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都的古老街道被柔和的灯光映照得如梦如幻。

    一家烤肉店静静地坐落在街角，古朴的木制门扉半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温暖的黄光从店内溢出，洒在青石路面上，形成一片温馨的光影。

    “哎？！”

    夏目清羽想起了幼稚的老妈，喝掉了一杯果汁，“就和我们小时候总会吵闹着想要长大，想要快一点实现财富自由，想要快一点儿看看自己未来的面孔一样。他们也只是想看看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而已。”

    “我觉得还好吧，微辣都算不上。”夏目清羽像是站在很高的位置上指点一句。

    “应该是店内的酱料包的问题。”初鹿野铃音很快找到了原因。

    “嗯。”名为凉太的男孩猛然点头。

    “干杯！”

    客套话几句，众人的胃里开始装载美食，整个人也渐渐暖和起来。

    返回旅馆的路上。

    “都是好兄弟，自然的啦。”夏目清羽的手回攀过去。

    镜中五官俊俏的男人嘴边已被纪梵希口红狠狠地涂抹了一圈又一圈。

    “三杯？”疑惑的是竹田诗织。

    “都是朋友，你们神愣着干嘛？”

    长谷枫反应过来，为大家都倒一杯凉水。

    “喂喂，旁边还有那么几位漂亮的女士在场，请注意的语言魅力。”夏目清羽眼神示意。

    夏目清羽微微抬高了音量，吐字更加清晰，“还有一种情感叫作偏爱，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偏爱自己在意的人，自己的家人，我认为这种事情是很伟大的，不值得被取笑。”

    “看吧。”

    “交给你了。”

    原来如此，他虽然心向蜀地，但这副常年清淡饮食的肉体，已经驾驭不住那孤高的灵魂了么？

    岂可修，他曾经可是，用火锅锅底当油碟的伟大男人啊。

    狡猾的女人。

    男孩们懵了一秒。

    夏目清羽朝桌对面的女孩们摊手示意他说的没错，然后又拍了拍长谷枫后背，“哦，对了，这位兄台，你用的是什么口红色号？颜色如此艳丽，可否告知一二，以便我好为未来的女票送礼提前做好规划。”

    “去你大爷的！想抢钱直说。”长谷枫险些被气到岔气。

    “明明是你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丑？”长谷枫不耐烦地打开夏目清羽的脏手。

    一时间，竹田诗织和长谷枫侧面朝初鹿野铃音看去。

    “哦，对了多吃点儿。”初鹿野铃音操起公用筷，把众人已撒上了店内特制的酱料，迟迟没有动用的肉夹到了他碗里。

    “喔——真巧，我也是。”

    竹田诗织咕噜咕噜关下一杯水，“呼呼，虽然很辣，但是还挺好吃的。”

    “确实，有点渴了，大抵是我自己调配的酱料有点咸。”夏目清羽露出了行走在漫漫黑夜，遇上了第一缕光的喜悦。

    “这还不辣，夏目部员真是铜肠铁胃。”初鹿野铃音端起杯子，喝果汁，饭局还没开始多久，她的饮料已经快见底了。

    碰杯后。

    “你有这么口渴么？”初鹿野铃音将自己丝毫未动的那杯牛奶推了过去，眼里是温柔无声的笑。

    “废话少说，拍照免费，删照五十，概不降价。”夏目清羽收回相机，挺直身子。

    “哈哈哈哈，这特效太浓了吧，都快赶上特摄片了。”

    “给我拍帅一点儿。”长谷枫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不是光线不好，是你不本来就不怎么白。”夏目清羽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

    “说起p图，我妈妈也很喜欢，用那些花里胡哨的特效，把面色改的很白，看起来很奇怪，不是么？”竹田诗织神色忽然微妙起来，小声说。

    几分钟后。

    “好辣好辣。”竹田诗织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舔舔已经发红的嘴唇。

    打开，镜面迎着月色，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那肯定，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家枫儿也不差。”夏目清羽拍胸口保证道。

      大家记得角色卡点个赞谢谢啦！

    初鹿野铃音见他如此生猛，绝不服输，也是心生佩服，举手招呼：“服务员，麻烦给这一桌来三杯纯牛奶谢谢。”

    主打的就是，有台阶也不下。

    “……确实。”竹田诗织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你这是不会欣赏自己的美。”夏目清羽振振有词。

    “凉太，你很爱你的妈妈吧。”夏目清羽歪头，笑着朝隔壁桌搭话。

    “我的相机是不会骗人的，我学的是摄影，又不是魔术。”夏目清羽撇撇嘴，有点不高兴地侧目看他。

    “空间扭曲战士的实力竟恐怖如斯。”

    桌下踩了长谷枫一脚。

    “真不辣。”夏目清羽喝水，体内燥热的是蜀地不屈的灵魂。

    “这是美吗？动作都是你指导，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玄妙之处，结果拍出了就和奇行种一样。”长谷枫用手比划着。

    竹田诗织被照片震惊到了，“初鹿野同学好可爱。”

    “也许，他们有时候也和孩子一样，想的很简单。”

    “给我拍几张？明天就要离开京都了，我想留几张做纪念。”长谷枫手攀上夏目清羽的肩膀。

    “……”

    初鹿野铃音脱了一件外套，露出了薄毛衣勾勒出的曼妙身材，“我想对这种辣度习以为常的夏目同学，应该是不需要。”

    不知那可是照妖镜的夏目清羽仔细看去，旋即愣住，然后猛然警觉，收起了脸上的迷之微笑。

    长谷枫翻开一本相册，看见几张照片，就能清晰的锁定这一晚。

    “其实摄影的代名词是技术和心意，而不是相机高于其他设备的品质。人眼宽容度是比相机更强，但倘若拍摄的人经验丰富且用心用多重曝光包围拍摄并后期合成出来的，那么美丽不仅不输于人眼甚至更盛。”

    最后。

    “那是情商比较高吧。”竹田诗织弱弱的插一句。

    夏目清羽沉下心，失去食欲般托腮，满脸沧桑的看向空灵的夜幕深处。

    虽然还是很气，但不影响他被气笑。

    “嘶……不辣。”火热贯穿整条食道，沉甸甸的胃袋装着是滚烫岩浆，住着是喷火巨龙的少年，淡然道。

    “牛奶中的蛋白质会和辣椒素结合，可以起到温润肠胃的作用。”

    “在拍摄日落和日出的时候，我也发现相机里的景色，永远没有眼前的那么漂亮。但我不会认为是天空不好看，因为我知道相机并不能真正捕捉天空的美。”夏目清羽面露回忆之色。

    “不是，夏目，你不是专业的吗？这些角度是什么鬼？！”长谷枫凑过脑袋，浏览着原片，忍不住吐槽。

    清冷的面色配上浮夸不相称的嘴唇，看起来好像一位眼里弥漫着淡淡忧伤的艺伎。

    “明白。”

    “就是嘴唇周边。”竹田诗织探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人眼的构造大抵都差不多吧。”夏目清羽像呛住似的干咳一声，插入了他们的闲聊。

    延迟许久的辣痛逐渐在口腔里清晰起来，像火焰一样灼烧细胞，夏目清羽没忍住斯哈一声。

    慢慢走在后面的女生同频般无奈的笑了笑。

    “辣吗？我还没有放辣椒。”夏目清羽操起夹子，又在快空了的锅里加了五花肉，洋葱圈，香菇等等，让晚餐看起来有荤有素，营养均衡。

    “不用谢。”

    “照片只是一张图，丑的是上面的东西。”夏目清羽心平气和的拍了拍长谷枫的肩膀，“你要学会试着接受真实的自己，与自己和解。”

    “区区微辣境，对于男生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夏目清羽重新给她满上果汁，朝嘴里狠狠塞了一块肉，眼神看向好兄弟。

    “都说专业摄影师非常注重光线，你好好看看，你相机里刚刚拍的几张，光线是什么样子的！”长谷枫尝试用专业术语，唤醒夏目清羽业内良知。

    …………

    其实桌上大家都有果汁，但有些事情还应该到位。

    “我学摄影最开心的时候，不是我拍到了多漂亮的照片，而是我将照片分享给好朋友看的时候，得到了正向的回复。”夏目清羽接着说，“有时候，朋友明明知道那张照片很一般，但还是表示很喜欢。”

    夏目清羽举起自己心爱的那杯牛奶，语气搞怪的说，“来干一杯。”

    “行。”

    “哎？”

    “你看看。”竹田诗织盈盈笑起来，掏出一个可爱的小圆镜。

    “干杯！”

    这一开始就在你的计划之中么？

    夏目清羽重新握住饭桌上的宝剑，相当大度的说，“伱们都歇一歇，退一退，就让我一人来，处理这些旧时代的余孽。”

    如此，已沦落成一介凡夫俗子，被女子所耻笑。

    “夏目同学，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了，相机里拍出来的照片是不是会更漂亮一点儿？”竹田诗织问，“我用手机拍出来，感觉永远没有眼睛看的那么漂亮。”

    “怎么可能？！”夏目清羽宛若拍桌般放下筷子。

    初鹿野铃音先前柔和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绝对零度，双手抱胸，沉着的说：“有时候我真的不太能理解，夏目部员脑内的氧化还原反应，如果情况允许，请尽早去看医生。”

    “好啦，好啦。”

    一句看似毫无厘头的话，让饭局陷入了少见的安静。

    成绩优异的大家都是一群好孩子。

    “哈哈哈。”竹田诗织没忍住笑出了声，“但是夏目同学，你也没差啦。”

    不过，是时候该抢救一下了。

    很多年后。

    夏目清羽与自己桌的好朋友们干杯的时候，隔壁桌传来着小声的道歉声。

    “作为餐桌上的优质工具人，享用第一块，应该不过分吧。”夏目清羽左看右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给其他二人送上一片，“大家快吃吧，趁热。”

    “辣吗？”初鹿野铃音闻声，轻声问。

    夏目清羽以同样的笑容，面对隔壁桌的其他人。

    “那相机的意义就是记录瞬间么？让自己能够回想起这些事情？”

    “又不是，我p的，是我妈妈喜欢这样。”一男生小声道。

    “那你还用这一张？”

    初鹿野铃音给自己夹了几片解腻的生菜，吃起来是冰凉的，“没人吃也是浪费。”

    “别夸她，她会害羞的。”夏目清羽站在她身边，同样打量着照片，笑容洒脱不羁却又神情严肃。

    烤肉店内，又有一桌安静了下来。

    没有女生陪伴的餐桌，往往用餐时间会更短。

    “不可否认，毕竟在我没学摄影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夏目清羽微微颔首。

    “那现在呢？”

    “我想并不是，情商是对待每一个人的。”

    隔壁桌因无意间看见某位小男生的家庭屏保嬉笑起来。

    那是家的方向。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谢谢了。”夏目清羽呼出了一口火辣辣的气，很是感动。

    夏目清羽保持沉默。

    “什么？！”夏目惊。

    竹田诗织有点懵，而初鹿野铃音用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看了一眼隔壁桌。

    “夏目，我和你拼了。”长谷枫追了上去。

    都是第一个年级的，他几乎都认识。

    “你不想办法给我抢救一下，我可要动手了。”长谷枫挽起了衣袖。

    “？”

    “我的意思是，其实他们肯定也知道，照片很浮夸，很虚假吧。”夏目清羽补充般解释。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辣根本不算是一种味觉，而是一种刺激神经的错觉。”初鹿野铃音盯着他的眼睛，不知觉地微笑起来，“这种事没必要逞强。”

    “确实。”唇瓣肿起来的长谷枫同样在喝水，但他还是死要面子。

    初鹿野铃音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目光幽幽，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你就长这样，p不了一点儿。”夏目清羽一边摇头咬牙否定，一边朝山下跑去。

    “我感觉，也没有啦。”夏目清羽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

    夏目清羽又夹了两片肉，一片生菜，无聊的做了一个简陋的汉堡，咬了下去，“我的意思是一个在意你的人会尽他所能来描述你的美，以及试图给他人留下更完美的形象，不论设备。”

四五.七六.一六九.一七六

    又是一阵碰杯声。

    “你太过分了。”长谷枫压低了音量。

    “成年人一般都会这样吧，我爸爸甚至有时候也是，弄得皮肤纹理都看不清了，还补了几根头发。”长谷枫应和，“不是很理解大人们的想法。”

    夏目清羽坐回座位，重新系上围裙，拿起公用筷，选取了一片不嫩不老的牛肉撒上了葱花，细盐胡椒粉，放进了初鹿野铃音面前的小碟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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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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