了,不知意婵可否……”

孟意婵说着,看了眼苏如锦身后停靠的马车。

“王爷。”苏如锦转头看向萧云堇:“既孟小姐的马车坏了,而孟小姐又没能与将军随行,不如就让孟小姐与无双同乘一驾马车吧！相互之间的也能有个照应。”

“王爷,意婵……”

“待到出城,就能与孟将军汇合了,意婵你暂时与无双同乘一辆马车。”

“王爷……”孟意婵眼圈儿红红的看着萧云堇。“事发突然,意婵方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本王明白,故而特意安排了你与无双同乘。无双,见到孟将军之前,孟小姐就交由你照顾了！”

“是!”无双点头,起身时对孟意婵道:“奴婢的马车在那边,小姐请!”

孟意婵闷头想了下,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不是要做坏人吗？”眼瞧着孟意婵上了马车,萧云堇将目光落回到苏如锦身上:“怎么刚刚自个儿不开口,倒叫本王来应付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苏如锦说着,亦是福了一下:“王爷,时候不早了,请上马车吧！”

萧云堇笑笑:“王妃也请!”

“既王爷客气,那妾身便先了！”

苏如锦才说完,就发出一声惊叫来。原来是萧云堇趁着她转身之际,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车上。

车夫见状,忙将脸转到了一旁。苏如锦亦是羞红了自己的脸。至于刚刚坐到新马车中的孟意婵则在听见这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时想要动手掀开窗帘,却被无双给拦住了。

“小姐若是不想伤心难过,最好别掀这帘子!”

孟意婵轻轻咬了咬嘴唇,将手放下了。

城外,十里亭,晋王府的车马与孟将军所带领的人马汇合了。得知孟意婵的马车出了意外,孟将军只是皱了皱眉,拱手对着萧云堇说了句多谢,便去看女儿了。隐隐的,似听到两人争执,话语间偶尔会出现晋王以及晋王妃这几个字。

“孟将军似乎生气了！”

“他知道孟意婵是故意的。”

“那王爷不去看看么？”

“本王是个外人,只需看着王妃就好。孟将军是个明白人,只可惜孟意婵有些糊涂。”

“人为情痴,王爷不该这么说。”

“人为情痴？”萧云堇看着苏如锦:“是啊,人为情痴,可孟意婵却忘了,她的姻缘与我的一样,都是容不得自己做主的。”

“王爷这么说,可是因为皇上已经有了决断？”苏如锦凝眉:“皇上他并没有将孟小姐指给王爷？”

“瞧你的样子,倒像是很失望似的。”萧云堇握住了她的手:“孟将军与我一样,都是手握兵权,孟意婵嫁给了谁,就意味着将孟将军手中的兵权交给了谁。”

“也就是说,孟小姐之所以这些年一直留守闺阁,并非全因孟将军反对之故,而是皇上？”

“本王也是近几日才忽然想通的。”萧云堇的眸光暗了一下:“临出京前,父皇分别召见了我与孟将军,大概过不了几日,孟意婵的婚事也就能定下来了。”

“会是谁？”

“依着父皇对孟将军的器重,是绝不会叫她做侧妃的。”

“那只能是齐王或者瑞王了,说到底,还是皇后与颜妃之争。”

“你知道就好。”

“京城风波不停,若是可以,妾身倒宁愿随着王爷一直留在边城。”

萧云堇握了握她的手没再说话。

傍晚时,乳娘借故将苏如锦拉到了一旁,并暗中交给她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老爷交给老奴的,说是等出了京,找个机会再交给王妃。老奴一直在犹豫,总觉得老爷给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若是不叫王妃看看,又怕王妃心里没底,日后不好应对。”

“我知道。”

苏如锦说着,将那东西打开,竟是一封小的密函。内容很简单,让苏如锦拿到边城的军事布防图。

“军事布防图!”苏如锦蹙了眉,“他一个主管吏部的尚书,要这个做什么？”

“只怕不是老爷的意思。”乳娘在一旁说道。

“齐王？齐王想要拉拢王爷我是知道的,只是他又要这军事布防图做什么？等等……”

“王妃可是想到了什么？”

“是,我想到了,但还不能确定。”苏如锦看了一眼在相邻地方扎营的孟家人,在心中说着:“齐王怕是已经接到了消息,皇上有意将孟意婵指给他做正妃。”

军事布防图？也许边城那里已经燃了战火。孟将军的态度呢？他会不会……苏如锦稍稍用力,攥住了那封密函。

夜里,苏如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一直思索着,要不要将父亲私传密函的事情告诉他。说了,怕他多心,若是再因为这密函跟孟将军之间生了什么间隙就越发的不好。可若是不说,将来被他知道,还指不定会如何去想。思来想去,心里也就越发的纠结。

再一次翻身时,那只大手终于扣在了她的腰上。

“怎么了？可是第一次在这野外宿营,不太习惯,睡不踏实？”

“王爷……”她侧身,借着帐篷外的火光看向他的脸:“妾身心中有件为难的事情,却不知道该不该与王爷说。”

“既是为难,就不要再想了。”萧云堇摸着她的脸,“能让你为难的事情,一定是与我有关的对不对？可是出京前你的父亲也对你说了什么,而你正纠结着要不要告诉本王？”

“算是吧！”

苏如锦闷闷的答着。密函与密语,细算起来也没什么分别。

“既如此,就不要为难了。你是本王的王妃,也是本王的妻子,你为难说明你是在考虑本王。”萧云堇搂住了她:“锦儿,本王信得过你,所以等到你自然而然不再纠结的时候再告诉本王……或者……不告诉本王也行。左右本王信你,是不会伤害本王的。”

“妾身发誓,无论遇到何种情况,妾身都不会伤害王爷,更不会背叛王爷。”

“傻瓜,小事而已,何必发誓。”萧云堇说着,翻了个身:“既然王妃失眠,本王总要做些让王妃容易睡得着的事情才是。”

“王爷。”苏如锦不安的推了推他:“这里怕是有些不大合适。”

“是有些不合适。”萧云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睡吧,本王逗你的。不过,若你睡不着,倒是可以尝试着给本王讲个故事。”

萧云堇侧身躺了下来,苏如锦则半起身,看着他那双沉如暗夜的眼睛,那里头倒影的光点也如夜里的星星般迷人。

“王爷当真想听妾身讲故事？”

“当真!”

“若是妾身讲的不好,王爷可会生气？”

“不会!”

“那王爷会不会后悔让妾身开口讲故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绝不后悔!”

苏如锦眸光一亮,开始讲道:“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个修道的人,这个修道的人每天都要走很远的山路下山去打水喝。直到有一天,一个打柴的农夫厌倦了每天打柴的生活,就也上山做了道士。两个人就开始做伴儿一块抬水喝。山路遥遥,闲来无事,老道士就让农夫给他讲个故事听,结果农夫就给他讲了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修道的人……”

“锦儿的意思是本王就是那个道士？”萧云堇的眸光越发暗沉,“本王原本不想动你的,可既王妃已经在指责本王不够尽心,本王若是不好好表现,倒是说不过去了。”

苏如锦娇喘出声,急忙辩解,然而火已燃起,辩解什么都是徒劳的,她只能承受着自己讲故事的后果。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马车上,她浑身被棉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听着车轮声,一张脸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

萧云堇不在马车内,而是乳娘与阿萝在一旁侯着。看见她醒来,阿萝忙动手帮她扯开锦被,乳娘则拿了贴身的小衣过来。

“何时启程的,怎么也不叫我？”

“是王爷不让叫的,说王妃夜里没有休息好,吩咐咱们不许打扰。”阿萝说着,凑近了一些小声道:“王妃不知道,早起当王爷将您从帐篷里抱出来的时候,那孟家小姐的脸色有多难看。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王爷与王妃亲近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苏如锦的脸越发红了,不仅红还烫得厉害,她怕是这几日都没勇气走出这驾马车了。

“王爷呢？”

“与孟将军一道骑马呢,听说边城那边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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