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经年看了一眼随意倒在地上的三个空罐子，还有茶几上还没来得及开的罐装啤酒，皱了皱眉：“换鞋吗?”

宁晚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道：“直接进来。”

“我还以为你失恋了呢，发生什么事儿了?”纪经年将地上的空罐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一个比我小几个月的妹妹出事了，那个凶手带走了她的血，看到新闻前的几分钟，可能是凶手的那个人正好从我眼皮子底下离开，他提着一个红酒瓶，也不知道里面是真的红酒还是血，我居然没追上去。”

宁晚走到沙发边上，却坐在了地上，脑袋埋在臂弯里，趴在桌上双手握成拳，可以明显看到手背上的青筋：“纪经年，一个人刚杀了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站在楼下看着下一个猎物的?”

“不就是一个疑凶吗，这不会就是你躲在家里喝酒抽烟的理由吧?”纪经年一边将茶几上的啤酒收进冰箱，一边用近乎嘲讽的语气说她。

宁晚觉得心里难受，脑袋也晕乎乎的，纪经年将她拉起来的时候，她没忍住，直接吐纪经年身上了。

“抱……抱歉，洗手间里面有一条蓝色毛巾，你去擦擦吧。”她皱着眉头，左手抬起按在太阳穴上，十分不舒服。

“嗯。”纪经年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到沙发上，就去了洗手间。

“苹果、橘子、梨……齐活。”

宁晚不知道他在念什么，直接倒在沙发上想要睡一觉，纪未年跟在纪经年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乐此不疲。

“好好吃的样子。”最后，纪未年发出了此番感慨。

纪经年有些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倒了些蜂蜜进去搅了搅。

在纪未年垂涎已久的目光下，纪经年将解酒茶放到了茶几上，顺带叫醒了倒在沙发上的人。

“宁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犯嚣张不到几日的，过会儿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去徐半山住的地方看看。”

“嗯。”宁晚将已经空了的玻璃茶杯放下，缓了缓才站了起来，“其实我刚才睡了一觉就好多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解酒茶。”  宁晚就是这点特别好，无论发生多大的，只要睡一觉就全好了，睡醒之后，生龙活虎，又是好汉一条。

纪经年笑而不语。

“唯一的败笔，就是你不该把我叫醒，我差点儿想掐死你。”  宁晚没好气地瞪了纪经年一眼。

画风突变，纪经年还含着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帮她清醒清醒，还有错了他。

“行，下次你醉死在梦里，我都不管了，我自作多情，行了吧。”纪经年边说，边有些无奈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臂。

宁晚朝他吐了吐舌头，纪经年没绷住，笑了，宁晚见他笑成这样，也跟着笑了。

“诶，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突然冒出那么多杂音?按理说你们这儿也没有什么干扰啊。”

“那个时候，好像是纪未年在说话。”宁晚指了指正在厨房转悠的纪未年。

后者听到有人提起“他”，立马从厨房钻了出来：“什么什么叫我什么事?”

纪经年听说是纪未年说了几句话影响了通话之后，半张脸都黑了：“纪未年，下次你再抢电话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拉出去乱棍打死，我还以为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害我丢下卫向南就跑过来了。”

纪未年：“……”他那不是看着宁晚半话心焦了吗，他怎么知道会是那样。

“切，你又碰不到我。”纪未年仗着纪经年不可能接触到魂体，说出的话多少带着几分嘚瑟。

宁晚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出来就看到这俩大眼瞪小眼，气氛实在诡异：“行了，收拾一下出去找那个徐半山。”

纪未年哼了一声，就乖乖钻进陶瓷罐子里了。

坐在纪经年的大奔上，宁晚正想倒头睡一觉，就听到纪经年开了口：“我今早让卫向南帮我调查过，十七年前，徐半山确实是住在那里，但之后没多久他就病死了，病死之后，那套房子就再也没有住过人，听说是闹鬼还是什么的，继承房子的房主现在也没转手出去。”

“房子的继承人是谁?”

“徐半山的养女，楚叶，也可以喊她‘叶子’。”

“叶子……我还以为她姓叶呢。”

经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这次难得的没有嘲讽她：“楚叶按照徐半山的遗嘱，将他安葬在茗山公墓之后，没多久就跟着从国外回来的楚风离开了。”

“埋在茗山公墓?”宁晚只觉得这名词很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那个工人身上带着的名片，于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翻了一下通话记录，找到那个还算有些熟悉的号码打了过去。

“您好，这里是茗山殡仪馆，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宁晚：“……”接电话的居然还是上次那位姑娘，茗山殡仪馆似乎真的没什么钱，连前台都只有一个。

“你好，我是上次帮你们找到那位客人的人，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电话那头的姑娘似乎愣了一下，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正当宁晚要等得不耐烦，说声抱歉不难为你了挂电话的时候，那边终于说了一句：“您请说，如果能回答的，我一定会回答的。”

“茗山公墓跟你们殡仪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茗山公墓是我们馆的墓葬地，怎……怎么了?”

“那正好，我想问问十几年前有没有一个叫做徐半山的人葬在茗山公墓，右手的五根手指都是断掉的。”

“这个人是……”

“我表舅。”

听到宁晚这句话之后，正专心开车的纪经年挑挑眉，怪异地跟了句：“表舅。”

宁晚瞥了他一眼  ，没有理会，继续往下编：“不过因为我表舅刚成年就离家出走了，所以我家里人已经十几年没有和他来往了，最近我外婆查出癌症晚期，多少还是想见见这个儿子，毕竟是她自己的骨肉，没想到找到最后，居然听说他可能已经没了。”

“原来是这样啊，希望老太太还是能够康复吧，刚才我查了一下，的确有一个叫做‘徐半山’的客人，至于是不是断了五指，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们馆里有他的照片吗，我曾经看过他的照片，说不定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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