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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爆红,爆火!(求订阅!)


旧年最后几天,地被冻裂了缝,小北风像刀子似的猛刮,大雪满天飞。

  24公分厚。

  一大早上起来,张宣特意穿着靴子在屋外量了量雪,没过脚踝,足足24公分厚。

  去年舅舅一家子在,人多,热闹。

  但今年就张宣和阮秀琴两人,偌大的别墅,除了还有2条狗增加点活力外,有些冷清。

  阮秀琴天刚刚亮就起来了,此刻正在拔鸡毛。

  张宣把卷尺放一边,凑过去用商量的口气道:

  “老妈,今年就我们两个人过年,我看年夜饭做6个碗就够了,不要那么折腾,您也不要那么累。”

  没想到阮秀琴直接拒绝,特别怀念地说:“满崽,你爸还在的时候,最喜欢过年了,几十岁的人每到过年都像个孩子似的带着你们到处跑。

  过年这12个碗啊,一个不能少,让你爸吃好喝好,也不知道他在底下冷不冷。”

  听不到这话,张宣望一眼神龛上的黑白照,有些瘦削,眼睛温柔如水,眉毛浓浓的,是很和善一人。

  回忆起前尘往事,鼻子有些酸。

  一边帮着拔鸡毛,一边问:“老妈,这只雄鸡多重?”

  阮秀琴告诉他:“7斤6两。”

  似乎知道儿子想偷懒,阮秀琴说:“满崽,双伶闺女那么好,这送年祭不能有情绪。”

  张宣瞄一眼厚雪积压的马路,叹口气:“我倒不是有情绪。

  但确实有些难走,这种天,10里路起码的一个半小时。”

  就在母子两唠嗑时,大门处忽然传来了响动声。

  接着就见阳生成一脸焦急地走进来,全身都是雪,肩膀上、头发上都是薄薄的一层白。

  二话不说,阳生成见到阮秀琴就直接双膝下跪,眼泪直流,口齿笨拙地喊:

  “婶子,请您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突如其来的状况,阮秀琴看得一脸懵,听得一头雾水。

  双手在围裙上快速揩揩,就走过去赶紧把阳生成扶起来问:“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阳生成右手摸一把眼泪,哽咽道:“我、我儿子快不行了,医生要求我们送县人民医院去,可、可我没钱哇,呜呜”

  听到这事,阮秀琴一下慌得不行,急急问:“你儿子不是昨天才生吗,怎么这样了?

  要多少钱,你说。”

  阳生成一脸地不好意思、又一脸着急:“要、要、医生说要我们多准备点,我也不知道要多少,婶子,呜呜”

  “成,别哭了,我现在就跟伱去镇上,赶紧取钱送你儿子去县城吧。”事关人命,阮秀琴压根没多想,小跑到2楼拿存折去了。

  见状,张宣倒也没怀疑。

  前生他就记得有这么一幕。

  阳生成媳妇生孩子,本来一开始是在家里的生的。

  可难产,本地接产婆怕了,让送去镇上医院。

  在镇上卫生院,有医生帮助,孩子倒是顺利生下来了,但情况不太对劲。

  不过那时候阳生成的求助对象不是老张家,而是对门的小卖部。

  小卖部那老板虽然平时不是很待见毛手毛脚惯了的阳生成,但那次拿钱却非常爽利,跟如今的阮秀琴一样爽利。

  不过事实证明,小卖部老板好人有好报。  

  

  小卖部老板晚年卧病在床时,远在京城的女儿不能经常守在身边尽孝。

  反倒是阳生成两口子像儿子一样,尽心尽力伺候了他两年。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尤其是最后那一段日子,还不嫌弃地洗过屎尿裤。

  那时候十字路口的人都对阳生成刮目相看,一片赞誉,说这人虽然爱偷邻里东西,但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许多人事后感叹:一个有孝心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呢。

  阮秀琴风风火火跟着阳生成去了镇上。

  一起去的还有欧阳勇。

  没办法,大年关的小偷扒手特别多,没个人护着还真不放心。

  目送三人离去,张宣感觉很无力,望着地上这只鸡很无力。

  得嘞,剩下的开膛破肚都得自己来弄。

  对门小卖部的那雯在屋檐下磕南瓜子,把刚才的事全程看在眼里。

  只见她拢拢衣服走过来问:“大作家,你前阵子是不是去过北大?”

  “呀,你怎么知道?”

  对于这个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邻居,张宣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毕竟差年岁,不是特别熟。

  但在一定程度上也熟。

  为什么熟?

  老男人变声期的时候,裤子都烂了好几条。

  晚上一个人独处,想得最多的不是女朋友肖少婉,而是对门这邻家姐姐。

  他也不是故意的,可谁叫人家是十里八乡风头最盛的人呢?

  北大老师啊!

  有文化,见过世面,穿衣打扮又那么时尚,在这大深山里属于蝎子粑粑独一份。

  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小年轻一看到她就像开了洋荤。

  少年晚上不想她,想谁?

  敢保证,那段日子这位女邻居绝对是整个上村梦里最忙的人。

  毕竟上村单身汉那么多,是不是?

  哦,不是单身汉的话,估计也想的更甚。因为没对比就没伤害嘛。

  那雯自来熟地坐下,眼睛看着他拔鸡毛,“我看到你了。”

  张宣不信,抬头望向她。

  那雯右手撩一下黑长直头发,神秘笑笑:“我看到你和女生走在一起。”

  张宣有点信了,“那女生穿什么衣服?”

  那雯笑说:“有一个穿白衣服,有一个穿黑衣服。”

  张宣:“.”

  算是听懂了,白衣服是米见,黑衣服是希捷,人家是故意过来给自己添堵的。

  见他不说话,那雯接着道:“我当时看到你还很高兴,本来想请你吃饭。

  但后来觉得不对劲,我听我妈讲过,你未婚妻是艾青的小女儿,我当时就没跟你打招呼了,你不会怪我吧?”

  呸,都是北大老师了,还这么爱八卦?

  张宣心里那个气,恨不得把大门一关,把这女人拖灶膛去,好好报小时候裤子烂了的仇。

  张宣眼皮睁开几分:“我要是怪你呢,咋办?”

  那雯双手交叉拢着膝盖说:“这好办。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以白衣服那女生的气质模样,你以后还会去北大的吧?

  说不定还会经常去。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就是了。”

  张宣无语,右手拍了拍死鸡,幽幽地道:

  “你知道三国演义里,杨修是因为哪句话死的么?”

  闲得无事的那雯思索一番,说:“夫鸡肋,食之则无所谓,弃之则如可惜,公归计决矣。”

  张宣再次狠狠拍了拍死鸡,问:“那你敢还胡言乱语?”

  那雯大乐,“我还以为你当了大作家就不一样了呢,还是小时候那个德性。”

  张宣低头继续拔鸡毛:“小时候什么德性?”

  那雯眼神扫他一眼:“有仇不过夜,我小时候就拿了你一个辣椒糖,你硬是半夜砸我窗户、往屋里扔石头。”

  张宣听笑了:“你还好意思说,比我大7、8八岁的人,还抢我糖吃。

  跟你讲,我砸你窗户扔石头都已经很克制了,要不然.”

  那雯顺嘴问:“要不然你会怎么样?”

  张宣回答:“我现在是大作家,是有身份的人,粗糙的话不好明讲,你自己去想。”

  “你那时候才几岁?”

  “古人11岁就能生孩子,别说你不知道?”

  那雯偏头怪怪地看了看他,很识趣地掠过这话题,问:“要明天才过年,今天就杀鸡了,难道你这鸡是要去杜家送年祭?”

  “嗯。”

  “那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那白衣服女生叫米见吧,我为她可惜了。”

  “.”

  中午阮秀琴回来了。

  张宣也没问她借了多少钱出去,而是背着鸡、鱼、肉去了杜家。

  阮秀琴温笑着嘱咐:“满崽,你要是怕难,今晚就到双伶家歇一晚吧,明早把双伶一起带回来。”

  前面半句话,张宣同意了。

  后面半句话,张宣说:“老妈,咱能不能不那么迷信了啊?

  这么大雪,明天又要过年,难道双伶来了又走么?

  我看明天双伶就呆在家吧,回门就算了。”

  阮秀琴想想,觉得在理。

  今生第二次送年祭,对于杜家来说,年祭这点东西不重要,但形式感很重要。

  伍瑞国也从长市来了。

  打完招呼,杜克栋问张宣:“你今晚还要忙吗?”

  闻弦知雅意,张宣忙说:“要过年了,我得好好休息几天。”

  杜克栋道:“那就好,我都经常跟双伶讲,让你多多休息,注意劳逸结合,要不这样,今晚我们三老爷们去河里打鱼,放松放松。”

  听到打鱼,老男人眼睛一亮,答应了。

  对于张宣来说,干苦力可能不行。

  但说到下田捉泥鳅黄鳝、下河摸鱼、闲时给姑娘们打打分,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呵。

  不吹不黑,这个晚上,由于张宣经验丰富,熟悉什么样的水道容易藏鱼?

  藏哪种鱼?

  彻底把跟在屁股的杜克栋和伍瑞国看兴奋了。

  像两个小迷弟一样,被张宣指挥地团团转。

  忙活到大半夜,弄了满满一提桶。

  一过称。

  嚯,11斤3两!谷閈

  “值了,值了,这是我这辈子打的最多的一次。”杜克栋兴高采烈地样子,把张宣看晕了。

  卧室,洗个澡,张宣钻到床上就开始摸索。

  杜双伶一开始还忍着,后面忍不住了,双手紧张地压着他的大手。

  嗔怪:“亲爱的,别闹,这么冷,大半夜我不想起来洗澡嘛。”

  “我帮你洗。”张宣把头凑过去,像哈巴狗一样热情。

  “不要.”杜双伶双手抱紧他。

  事实证明,家里有浴缸洗澡就是方便,把水调到37度,到里面很舒服。

  第二天,大雪停了。

  但北风依然在刮,比昨天似乎更冷了几分。

  吃过早饭,张宣准备回家。

  杜双伶打算跟着回去。

  张宣心疼地说:“你就在家呆着吧,一来一去走路几个小时,怪累人。”

  旁边的艾青听到这话,本想说:你们要是怕折腾,那就让双伶到你家过年吧,你们母子俩正好多个人多份热闹。

  可是一想到如今张宣的身份和地位,再想到女儿还没过门就到上面过年,艾青怕别人说闲话。

  怕别人说硬塞女儿之类的闲话。

  这般思绪着,艾青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张萍烧火,张宣主勺做菜,阮秀琴洗菜切菜打下手。

  三人忙了一下午才把整个春节要准备的菜弄齐活了。

  下午5点过,张萍回了欧阳家。

  欧阳家今年几个女儿都带着女婿回来过年了。张萍作为唯一的儿媳妇不在家过年的话,有点不像样。

  阮秀琴看他累了一天,就催促说:“满崽,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妈来。”

  好不容易在家帮个忙,张宣没那么矫情,和老妈说说话,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出厨房。

  按习俗,过年吃两顿大餐。

  一顿是除夕晚上,一顿是大年初一早上。

  两顿饭的菜不能重复使用。

  就算你没开筷子,也不能重复使用,这是规矩。

  按老人的说法就是:菜一旦祭拜过祖宗,就被“吃”了。要是再重复拿出来,对于祖宗们来说是空碗。

  “妈,我去放鞭炮。”看到阮秀琴同志点香烧纸,张宣主动请缨。

  “诶,好,你小心点。”

  阮秀琴拿对卦,跪在地上念念有词,开始占仆。

  “各位祖宗啊,两边的爷爷奶奶啊,张凯啊,今年过年,你们都回来热热闹闹吃些吧,多吃些…你们要保佑张宣在新的一年里啊,人也发财也发,身体健健康康,写作红红火火,和双伶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将来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念叨一阵,阮秀琴最后说:“今年过年啊,你们一定要保佑啊,打个圣卦保佑张宣啊。”

  说完,阮秀琴把卦抛到了空中,然后眼睛死死盯着两面卦身。

  一面先落地,是阳面。

  另一面后落地,在地上弹跳几下,pia叽一声,阴面。

  阮秀琴当即大喜,连忙匍匐在地,对着神龛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才去捡卦。

  接着开始给大女儿、二女儿、阮得志、杜双伶、她自己占卦…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试了好几次,张宣最后在对门那雯的看戏神情下,终于把鞭炮点着了。

  炮竹声一起,预示着1994年过完了。

  张宣看着火星子四溅,有点恍惚,回来两年半了,今生再也没1994了哎。

  敬完祖宗,母子俩大门一关,把狂风阻挡在外面,开始吃年夜饭。

  “满崽,陪妈喝点酒。”

  今夜打卦很顺利,都是一次性过,阮秀琴心情特别好。

  “好。”所谓的酒,也就是鸡蛋花甜酒了,张宣开开心心陪着老妈喝了两大碗。

  吃完饭,张宣就忙了起来。

  忙着打电话,忙着接电话。

  最心急的是莉莉丝,才8点过就打来了。

  “哈喽,张宣,新年好!”

  莉莉丝不顾身边的父母在,不顾姨妈姨夫在。至于谢琪,就更加不顾及了,直接打电话。

  没办法,就算想顾也没必要了啊,自己喜欢张宣的事情,在座的人早就心知肚明。

  “新年好,英国过年感觉怎么样?”张宣问。

  “感觉、感觉不太好,不能放鞭炮,又身处异国,没有过年的气氛,我都后悔到这边过年了。”莉莉丝说这话时,口里都是遗憾。

  张宣好奇:“你爸这身份,什么时候去的伦敦?能呆多久?”

  莉莉丝回答:“两个小时前才到,明早吃完年夜饭就要走。”

  张宣说:“那蛮辛苦的。”

  莉莉丝说是:“是啊,我们今年本来打算回家的。但姨妈姨夫说想过来旅游,就商量到英国过年算了。”

  碍于场合不对,莉莉丝这虎妞说话中规中矩,没有僭越一步,这让老男人松了一大口气。

  虽然和这妞有过密切接触了,可有时候在言语上还是吃不消。

  同莉莉丝聊了小会,听筒落到了廖芸和文征手上。

  “叔叔阿姨新年好!”

  “诶,新年好!”

  久闻其名,不见其人,这还是文征第一次听到张宣的声音。

  这半年,关于张宣的信息,他是每天都能看到,也会隔三差五关注一下。

  和这两口子除了客套就是客套,有一种天然的生疏感。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可能还是双方的身份地位造就的。

  文征作为邵市大拇指,久居高位,说话做事自然十分沉稳,压根就热情不起来。

  廖芸倒是热情了几分,可是想到女儿没心没肺地一个劲往张宣嘴里送,再考虑到自己心中的猜测,热情也有限,仅流于言表的几句话。

  几分钟后,话筒最后落到了谢琪手上。

  这次两人的谈话氛围就轻松了许多。

  张宣先是送上新年祝词,随后关心问:“你现在的工作感觉还适应么?”

  这个适应是指跟陶歌合作相处愉快么?

  谢琪高兴说:“还不错,谢谢你。”

  “行了行了,我们之间不要客气。”

  曾朝夕相处一个月,张宣跟她说话做事早就不再拘泥于形式。

  又问:“我最近一直在忙,也没问问你们情况,“发条女孩”怎么样了?”

  谢琪看一眼沙发上竖起的几双耳朵,说:“目前已经投送了9家出版社。

  包括剑桥出版社、牛津出版社、企鹅出版社等。”

  张宣问:“结果怎么样?”

  谢琪说:“有2家拒绝了,有2家做了积极回应。

  其它的还在等待。

  陶歌似乎对这两家开出的条件不满意,说还要再等等看看情况。”

  拒绝?

  这么经典的科幻小说还被拒绝了?

  张宣觉得难以置信!

  要知道前生里,“发条女孩”一经问世就横扫科幻小说各大奖项。

  那受欢迎的程度,怎么着也跟“拒绝”挂不上勾吧?

  再说了,原著“发条女孩”虽然爆火,但在逻辑上是有缺陷的。

  而今生自己笔下的“发条女孩”弥补了这项缺憾。

  内容更深、层次更丰富、逻辑更完善合理,理应比原著更有吸引力才对,没理由拒绝啊?

  难道?

  张宣心里一紧,连忙问:“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谢琪含糊其辞,“说是不看好科幻小说。”

  狗屁!

  放他娘的狗屁!

  陶歌和谢琪她们投稿是有选择性投送的,是精准投送的。怎么可能连那家出版社不看好科幻小说这事情都不知情?

  除非是因为自己的作家身份问题。

  老男人瞬间明悟,应该就是身份问题了。

  后世中国那么强大了,在西方都还存在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搁这年头就更普遍了!

  奶奶个熊!

  妈了个XX的!

  张宣心里郁结,忍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

  他现在想通了,难怪陶歌去英国那么久都没主动联系自己,原来是遇到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以陶歌那性子,要是没有大好消息,估计都不好意思宣扬,觉得丢人。

  张宣问:“是哪两家出版社拒绝了?”

  谢琪犹豫几秒,还是说道:“剑桥出版社和牛津出版社。”

  两家英国排前五的大出版社,难怪,难怪!

  此时张宣心里很不爽,非常不爽!

  但还是安慰说:“拒绝了就拒绝了吧,没关系,过年你们先放松下来休息休息。

  我写的书我知道好坏,大好局面肯定在后面等着,先别急。”

  作者本人都这么说了,就算想好好表现一番的谢琪心里再怎么急切,也不会流露出来,笑说:

  “好,有好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我等那一天,那替我问候一下你父母,祝他们新年快乐,我就先挂了,这边比较忙。”

  “谢谢,你先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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