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明瑞望着自己，等待答案，罗珊不太确定地说道：

    “好像是正常了……”

    她原本以为周明瑞不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什么事情都没遭遇，什么东西都未碰上，罗芙也还不知道有没有救出，怎么就说出“正常了”的话语？

    谁知道，周明瑞竟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我也这么觉得。”

    过了两秒，周明瑞主动问道：

    “那还需要寻找罗芙吗？”

    “我，我再观察一下……”罗珊小心谨慎地走至电梯间边缘，将脑袋探了进去。

    她左看右看都觉得这里除了太过安静，没人来往，和其他医院的地下部分没什么本质区别。

    …………

    急诊中心，角落阴影内。

    卢米安和芙兰卡同时看见了穿着睡裙、眼神迷茫、不知该干什么的简娜。

    她被踢出梦境了……已有经验的两人不分先后地做出了判断。

    这时，简娜也看到了罗芙和卢米安娜，原本紧张担忧的一颗心霍然放松了下来。

    卢米安没有多说，用另一只手抓住简娜的胳膊，带着她一起消失在了阴影边缘。

    三人随即回到了德创花园5栋2303号房。

    确认好房间内的情况，卢米安对简娜道：

    “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他无从知晓梦境形象“简娜”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会有什么“合理化”的解释，所以说得含含糊糊，免得发生认知上的冲突。

    至于“传送”这点，肯定没法再隐瞒，反正这段时间以来，周明瑞已深刻认识到了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梦境都市内也确实有不少非凡者活跃。

    简娜惊讶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乖巧回应道：

    “好。”

    等她进了房间，躺到床上，卢米安帮忙关上了卧室的门，转身对芙兰卡道：

    “我们现在回目曙医院，到了那边再交流事情的经过。”

    芙兰卡没问为什么，缓慢点了下头。

    利用“传送”，卢米安带着芙兰卡来到了目曙医院外面的绿化带内，将目光投向了急诊中心，投向了那栋大楼。

    看到大楼玻璃破碎，部分墙壁焦黑后，卢米安才对芙兰卡说道：

    “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巧合，周明瑞来探查目曙医院情况的同时，你们竟然出现在了目曙医院的地下区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巧合”这个词语，芙兰卡的情绪有了少许波动。

    她打叠起精神，从自己和简娜睡着睡着就来到目曙医院地底，遇见罗珊，讲到了自己的猜测和后续遇上的几处心理阴影。

    “当时，走廊就开始垮塌。”芙兰卡停下了讲述，重新变得沉默。

    卢米安侧头看了她一眼，没去追问，自顾自说道：

    “确实很巧，分开并单独来看，不管是周明瑞因为我白天的提醒和本身的行动力，选择今晚就实地探查一下目曙医院情况，还是罗珊那边受刺激产生心理阴影，被暗中潜藏的力量利用梦境的本质、心理阴影的汇聚倾向和神秘学上的密切联系巧妙影响，‘带着’你们进了目曙医院地下区域，都属于逻辑较为清晰，正常也能发生的事情。

    “可这两件事情在同一个时间段内爆发，互相影响，就明显不正常了。

    “而与此同时，我得到吕永安的提醒，也跟随周明瑞，潜入了目曙医院。”

    芙兰卡本能地说道：

    “可谁能安排周明瑞？”

    “不需要安排他，安排我们就足够了。”“绝望魔女”状态的卢米安冷笑了一声，“周明瑞什么时候来目曙医院探查是不确定的，但只要发现他来了，另外一边就可以启动了。

    “潜藏在罗珊房间内或附近的那股力量应该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不早不迟，非得今天晚上对罗珊施加影响？”

    芙兰卡沉默了一下，像是终于找回了思维能力：

    “吕永安也被安排了？”

    “不一定，也可能是发现了我这个神子存在问题和今晚将有事情发生，选择诱导我过来，利用你们的困境逼我成为真正的神子。”卢米安回想了几秒道，“吕永安很可能不是格林那种被‘伟大母亲’影响的梦境形象，她有外来的意识。”

    说到这里，卢米安顿了一下，眸光冷冽地低声自语道：

    “妇女和幼儿的保护神……”

    …………

    目曙医院内，大楼的供电系统并未受雷击的影响，只有分隔上下的地面出现了一片非常明显的焦黑，其中一组电梯停止了运行。

    吕永安走在灯光不算明亮的过道内，抵达了一个房间。

    那房间的门口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五个汉字：

    “院长办公室”。

    吕永安敲门入内，对破碎玻璃窗旁边的那个人道：

    “她还是没选择母亲的帮助。”

    “知道了。”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

    特里尔，豪华别墅内。

    简娜一边观察着芙兰卡的“睡眠状态”，一边将自己等人遭遇的事情和芙兰卡的选择告诉了“审判”女士、“魔术师”女士和“正义”女士。

    等她讲完，“魔术师”女士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道：

    “今晚这事究竟想让我们得到点什么，真实的目的又是什么，目前还不确定……”

    她话未说完，“正义”女士望向沉睡的芙兰卡道：

    “‘圣杯二’脱离目曙医院地下区域了，可以大致感应到她和她周围的情况了。”

    简娜闻言，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像是因瞬间太过放松导致连支撑自己站直的力量都失去了。

    她呼吸随即变重，缓了几秒道：

    “没事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事。”“魔术师”女士的目光从沉睡的芙兰卡身上收了回来。

    简娜有所明悟，非常担忧地说道：

    “对，她在梦境里举行仪式，取巧晋升了序列4，成了‘绝望魔女’，之后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消化完‘绝望’魔药，而……”

    简娜突然顿住，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

    她原本想说的是“而我们的目的是尽早唤醒‘愚者’先生，让这场梦境结束，这就和芙兰卡存活下去的前置条件矛盾了”。

    当着大阿卡那牌们的面，她不敢说出这句话，害怕听见残酷的答案。

    “正义”女士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小俏皮的温柔笑容：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其实不是一个问题，或者说，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啊？”简娜又惊又喜又愕然。

    “正义”女士保持着刚才那种笑容：

    “首先，‘圣杯二’的‘绝望’魔药消化进度很快，目前已完成了‘让自己绝望’的部分，之后寻找‘让他人绝望’的消化机会就行了，要是能在这个过程中，总结出更为细化的扮演守则，消化的速度会更快。”

    听到这里，简娜愣了一下：

    “刚晋升就消化完差不多一半‘绝望’魔药了？

    “这和卢米安当时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卢米安很快又让两个恩赐半神绝望……”

    “是啊。”“魔术师”女士心有所感地赞同点头，“你们当时的处境和后续的发展本身就容易让人处于绝望状态，而‘愚者’先生的心理阴影里可能包含着一些让芙兰卡完全绝望的东西，嗯，让她某种渴望某种动力彻底断绝希望的东西。”

    简娜眼眸微动道：

    “真巧啊……”

    “正义”女士叹息着笑道：

    “这是一点，我说‘圣杯二’梦境晋升之事不算非常严重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几分钟的时间，她即使现在就脱离梦境，回归现实，也不会死亡，只是需要付出别的一些代价。”

    “真的？”简娜惊喜交加又难以理解。

    “正义”女士笑道：

    “受能力限制，我们确实有很多事情还办不到，但我们能做到的事情也不少。

    “‘太阳’途径的‘无暗者’可以分离非凡特性，甚至让非凡者体内的特性也一点点析出，从高到低，而‘圣杯二’虽然是梦境晋升，但现实也跟着晋升了，这是导致她彻底消化完魔药前，无法脱离梦境的根本原因。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现实里让‘太阳’先生来分离‘圣杯二’体内的‘绝望魔女’非凡特性，我负责在这个过程中稳定她的精神状态，等到她现实中的身体倒退回了‘痛苦魔女’层次，也就不存在你们担心的脱离梦境会当场失控的问题了。

    “当然，这样的解决方式肯定会留下一些问题，有的甚至称得上严重，这也就是我们之前没提还能这么解决的原因，但相比就此失控死去，它们都还算可以接受。”

    简娜听得有点呆住：

    梦境晋升带来现实的晋升，现实的跌落让梦境跟着跌落？

    影响不了梦境，就改变现实状态？

    …………

    目曙医院外面的绿化带内，藏于阴影的卢米安观察着大楼的情况、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刚赶到的应急处理人员，没发现值得注意的目标。

    沉默了不知多久的芙兰卡终于开口：

    “可能已经走了，可能都没到过现场。

    “嗯，你可以刷刷短视频，大楼玻璃碎了，又被雷劈，肯定有不少人拍视频上传，说不定有拍到点什么。”

    “对。”卢米安拿出手机，刷起本地新闻，每一条视频都没有放过。

    看到名为“天呐，玻璃全碎”的视频时，他突然于画面的角落、急诊中心的边缘发现了一道较为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头发金黄，略显凌乱，眼眸蔚蓝，眉毛短促，脸上有着明显的络腮胡，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衣。

    卢米安的眸光一下凝固。

    这是格里沙。

    彭登的合租者格里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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