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周末，白云宝又是放荡之人，白云宝的妻子也被控制起来，所以，没有任何人意识到堂堂市教育局局长进了局长，哪怕是联系不到他的人，也会认为不知道去哪个深山老林潇洒快活去了，没有引起任何人丝毫的怀疑。

赵如利利用这难得的两天，24小时不间断对白云宝进行审讯，各地的搜查也汇总出来了，包括银行存款，共查出不能说明来源的4.2亿元巨额收入，一项一项进行核实。

逐渐，银州教育系统的一条利益链条呈现在办案人员眼前，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开始对他们恨之入骨，自发的加大了审讯力度。

太可怕了，在这种环境中，孩子们的教育能得到保障吗？自己的孩子可都是在银州上学呀！大家觉得必须誓死挖出所有的黑幕，还银州的教育一片蓝天！

经过突击审讯，到了星期天，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白云宝彻底崩溃了，为求自保，承认了先后送给古志强2000万现金，送给曹斌1500万，送给纪委书记李文革500万元。

通过各种手段帮助古志强承揽学校基建项目25处，帮助市长曹斌承揽项目18次，涉案金额高达35亿元，而且其中一部分项目属于在建。

白云宝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招供了，对于这些事他记得很清楚，一件件、一桩桩说的明明白白，包括全部得细节。

更令人不齿的是，白云宝竟然利用职务之便，长期和全市100多个女老师保持不正当关系，没有一点担当的全部交代了。

事情重大，白云宝全部交代后，王鸿涛立刻安排市公安局副局艾旭，前往银州分局，秘密把白云宝带到市局，全面接手案件。

看完整个案卷后，不顾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十二点，王鸿涛拨通了省委书记陈德明的电话，想了好一会，陈书记带着浓浓的倦意说：“这半夜了，有什么事？”

“书记，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实在是有紧急要事。周五晚上，公安局在宾馆现场抓获了市教育局局长白玉宝，当时还有两名女性，具体情况我就不描述了，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昨天，我们紧急搜查了白云宝的多处房产，查处现金4.2亿元，金条85根，还有一些古董字画，价值不菲。根据白云宝的供述，涉及到古志强书记和曹斌市长，行贿3500万元，帮助二人私揽工程43个项目，涉案金额35亿元以上。目前，市公安局已经立案调查，也取得了白云宝的口供。”

陈德明越听越清醒，睡意全失，考虑良久后说道：“鸿涛，不足以致命！先说行贿，古志强、曹斌会承认吗？再说私揽工程，他二人会亲自出面吗？这个级别的干部，必须有铁证，还需深入调查，尤其是你说的43个项目，是最大的突破口，那些项目的负责人才能和古志强、曹斌有直接的利益关系。领导干部打个招呼，承揽工程太普遍了，理由可以是五花八门，甚至可以说成为了扶持企业，你也做过一把手，没有为哪个企业打过招呼？所以，还需要有充足的证据，案件还需持续深挖！”

王鸿涛心有不甘，但是陈书记的话无法反驳，确实仅仅靠白云宝的证词无法还不足以拿下古、曹二人，但是已经打草惊蛇了，又问道：“书记，如果古志强来公安局要人，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毕竟他是市委书记，动一个正处级职能局的局长，原则上要经得市委书记同意，毕竟党管一切，这个规矩不能破，否则人人都这样搞，书记的权威何在？我们的颜面何从？是要乱套的！所以在明面上随时得维护党委一把手的权威。你先顶着吧，万一顶不住了就把人交给他吧。如果事情闹大了，闹到上面去，只能调整你。所以，银州的事只能在银州解决。”

“书记，我知道了，纪委现在压下了太多的案子，我感觉事情到了纪委就好像终结了，只是处理当事人，还有定城县的书记、县长，竟然没有双开，省纪委的处理结果简直就是个笑话！”

陈德明忽然问道：“鸿涛，如果你卸任政法委，有没有推荐人选？”

王鸿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我推荐政法委常务副书记高瑞。”

“好的，我知道了，你的工作我很认可，不要失去信心，过程可能会很曲折，但是前路一定是光明的。”

“书记，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持之以恒，总会到达终点。”

挂了电话，王鸿涛又拨通了小斌的电话，不到三秒就接通了，这个夜猫子还没睡。

“小斌，这么快接电话，怎么还不休息？”

“闲着没事干，正在看卷宗，我打算最近把银州近五年的案卷全部过一遍，看看能有什么发现。鸿涛，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把教育局白云宝拿下了。”

“什么，你把那个老色魔拿下了？”

“你也知道他？”

“怎么能不知道？举报信接二连三，不过都被李文革压下去了。鸿涛，那老小子的案子有证据了吗？”

“证据确凿，已经查出来四个多亿了。”

小斌惊讶道：“我靠！”随即又惋惜：“哎，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大的金额，我是无福消受，插不上手呀！不过我建议你马上向社会征集线索，在纪委举报的人都这么多，听说他落马，举报者会更多。”

“小斌，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把白云宝交回市纪委，你能插得上手吗？”

“估计连根毛都沾不了边，李文革整天像防贼一样放着我，到现在我只掌控了第一监察室，监察局算我的地盘，但是多一半人是李文革的。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基本上所有的干部都是他一手调进来的，我觉得市纪委一半以上的人烂到根里了。”

“好吧，我知道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咱们都加油吧！”

“鸿涛，市纪委跟你要人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白云宝牵扯甚广，消息传出去，我估计坐不住的人多了去，绝对会有人跟我不死不休，你等着看吧！要是白云宝去了市纪委，你尽可能看着点，尽人事听天命吧！”

“嗯，我知道了。银州的水太深了，你也不必要过于焦急，在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我有了一些方向，等我把队伍拉起来，迟早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我等着！我们兄弟联手，其利断金！”

王鸿涛感觉小斌的建议不错，既然迟早会被市委知道，还不如主动出击，打个时间差，尽快去教育系统征集线索，找出更多的认证和物证，最起码把白云宝的案子做成铁案，让他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过了十二点，王鸿涛失眠了，干脆去刑警队看看，没想到艾旭还在亲自审讯，跟白云宝打疲劳战，便饶有兴趣的听了会。

王鸿涛给艾旭传话，让他问问，为什么行贿的对象只有古志强、曹斌和李文革。

白玉宝的回答是，他只认主要领导，巴结那些副职没什么意义，至于纪委那，是因为举报太多，需要纪委遮掩，还怕纪委收拾他。

王鸿涛又让艾旭问，有没有给领导介绍过女人。

白云宝支吾了好一会，才说他把自己的几个情人上过供，都是学校的女老师。

艾旭马上审问，拿到了几个名字。

最后，王鸿涛让艾旭转告白玉宝，可能会把他转交给纪委，让他注意自己的小命，小心有人杀人灭口，做什么、说什么都留个心眼，给自己留条后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白云宝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把他吓了个半死，第一次感到死亡的临近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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