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零八三零时，舍佩托夫卡，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部。

    王忠本来准备出门的，路过涅莉正在收拾的餐桌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停下来，用手指卷了一层酸奶油放进嘴里。

    涅莉：“你干嘛？像小孩子一样！不能拿勺啊？”

    “好好，拿勺拿勺。”

    王忠接过涅莉递来的勺子，舀了一大勺酸奶油放进嘴里。

    酸奶油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怪，一开始吃觉得太怪了，放进汤里喝都觉得很怪。但是喝过一次之后就会忍不住再吃一次，第二次的心情大概是“太怪了我再细品一下”。

    然后就停不下来了，吃啥都得来一点。

    她后退了几步，在身前画了个三角。

    “嗯。”说完涅莉一把抓住要走的王忠，“等一下，你刚刚粘酸奶油的手还没擦，拿过来！”

    阿列克谢耶夫娜老太太上到地面，小心的把地窖入口伪装起来，再拿起怪扎，慢慢的挪到了公寓大门口。

    上尉笑了：“不可能，硬币上是我爸爸。老婆婆，快跑吧，敌人要来了！”

    “那是以前本地人抵抗波利皇帝的时候准备的地道，下面还有个很大的乞丐社区，普洛森人也没办法把他们全部铲除。

    劳工们群情激昂：

    “让我们见一见将军！”

    阿列克谢耶夫娜认不得坦克的型号，但她认得坦克背后天线上那面巨大的旗帜。

    躁动的人群停下来，齐刷刷的看过来。

    王忠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要成圣安德鲁的冠军勇士了，便打断他们的议论：“你们有什么事啊？就只是来看看我长什么样？”

    就在不久之前，大街上还到处是行人，不远处教会的商店门口还排着领香肠的队伍。

    于是接下来二十分钟，米哈伊尔这老仆人，帮着大将把所有勋章都拿掉。

    老太太指了指地窖尽头：“在腌白菜的缸子后面，我已经把白菜挪开了，就算是你们也能轻易打开。

    阿列克谢耶夫娜老太太把装酸奶油的小壶放在伤员面前的小桌板上：“要吃自己拿。”

    工人们欢呼起来。

    “不对吧，将军不是身高六米吗？”

    老工人继续介绍：“我们用了一晚上，才调出这个红色，厂里的年轻人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说将军你的旗是牺牲的烈士的血染红的，他们要放自己的血呢，我寻思不行，血会变黑的，就用了这种血红色，怎么样？”

    “哼，”老罗科索夫笑了，“我的老部队最坚决，斯科罗博大将也知道这点。这样也正好。进攻方向是哪里？”

    “皇太子今天就要率军出发，是您的老部队。”

    一名非常年轻的上尉正坐在坦克的炮塔上，信心满满的看着前方。

    “行，我们就直奔卡布斯克，应该能赶得上。选一个家里没有牵挂的司机，载我过去。”

    “没什么，我又不是没有手！你太大惊小怪了。说吧，情况怎么样？”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纷纷议论剩下五个普洛森将军是怎么死的。

    人群中有人喊：“玻卢特金是我们最好的染工，将军你就收下吧！”

    “是啊。现在轮到我这个老父亲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战士的觉悟了。”老头忽然砸吧砸吧嘴，“嘴巴有点干了，弄点酸奶油给我，还有酸奶油吧？”

    “再拿点华夫饼来，核桃酱有的话也拿来。”

    老罗科索夫加了一句：“第三有可能皇太子运气好，就突出去了。算盘打的很响啊，预定展开位置在哪里？”

    尤其安特这边，饭都是那种足料高热的东西，还有很多油脂，不吃酸奶油解腻根本不行。

    他喊了好几声，坦克才停下，却刚好停在了克鲁根大街43号面前。

    可是现在，整个街道空空荡荡。

    居然反感的是这个么！

    王忠转身离开了房间。

    “格里高利！”他吩咐道，“收下旗帜，伱来当旗手，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

    “对，让我们见一见将军！”

    “不，你不行。你要坐今天的飞机离开。”

    “卡布斯克村。”

    米哈伊尔想了想，说：“那就斯捷潘吧，他三个儿子两个成年了，家里老人又过世了，正合适。”

    “嗯。”老罗科索夫点点头。

    米哈伊尔：“当然有，就算别的全都缺了，这个也不会缺。我去给你拿。”

    米哈伊尔答道：“向舍佩托夫卡进攻，一来可以迟滞敌人装甲集群包抄，二来能给从缺口往外跑的部队打掩护。”

    “不不不，进去几分钟我就一脑袋包了！”上尉如此说到，继续坐在坦克的炮塔上。

    劳工们安静下来，最后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一名老工人。

    王忠：“你都快成我老妈了。”

    她的目光紧盯着那些年轻的面庞，就像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这时候他已经穿好了旧式的军礼服，戴好了全部的勋章。

    阿列克谢耶夫娜不由得停下来，维持着一手握着门把的姿势，看着这支部队。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是将军！”

    老太太推了推眼镜，扫视了一圈地窖，对藏在地窖里的十几个重伤员微微一笑：“别担心。他们要杀我这个老太太的话，根本用不着找理由。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下来，你们就打开那边的门。”

    王忠看着红旗，阳光穿透红布落在他的脸上。

    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43号。

    ————

    王忠吃完，把勺子还给涅莉，叮嘱道：“师部的火车是十点半开，看好时间，别迟了。你可是我的勤务兵。”

    “哼，看着还不赖，可以迷倒个吧姑娘。”他轻轻整了整胡子，戴上旧式军帽。

    那特么是什么基因原体？

    王忠：“不是身高六米还真是抱歉啊，让你们失望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我也打死了两名普洛森将军！”

    伤员开口道：“老妈妈，别管我们了，普洛森人发现您藏着我们，会把您也杀了！”

    然后涅莉用餐巾仔细的擦干净王忠的手，这才放开让他走。

    伤员们面面相觑，老太太则顺着地窖的楼梯离开了。

    师部新组建的师部警卫连正在阻拦他们，格里高利端着冲锋枪，机警的站在王忠住的楼门口。

    阿列克谢耶夫娜上前几步，对年轻上尉说：“我好像见过您啊，上尉阁下。”

    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几秒后，他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忘了军刀！内战结束后部队取消军刀了，所以忘了！米哈伊尔！我军刀呢？”

    涅莉怒道：“我没有那么老！”

    阿列克谢耶夫娜连连摇头：“愿圣安德鲁保佑您！”

    米哈伊尔推门进入公爵卧室的时候，公爵正在自己拿着衣服比划。

    他刚下楼，就看见一群戴着劳工营袖标的人涌进师部的院子。

    米哈伊尔：“二少爷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阿列克谢耶夫娜笑了：“我不能走啊，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我等你们回来，孩子。愿圣安德鲁保佑你！”

    上尉耸了耸肩，对坦克内下令：“走吧！不对，前进！是这样下令吗？”

    米哈伊尔赶忙跑过去，接过衣服：“我来吧！就不该这么快辞退所有女仆。”

    ————

    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老头哼了一声：“像个玩具娃娃。我这勋章都快能防弹了，不知道会便宜哪个普洛森混蛋。不，不行，我得把勋章拿下来。你带给阿廖沙，不能便宜了普洛森鬼子！”

    “知道了。”

    老头上前一步说：“我们是舍佩托夫卡纺织厂的工人，我们听说将军您的旗在上次战斗中被打烂了，所以我们连夜做了一面新的！

    “拉季洛夫，拿上来！”

    工人们分开一条路，一名无比壮硕的工人扛着火红的旗帜过来，在王忠面前一甩胳膊，旗帜便整个展开。

    米哈伊尔离开后，老公爵一个人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阿格苏科夫，罗科索夫庄园。

    王忠：“找我什么事？”

    “那就只有我了……”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阿格苏科夫萧索的大街上。

    部队的士兵们一边齐步行进，一边高唱着军歌，高昂的士气和周围萧索的街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们就说是阿列克谢耶夫娜的房客，他们会帮你们的。”

    一整个团的部队就这么从克鲁根大街43号跟前开过，然后唯一的一辆坦克出现了。

    阿列克谢耶夫娜站了一会儿，决定回到屋里，这时候远处一支军队开了过来。

    这就有点像吃猪脚面，啃了一口大猪脚之后来点酸萝卜解腻。

    上尉很困惑：“您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啊？要不我让人帮您做？您还是快走吧！”

    看到阿列克谢耶夫娜，年轻上尉忽然拍了拍坦克的舱盖：“停下！”

    是王忠那面红旗，只不过精致一万倍，而且旗帜的根部有一行烫金的字：舍佩托夫卡纺织工人赠。

    坦克里的人回答：“是这样，殿下。要不您还是进来吧，外面风大。”

    罗科索夫看着镜中的自己，说：“第一次穿上这军装的时候，我和阿廖沙一样大，什么都不知道，整天想的都是在舞会上勾搭姑娘。”

    阿列克谢耶夫娜站在公寓大门前，目送年轻人和他的旗帜一路远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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