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从桌面的烟盒拿出一根烟放在唇边点燃，然后靠在椅子上，俨然和刚刚装孙子的态度截然不同，我甚至自己点燃烟之后都没主动给他们递过去，陆涛见我这状态后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倒是那个胡队长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我抽着烟翘起了二郎腿，看着老王和胡队长说道：“你们一定听说过‘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的道理，二位现在身处这个位置，手上有一些实权，的确可以帮助我们这些想要为社会做贡献的人提供一些渠道，如果日后某天二位升迁了，想要再帮忙也怕是手长莫及了吧？”我这话说的比较委婉，说的直接一点就是，哪天你们不在这个职位没有实权，想赚钱都没机会了。

        老王是个明白人，他抓住了我这句话的重点，摸着下巴说道：“‘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又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他听懂，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的确是想要为社会做贡献，才有这方面的想法，前期设备让我投这些都没问题，既然要为社会做贡献，出钱是应该的。我打听过过了，一个路口的一套设备大概是5万块钱左右，这五条街有必要安装监控的也就14个点，满打满算70万足够了。有熟人的话，还会更低。摄像头外包这种事已经不是秘密了，随便在百度、知乎上一搜都搜得到，提成30%是最基本的，但凡事都有的谈，我想要40%，原因有两点。第一，这几条街的人流量你们也清楚，挺大的！回收成本可能很快。第二，40%只有20%是我们公司留下的，另外20%就是‘渔’了。”合同签多少年，这个渔具就能捞多少年的鱼。”

        说到这，我已经把自己态度表达的很明显了，和这些人打交道不能太低调，太低调了人家把你当傻子，还特么的提成10%、15%的，纯属扯jb蛋！

        听我说完这些，老王把目光投向了胡队长，胡队长皱着眉头对我说道：“你刚刚强调了，这几条街的人流量很大，回收成本应该很快。”

        我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说道：“没错，人流量的确很大，所以，鱼会很多。”

        这时，老王身边的那个女人开口了，她靠近老王低声说道：“我觉得方总说的不错，要考虑一个可持续发展……”

        听到“可持续发展”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差点笑出来。真不愧是zf部门的人，说话就是高明。

        胡队长也开始认同了我的建议，看着老王点头。

        老王摸着下巴问道：“一般这种合同是几年？”

        “五年。”胡队长又补充说道：“特殊的情况可以多申请两年，比如路口太偏，投资的设备先进等等。”

        老王直接表态说道：“尽可能的满足投资人的权益，鼓励社会上更多的企业家参与城市建设。”

        胡队长点头说道：“明白。”

        我拿起杯子敬酒说道：“感谢信任，这杯酒我敬您二位，另外还有一件事，这个设备跟系统的匹配很关键，我不是不相信胡队长推荐的施工队，而是我有更好的建议，我们的系统更认可我们常用的摄像设备，为了以后钓的鱼多，我觉得用我自己的鱼钩可能会更好，当然，绑鱼线可以让胡队长的熟人帮忙。”

        胡队长似乎也不敢轻易做决定，又把目光投向了老王，老王思索不到十秒钟就做了决定，对我说道：“系统和设备要匹配，这个我懂，那你就决定用什么设备吧。”说到这，老王举起杯道：“我们共同畅饮，为方总这种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的行为点赞。”

        确定“合作”方式和细节之后，后面的就是喝酒了，老王和胡队长的酒量真就不是盖的，飞天茅台就差点当水喝了，我自认为自己酒量不错，但是这一晚也是真的把自己给喝到吐了。

        老王更是喝到扶墙走，即便是这样，他还端着酒杯要跟我畅饮呢。

        一直到九点半，这一场才算是结束，陆涛帮老王和胡队长叫了车，亲自把他们送上车之后，又去饭店结算了今晚的饭钱。

        我坐在路边的马路牙边吐的自己都不忍心低头看。

        陆涛跌跌撞撞的从饭店里出来，四处张望之后发现了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我，他快步走了过来，蹲在我身边轻拍我的背问道：“师兄你还好吧？”

        我抬起手示意他不用拍我了，忍着反胃的感觉故作坚强的对陆涛说道：“没事……这点酒还不至于放倒我……呕……”话还没说完了，又弯腰大吐特吐起来。

        陆涛赶紧帮我拍后背，又吐出了一大堆之后感觉自己舒服一些了，对陆涛说道：“帮我买瓶水漱漱口。”

        陆涛听后就去路边的便利店帮我买水了。

        我掏出烟给自己点燃，冰冷的夜幕，有谁愿意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呢？成年人的世界哪还有“容易”两个字呢？

        陆涛买了几瓶矿泉水过来，帮我拧开一瓶递给我说道：“师兄你先漱漱口，我叫个车送你回去。”

        “不急……”我漱口之后对陆涛说道：“让我在这多坐一会儿吧，吹吹风。”

        陆涛坐在了我身边，抽着烟说道：“师兄今天幸亏你来了，如果让我自己在，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两个豺狼，一个比一个贪啊，你说这个世界上少了那么多的贪官，是不是就会变得很美好？”

        我苦笑道：“世界上没有贪官？这种事想想就行了，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贪婪是与生俱来的，怎么可能让人戒掉本性，我们既然生活在这样一个现实，就不要想那些不现实的事了。”

        陆涛愤恨的说道：“真讨厌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明明是想赚钱，还要说的那么道貌岸然，听了都觉得恶心。”

        我努力的站了起来，拍拍陆涛的肩膀说道：“既然选择跟这一类人打交道，就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吧。帮我叫个车送我到新亚洲酒楼。”

        陆涛问道：“干嘛？还有下半场？你这状态还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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