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来医院。”王丽云很严肃，“来探顾先生的人告诉过我，你是我病人的前女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提醒一下你，不管是仇恨还是别的，都不要带给他，他现在接受不了刺激。”

姜慕渔一脸疑惑：“王医生，你真的是一个医生吗？”

“当然！”

“你也懂心理？”

“我不懂，但我能感觉得到我病人的情绪变化，而自从你来了之后，他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出现了消极治疗的倾向，今天中午还提出要出院。他这种情况出院，是会死的！”

“我明白了。”

王丽云松了口气，她的下一句就来了，“医院我会继续来，因为我的姐妹也住院了，但我会跟他说清楚，谢谢王医生。”

王丽云噎了噎：“姜小姐请你——”

“知道我是他前女友，还知道我姓姜。”姜慕渔看着对方，“这也是来探望汤临渊的人告诉你的？”

“是。”

姜慕渔笑了笑，转身便进了叶凌病房，王丽云跟进去：“姜小姐——”

“我相信他身边的人都有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不会随便向一个陌生人泄露他的隐私。王医生，你喜欢他，想怎么追求他，那是你的自由，但请不要把我带上，更别对我耍小心机。”

姜慕渔看了她一眼，“不过如果你只是关心自己的病人，那么王医生，你是一个很尽责的医生。”

王丽云噎了噎，话都说到这

里了，就干脆摊开来讲：“是，我是喜欢他，并且正打算追求他，你不用再去找他谈了，他现在归我管，我会在我的权限之内杜绝你跟他见面，避免你对他死灰复燃。”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男嗓：“什么时候，一个外人也敢对我的感情指指点点了？是看我最近伤了，觉得我变得好说话了吗？”

王丽云脸色一变，连忙回身：“汤先生你怎么下地了？你不能——”

“出去。”

“汤先生——”

“小梁，帮我把王医生请出去。”

他右手扶着墙，脸色苍白，脸上全是细汗，他注视着姜慕渔：“小渔——”

“小梁，扶好你老板。”姜慕渔说着也过去架住他另一边，“有什么话回你病房再说。”

他身上有血腥味，这些血腥味完全掩盖住了他独有的冷松味，姜慕渔作了个深呼吸，与护工小梁一起扶着他回房。

王丽云跟在他们后面：“不要让他下床，更别让他走路，不然他伤势会加深的！汤先生，我是真心为你好！”

汤临渊回头淡淡一瞥，王丽云的满腔爱恋就这么噎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还打了个颤。

姜慕渔和小梁很快扶着汤临渊回到病房。

将汤临渊安顿回床上，小梁便贴心地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病房门。

不大的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两个人安静对视，姜慕渔最先移开眼：“公立医院的环境太杂，你身份又特殊，你在这里没办

法安心静养，我记得顾易说过汤氏旗下有几家医院，我建议你还是转院比较好。”

“你关心我。”汤临渊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朵笑花。

“我们只是分手了，又不是结了死仇，我当然关心你。”

“分手只是你说的，我没同意。”

“讨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回到最开始，汤临渊，你应该换医院。”

“我不记得王医生长什么样。”他答非所问，“从现在开始，我的主治医生换人了。”

“我不是因为王医生才建议你转院，我只是——”

“我知道，但只有在这里，才能离你近点。”他注视着她，“小渔，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姜慕渔张了张嘴：“……你休息吧，我去找王医生问下你的情况。”

汤临渊叫住她：“我很清楚我自己的伤势，你想知道哪里，都可以直接问我，我，知无不言。”

“那好，你现在什么情况？需要注意什么？医生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三天后出院。”

“呵……你的确知无不言。”姜慕渔站起来，“叶凌该醒了，你好好休息。”

“小渔！”汤临渊在后头叫她，“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看我哪天有空吧。”

姜慕渔走很久了，汤临渊还盯着门口不挪眼，直接把护工小梁当成了空气。

深夜，医院一片寂静，护士站一个护士都没有，姜慕渔悄悄地起了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汤临渊的病房外。

护工小梁刚好

从里头出来，看到她时明显愣住了。

“嘘。”

姜慕渔示意小梁到旁边说话，“不要把我来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

“你是汤家的人，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人让你拦着我吗？”

小梁一噎，姜慕渔又来了一句，“如果让汤夫人知道我来过，并且你没能拦下我……”

这下小梁脸色才真的变了：“姑奶奶，您请。”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昏黄的灯光下，汤临渊睡容安静，她便这么站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心头涌起一股股无法形容的感觉，她想要扑过去，可她的手只是举到离他脸的上方就停住，然后她迅速退后，返身出了病房。

小梁正守着门口，见她这么快就出来，不由得愣了愣：“汤先生醒了？”

“没有……”姜慕渔扶着墙，“谢谢你小梁，还有，抱歉。”

目送姜慕渔进了叶凌的病房，小梁才推门回去，轻声唤：“汤先生，她回去了。”

睡容安静的汤临渊，缓缓睁开了眼。

“姜小姐是真的关心你的，所以你应该听她的话，到汤氏自己的医院去，不能因为在这里有可能见她一面，就赌上后面的无数面。”小梁劝他。

汤临渊没有说话，只是苍白的脸色，全是温柔。

他没有在赌，他只是不想明明现在就能见着，却打着为了以后的名号，将两人隔绝开来。

无论是这一面还是那一面，还是以后见的无数面，对他来说，都是同

等重要的，他都要。

“小梁，在尽量不影响医院的正常运转之下，把我们的人调到这所医院来。”

然后打给顾易：“顾易，这几天你别过来了，我老婆会把你老婆照顾得很好。”

顾易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对，沉默良久后答了个好字。

汤临渊怔了怔：“你和叶凌这是……”

“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姜慕渔。”

“矫情。”

“汤哥——”

“算我欠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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