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冷漠的态度令刘表更加愤怒，不过眼下他没有力量单独对抗张羡，还得依仗这些世族。

  “蔡将军，你可愿前往荆南破敌？”

  蔡瑁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对着刘表拱手一礼。

  “启禀州牧大人，益州失利令在下心灰意冷，无法统兵出征。”

  说罢也不等刘表有什么反应，直接退回到了队伍之中。

  刘表胸口不断起伏，显然被蔡瑁这种冷漠的态度气的不轻。如果有一丝可能，刘表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世族全部罢免。

  “张允！”

  听到刘表愤怒的吼声，张允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出列。

  “末将在！”

  “你之前贪功冒进，本应重罚，现在可愿率军出征，将功折罪！”

  张允是刘表的外甥，在军中颇有一定的威信。如果张允能够毫无保留的支持，南下一事必定可以有所进展。

  可是一切出乎刘表的预料，张允眼神闪躲，频频看向蔡瑁处，随后拱手向刘表告罪。

  “启禀州牧大人，自从益州败北后，军中士气低迷，将士没有战心，此时出兵，恐怕败多胜少！”

  刘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外甥也会如此搪塞自己。

  什么士气低迷，什么兵无战心！

  这些都是张允的托词，他必定是受了蔡瑁的授意。

  “废物！我要你何用！”

  张允连连告罪，只能退回了队伍之中。

  张允非常无奈，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之人，既要依靠荆州牧刘表，又不得不看蔡瑁等世家的脸色。

  如今荆州已经不是刘表当家了，如果执意与世家作对，恐怕第一个被牺牲的就是张允。

  如今哪怕是刘表罢免了张允，蔡瑁也会给张允一条生路，总比被世家记恨要强得多。

  “军师，你觉得此时该怎么办？”

  刘表无奈，只能求助于蒯良。

  “州牧大人，在下也无良策。不如先命士兵死守长江北岸，让张羡无法过江。可暂时保证南郡安定。”

  如果依照蒯良的计策，南郡是保住了，可荆南四郡无异于彻底失去了。

  时间拖得越久，荆南四郡越是难以收复。

  “子柔，荆南对于荆州至关重要，你还是。。。”

  刘表本想说句软话，来缓和与荆州世家的关系，可惜蒯良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就出言打断。

  “在下愚钝，若是州牧大人有良策，可随意执行。”

  刘表这下也明白了，荆州世家这是铁了心要与他决裂了。

  “嘶。。。”

  刘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蔡瑁等人冷漠的表情，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荆南的叛变，会不会有内部世家的参与？

  “主公，在下愿意前去平叛！”

  一句豪言壮语将刘表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连忙抬头看去。

  竟然是自己的从子，刘磐。

  刘磐为人骁勇善战，勇冠三军，曾经被刘表任命于军中，蔡瑁等人畏惧刘磐的勇于，一直对他大肆排挤。

  “磐儿，你愿意前去荆南？”

  “末将愿往！”

  有人主动站出来的确令刘表激动，不过现实再次将他打入谷底。

  刘磐没有兵马，属于孤家寡人。他再勇猛又能如何？难不成能单挑荆南四郡不成？

  “蔡将军，不知荆州大营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

  刘表只能硬着头皮再找蔡瑁要人，哪怕是几千人也可以让刘磐先去试一试。

  “启禀州牧大人，自从益州大败后，士兵死伤殆尽，目前防备荆州各处都捉襟见肘，无法抽出兵力平叛。”

  蔡瑁再次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刘表的请求，总之就一个态度，要兵没有！

  “你！”

  刘表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面目狰狞的指着蔡瑁。

  刘表感觉已经要忍耐到了极限，身为汉室宗亲，当时八骏，又是天子亲自敕封的荆州牧，竟然在这受蔡瑁等世族之人的气。

  “蔡瑁，你不要太过分！”

  如果在这与蔡瑁决裂，显然不是一件明智之事，不过刘表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雄起一次。

  屋内众人对刘表如此大的反应颇有些惊愕，眼中若有若无的闪出担忧。

  世家可以联合起来故意刁难刘表，可若真的公开决裂，许多人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蔡瑁同样没有这个打算，除了眼底有着若有若无的惊讶，他的面色还是十分淡定。

  “州牧大人何出此言？末将真是惶恐之致！”

  蔡瑁这一故作不知，顺利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其他人连忙上前劝阻。

  “州牧大人息怒，荆州情况不同往日，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刘表手臂不断颤抖，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就像这些官员说的，荆州真是不同往日了。。。

  “子柔，我再问你一遍，当真无计可施吗？”

  刘表眯着双眼看向蒯良，他相信蒯良明白自己的意思。

  给自己和荆州世家一个机会，一个缓和的机会，一个还能共处的机会！

  蒯良心思深沉，从表情上刘表是看不出他的任何心理活动的。

  不过蒯良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选择了拒绝。

  “请州牧大人恕在下愚钝！”

  “好，蒯大人好样的！”

  刘表神色一变，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笑声仿佛是在庆祝自己与世家和解一般！

  “既如此，各位请回吧！荆南一事，本州牧自有安排。”

  “我等告退！”

  除了刘磐，和另一个从子刘虎以外，没有任何一人留下，全部拱手告退。

  众人退走之后，刘表嘴上还挂着笑意，时不时的发出笑声。

  “父亲大人，还请息怒。。。”

  刘磐跟随刘表多年，对他的脾气秉性非常了解，如果不是气愤到了极致，刘表绝对不会这样。

  “磐儿，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荆州世家，你看他们多团结啊！”

  刘磐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看到刘表那看似兴奋的笑容。

  “父亲大人。。。”

  “无妨。”

  刘表对着刘磐笑了笑，随后略有兴致的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正当刘磐以为刘表胸怀宽广，真的平息愤怒的时候，刘表爆发了。

  啪！

  刘表站起身来，分量将茶杯砸到地上。

  茶杯摔得粉碎，有些残渣都飞溅到了刘磐的脸上！

  “磐儿，为父还有一员大将和一万精锐，现在我将他都交给你，务必给我平定荆南，将张羡拿下！”

  看着双目通红的刘表，刘磐心中也充满了怒意。

  没想到荆州世家，竟然将对他恩重如山，曾经的翩翩君子逼成了这样！

  “父亲放心，孩儿不胜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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