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纪经年走进电梯之后，宁晚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附近的美食，发现“尚品”前方两百米处有个新开的麻辣龙虾正在做活动，于是她立马带着三只小尾巴下楼了。

然而，这顿小龙虾让她吃得并不是很舒服，因为在他们吃得正高兴时，楚风来了，身边还带着两个人——楚叶和上次那个……许凡。

宁晚抬头看向直接往他们这边走来的三人，嘴角微微上挑：“楚总好兴致。”看来那位杨助理藏毒贩毒，似乎对楚总并没什么影响。

“宁小姐，好久不见啊，最近如何?”

卫洵和纪晟抬头看向停在他们面前的三人。

刚卸完一只小龙虾的宁岳将龙虾壳往盘子里一扔，一脸敌意地看向楚风，正要说什么，却被宁晚瞪了一眼。

宁晚顺带伸手在宁岳衣角处拉了一下，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还好，楚总要一起吗?”四人一桌刚好合适，她就不信楚风能说“好”。

“既然宁小姐这么热情地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姓楚的能这么不要脸?宁晚稍微眯了眯眼睛，故作一副无奈的神情：“哎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桌子太小了，坐四个人刚好，七个人恐怕……”

宁晚话还没有说完，楚叶就拉了拉楚风的手腕：“哥，你就别逗宁晚了，咱们去那边坐吧。”

“那我们过去了，宁晚，咱们来日方长，不过你放心，我一向公私分明，纪经年那件事，我不会算在你身上，所以咱们还是朋友。对了，作为朋友，我有礼物送你，庆祝你回南阳。”楚风眼睛眯成一条缝。

宁晚笑了，谁跟你是朋友?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她还是笑着回了一声“谢谢”。

离开的时候，楚叶对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宁晚愣了一下，回了一个笑才起身往外面走。

卫洵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他在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眉头皱成一团，宁晚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等他挂了电话之后，宁晚赶紧问他是什么事。

卫洵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宁姐，江盛说，王雯在水吧……被杀了。”

“怎么会……”

“都怪我，宁姐，要是我听你的将水吧关了，可能王雯也不会出事，而且本来该我和她一起上夜班的，要是我让程子扬和江盛来陪她，或许也不会这样，怪我怪我……”说着，卫洵竟有要哭的趋势，他抬起手肘，将脑袋埋了下去。

宁晚的眸子暗了暗：“洵儿，别忙着责怪自己，生死有命，至于‘夙愿未归’……先过去看看吧。”她看了一眼餐厅里的楚风，后者正对她露出一个笑来，似乎在说“我送你的这个礼物怎么样?”

她两只手握成拳，要不是这四个人中她最大，要顾及到其他三个，估计她早就上去抽楚风几巴掌，揍他几拳头了。

她本来就怀疑楚风就是徐半山，这件事八成是这人干的！

人在面前，她却什么都不能做，烦躁。

四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夙愿未归赶去，刚下了车就看到站在水吧门口的江盛和程子扬。

“宁姐。”江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三两步跑了过来，程子扬一张脸上满是凝重。

“报警了吗?”

江盛点了点头：“在给你们打电话之前就报警了，只是还没到。”

“王雯在哪儿?”

“杂物间。”

宁晚看了一眼已经敞开门的杂物间，那里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仰面躺着的。

警笛声突然响了起来，且越来越近。

警察来了。

带头的是卫向南，他看了宁晚一眼就让小警察封锁现场，自己则领着法医戴好手套和鞋套往里走去。

宁晚站在警戒线外面等着，期间纪经年打了一个电话来，说是过会儿要去莲溪出差，让她准备一下一起。

宁晚看了一眼还和法医一起蹲在王雯尸体旁的卫向南：“你去吧，我就在南阳，王雯死了，在水吧被害的，我想知道是谁害的她。”

“卫洵跟你一起的?”

“嗯。”

纪经年沉默了几秒：“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电话，不要自己扛着，我回来之前不要和卫洵他们分开。”

“好。”

纪经年下午一点的飞机，回家随便吃了一点收拾了几套衣服就叫上王煦走了。

到机场大厅的时候，纪经年还朝大厅门口看了好几眼，意料之中的，宁晚没打算来送他，虽然知道她是有正事要做，但还是没忍住有点儿小小的失落。

“纪总，广播在催了，咱们走吧。”

“嗯。”

宁晚坐在吧台后面，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一点了。

他应该上飞机了吧。

“宁晚，你都已经盯手机盯半小时了，想去送就去呗，又没人会笑话你。”

宁晚转头看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宁岳：“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们看监控看出什么来了吗?”

“昨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有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监控将他行凶的经过全拍了下来。”

宁晚一边走到连接监控的电脑前一边问道：“全拍了下来?”

水吧里有监控安装的位置都不算隐蔽，抬头就能看到，那么那个凶手应该也能看到，但还这样肆无忌惮地在水吧行凶，而且事后还没有将监控中不利于自己的画面处理掉。

这个凶手要么就是太过自信，认为即使有人看到了这段监控也没法找到他，要么就是觉得即使被找到了也无所谓。

宁晚皱了皱眉头，将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人出现之后的场景反复看了几遍，没看出任何做过手脚的痕迹。

卷帘门半闭下来的水吧，灯被关得只剩下中间三盏，有些昏暗，外面的路灯差不多也已经灭了，凶手可能觉得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行凶，应该没有人会打扰他。

他慢慢靠近背对着他榨果汁的受害人，手中握着的东西在灯光下反了一下光，那是一把匕首。

在受害人快要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凶手一手捂住受害人的口鼻，一手握着那把匕首直接朝受害人的喉管割去，像是过年时杀鸡那样，一刀下去，滚烫的血红色液体就冒了出来。

但杀人却远远比不上杀鸡容易，他割了一刀之后，受害人还有力气挣扎，于是他握着匕首朝受害人的喉咙处狠狠刺下去，连刺十几刀后，受害人才没了动静。

凶手在行凶过程中被受害人打掉了帽子，宁晚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呼吸一滞——这人……是不是当初提着红酒瓶子站在她楼下的那个西装男?

凶手从地上捡起帽子戴上，用没有任何掩饰物的手推开杂物间的门，将受害人的尸体往杂物间拖去。

当凶手转身离开的时候，宁晚觉得这个背影和当初那个男人更像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个人……会不会是徐半山的寄主之一?

“既然这人做得这么不加掩饰，相信警方很快就能逮捕他，你们别太难过，王雯家人知道这事吗?”

“我还没敢告诉她家里，怕她奶奶承受不住。”

“瞒着也不是办法，迟早要说的，找个时间跟她家里人说了吧，洵儿，这间水吧和上面的房子帮我找个中介卖了吧，卖掉的钱你们一人拿百分之十，其他的给王雯家人，我拿着也没用。”

三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宁岳只是对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纪晟的手指在柜台上有节奏地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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