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个小青年一筹莫展大眼瞪小眼之际，卫洵的电话打了过来。

打的是宁岳的手机号，当时纪晟一张脸都绿了，心里颇有些不痛快。

“老铁，你姐的号怎么打不通啊，你告你姐一声，就说卓悦已经好了，宁姐之前托我暗中保护她来着，我这都守病房外面一周了，她啥时候给我结工资啊?”

宁岳面如寒霜：“宁晚失踪了。”

卫洵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掉菜板上，他将菜刀换到右手，左手握手机：“啥，你别吓我，我不找她结工资，刚开玩笑呢，宁姐要是真的失踪了，纪哥还不得砍人啊。”

“放心，没人砍你，因为纪经年也一起失踪了，没人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宁岳有些心烦。

“啥，你说啥！”卫洵满脸惊讶，赶紧把肉馅儿装碗里放冰箱，又将菜刀“嘭”的一声往菜板上一剁，按了洗涤剂将手洗干净换好鞋就要出门。

然而，他开门的时候和正要进门的卫向南撞了一下。

“哎哟，哥，你下回进门悠着点，你弟弟我差点儿没被你撞残废了。”

“你个小崽子，还好意思说我，这么急匆匆往外面跑，魂不守舍的，还赖我了。”

卫洵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过会儿我再打过去”就把电话挂了，眉头紧皱着去拿他自行车锁的钥匙：“能不急吗，纪哥和宁姐失踪了。”

卫向南条件反射地眯了一下眼睛：“什么时候失踪的?”

“不知道，我正要赶过去呢，看看能不能帮些忙，哥，做午饭的材料我放在冰箱里了，你自己弄一下。”说完，卫洵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卫向南眉头一皱，就将门关上，跟着出了门：“我跟你一起去。”

话音刚落，卫向南就将卫洵提上了警车，跟他一块儿巡逻的那个小警察是实习生，见他们这副队转眼脸上就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鬼样子，顿时打了一个寒噤。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回了一趟家就成这样了?领导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他就一个小实习生，能别突然给他甩脸色吗，怕怕。

卫向南转头问道：“他们在哪儿?”

卫洵忙答道：“纪宅。”

小实习生战战兢兢听着这没盐没味没营养的对话，还在猜测他们卫副是个嘛意思呢，卫副就指路了。

他们卫副说：“去东坡西路53号。”

小实习生颤着手将车开到了大道上，然后又颤颤巍巍地朝目的地行进。

东坡西路53号，纪宅。

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另一个小警察已经等在纪宅门外了，见卫向南到了，赶紧跑过来：“卫副。”

“兄弟，你跟小汪一块儿去巡逻，我这里有事情要处理一下，千万帮我瞒着邢队，要不然那丫铁定削死我才解恨。”

“明白，那卫副，我们走了。”

卫向南对已经在警车上坐好的两个小警察摆了摆手：“去吧去吧，瞒好了哥请你们下馆子。”

“哪能啊，要请也是我们请卫副。”

“老子说请就请，快滚蛋，少扯犊子，娘们儿兮兮的，快去。”卫向南往被他临时叫来的那个小警察脑袋上拍了一下。

卫向南正觉得手感不错，还想要再拍一下的时候，被拍了脑袋的小警察笑着躲开了：“卫副别催了，我们这就走了。”

事实证明，小实习生同志还是挺给力的，在卫向南第三次想要拍旁边同事脑袋的时候，他那双颤巍巍的手终于将车开了出去。

卫向南转身时，纪宅的大门已经开了，宁岳和纪晟正好站在大门中间。

“老纪和他媳妇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纪经年做事一向谨慎，在商业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没有半步行差是踏错了的，怎么现在就突然失踪了?

如果是以前有人跟他说，老纪在谁手里栽了跟头失踪了，他绝对不信。

但现在……毕竟老纪有媳妇儿这根软肋。

宁岳深深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摇了摇头：“卫警官，先进来再说吧。”

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之后，纪晟又去厨房泡了四杯茶端过来，袅袅热气升起，四人只是坐在沙发上你看我，我又看你，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卫向南第一个提出了疑问：“所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老纪说过，他那唯一一套备用钥匙都给他媳妇儿了啊。”

纪晟抿了一口茶，故作高深：“我们嘛……”

“咳！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咱们把最后一次联系他们的时间说一下吧。”宁岳成功转移了话题，“上个月23号我回四川之后就没见过他们，也没打过电话什么的，你们呢?”

23号，就是楚风说要和宁晚玩游戏的那天。

纪晟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我跟你一样。”

卫洵点了点头：“我也是……但是，哥，我记得纪哥除夕夜好像给你打了电话。”

“给我打过电话?”卫向南刚端到手上的茶杯被他放下，他随手摸出烟盒，突然又将烟盒举起来抬头看向他们：“有人要来一支吗?”

宁岳摇头：“不用了，谢谢。”

见宁岳拒绝，纪晟也跟着拒绝了，心里还惦着，原来他家宁岳是不喜欢抽烟的，之前在闽阳那个医院，他阻止宁岳抽烟果然是正确的，啧，明智。

卫洵也对抽烟没什么兴趣，于是最后也就卫向南这个老烟枪点了烟。

老烟枪看着眼前升腾到空中的烟气，皱着眉使劲想了半晌，最后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卫洵的胳膊：“诶，我说，我真的不记得纪经年有给我打过电话，你小子该不会是做梦呢吧。”

“哥，我真的听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坐你旁边看电视呢，我还能听错你说的是不是‘纪经年’?”

卫向南眉头皱得老高，他感觉自己对于卫洵说的这段真的是……一片空白：“那……然后呢?”

“然后你就出去了啊，第二天一大早我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回来，那时候我叫你你还不理我呢，我郁闷了半天。”

“是……吗?”卫向南觉得这事儿越来越不对劲儿。

大年初一那天的确是有些奇怪，本来以前每年大年初一他都会很早醒，就为了不将上一年的“霉瞌睡”带到新的一年，可今年大年初一他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中午了，还差点错过交班时间……

宁岳没有动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他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卫向南，像是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盯出一个血窟窿来。

亏的是卫向南是个警察，还是个老油条般、厚脸皮的警察，不怕被盯。

烟快要烧完的时候，卫向南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有些茫然地看了三人一眼：“我记忆是不是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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