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影？”慕云兮定定望向她，“不要瞒我。”

秋影没有说话，扶着慕云兮在榻上坐下，“这消息都是永昌侯府传出来的，是真是假我不确定，所以小姐听了千万别太往心里去，不然说不定就中了他们的奸计。”

“你说！”

慕云兮小脸绷紧，手紧紧握成拳。

“我听说，就是听说，”秋影特意强调了一下，“凤大人好像受了伤，府上死了几名侍卫，还有……还有云华公子。”

轰！

好似惊雷在慕云兮耳边炸响，一下将她轰的体无完肤，握成拳的指甲更是死死扣入掌心。

“你说我师兄死了？”

“或许是假的。”秋影有些担忧的看向慕云兮。

慕云兮用力点头，“对，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他医术那么高明，怎么会死？”

“对，对。”秋影附和她的话，“小姐千万别着急，等见了凤大人一切就清楚了。”

慕云兮强迫自己不去想云华的事情，拂开秋影的手，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屋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冷静！

因积雪的缘故，日与夜的交接并不明显。

听着院外渐渐有声响传来，慕云兮才起身，“露儿，你去告诉公子与少夫人，府上太冷了，让他们准备一下，去花圃住上几日，那儿暖和。”

“楚辞！你陪我去一趟周府。”

慕云兮领着楚辞才出大长公主府，就碰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凤千清。

“云兮！”

他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笑意，“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

慕云兮没有说话，抱紧了手中的暖炉，心突突直跳。

凤千清叹了口气，“对不起，云兮。”

慕云兮的心一抽一抽的痛起，唇角却用力扬起，“什么对不起？我还有事，小侯爷自便。”

“云兮！”

凤千清快一步挡在马车前，“是我不好，都是我大意了。我昨日在路上碰到了云华，见他中毒，便将他带回了侯府，想着治好他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府上竟然来了刺客，将云公子给……给失手杀了。”

慕云兮的手死死扣住手炉，骨节泛青，“刺客呢？可抓到？”

凤千清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放心，他一定跑不了。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一定抓到他，杀了他，让他为云华公子偿命。云兮，节哀顺变。”

“我师兄的尸首呢？”虽极力隐忍，慕云兮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在……在京兆尹。等到凶手缉拿归案，就将云公子的尸首送回了，你放心，我已经叮嘱京兆尹，让他将云公子的尸首好好保存了。”凤千清一脸自责，“都怪我不好。”

“就是你不好，若是你……”慕云兮突然住口，好似说不下去了，她扶着楚辞，缓了半天才又看向凤千清，“小侯爷，能否让开，让我静一静？”

“你这是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就算不能分担你的痛苦，但能陪你说说话，你也会感觉好点。”

只会感觉更糟吧？

“不用了，我去一下济世堂，很快就回来了。”

马车到了朱雀大街却没有往济世堂而去，而是向西一拐直奔周府而去。

周府锦瑟院的药房中，一名男子正躺在靠墙的美人榻上，呆呆的望着对面一排排整齐的药柜。

房门咯吱一声轻响，男子的脸上明显浮出一抹厌恶与愤怒。

他缓缓阖上眼眸，不看提着食盒进来的虚弱女子。

“云华，吃饭了。”女子却好似没有看出他脸上的情绪，自顾自的在榻边坐下，将食盒打开，“我让厨房做了红枣小米粥，芝麻饼，红烧鱼，蜜汁腊肉，还有几样青菜，都是你喜欢的，你想先吃什么？”

她说着，将手从云华颈下穿过，将他的头扶起，又塞了个锦垫在他身下。

“先喝一口粥好不好？红枣都煮烂了，粥甜丝丝的，你尝尝。”她吹凉了一勺小米粥，将勺子送到云华唇边。

云华死死抿住唇，眸光看着里侧的墙壁，那墙壁上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凹坑。

“云华，你乖乖吃饭好不好？你吃了我就给你解药，把软骨散和哑药的解药都给你，好不好？”

云华愤愤瞪向她，前日……她就这样说，骗他吃了饭，结果她没有给他解药，还抱着他睡了一晚。

昨日……她又这样说，他一时心软，又信了她。

结果，她还是没有给他解药。

“我保证今日不骗你，一定给你解药。”周锦瑟将勺子往他唇边又松了松，云华的牙关依旧咬的死死的。

“小姐，云兮郡主来了！”

婢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华的眸子倏的亮起，他嘴巴张开，云兮，我在这，云兮！

可却没有丝毫声音响起，他努力再努力的抬手，放在榻上的手，甚至连手指头都纹丝未动。

“你也是大夫，知道软骨散的厉害，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女子起身，“乖乖等我，一会我再来看你。”

她回了自己的厢房，在榻上躺好，这才差人请慕云兮请了进来。

“咳，郡主！”

她挣扎着起身，却被得了慕云兮吩咐的楚辞一把按住，慕云兮也随之道，“周女医不必多礼。”

周锦瑟苦笑，“如今我已不是女医，郡主叫我锦瑟吧。”

“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慕云兮在周锦瑟榻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你这两日怎么用的药，自己给自己开的方子？”

周锦瑟点头，瞥了眼窗外，略略犹豫道，“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他……”慕云兮略略犹豫，左右看了一下，“永昌侯府没有人过来？”

周锦瑟哂笑，“他们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慕云兮怔住，周锦瑟却已追问道，“他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对不起啊，我师兄可能出事了。不过我相信他还活着，所以一会永昌侯府的人若是来和你胡说八道，你可千万不要信。”

周锦瑟一怔，猛的想起她不该是这个反应，反手一把就攥住了慕云兮的小手，“你说什么，他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具体我还不清楚。我来，是想请你去救救凤千夜。我师兄的事情，你可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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