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
这条蛇在这烤蛋呢?
江念深吸一口气, 连忙把烤得滚烫的蛋从火里捞出来。小赤虵歪歪脑袋,无辜地看着她。
一捧清凉水汽泼到蛋上,江念还没来得及阻拦, 就见又嘎吱几声细响,蛋上裂缝越来越多, 如蛛网密布。
谢清欢无措地看着她, 露出与赤虵同款的无辜又茫然的表情,让她都不好说什么。江念忍不住叹息,看着这颗命途多舛的蛋, 再望望两只茫然的大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念念, ”谢清欢讷讷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江念安慰他, “没事的,小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小鸾不过就是想做个蛋花汤罢了。”
谢清欢望着她手中那颗可怜的蛋,恍惚间似乎还闻到一丝蛋花汤的滋味。
原本青瓷般光滑的蛋壳, 出现数条细密的裂缝。
像是随时都会裂开。
隐隐有青红之光透过蛋壳缝隙传出。
谢清欢回神, 用神识查探,发现蛋壳虽然破了, 但里面的生灵依旧很有活力在微微动弹。他庆幸地松口气, 蛋花汤的气味只是幻觉, 好在裴翦送来的这颗蛋十分结实, 经得起折腾。
江念可惜地叹口气,“好了,不能吃蛋花汤了。”
看来师兄懂她,特意送来一颗这么耐折腾的蛋。
只是蛋壳上出现裂缝,里面的东西估计会提前破蛋而出。于是接下来的几天, 谢清欢一直守在蛋的周围,兢兢业业地看着孵蛋机,不许赤虵靠近。
江念听说鸟破壳而出后,会认看见的第一个东西当妈妈,她想起带崽就浑身发麻,于是把当男妈妈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丢给谢清欢,自己天天出去溜达,回来的时候带些香草兰花,就能哄好空巢美鸟了。
不过因为孵蛋大事,他们滞留在西南境许久,一直没有回去。
江念蹲在街头看耍蛇人吹笛,毒蛇和着节拍扭动身体,周围人大声叫好。等耍蛇人表演完,漂亮的少女披着纱巾,随蛇翩翩起舞,腰肢柔软袅娜,舞姿曼妙。
江念跟着围观群众鼓掌,将刚买的黄金首饰丢进篓里,引得人高声起哄。她朝跳舞的少女眨了眨眼睛,还想再玩玩之际,四周的喧闹消失,那少女停住蛇舞,定在原地。
喧闹的市井霎时安静下来。
江念摸摸嘴角,还以为自己魅力这么大,结果细想觉得不对劲,一扭头往后看。
“哦豁!”
一道人影立在街尾。
青年如孤鹤立着,白袍胜雪,与热闹市井格格不入。他望着江念,温柔地朝她微笑。
江念连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快步走过去,问:“你怎么出来了,招摇过市,不守鸟德!”
看把路人的审美阈值都拉高多少了。
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连忙问:“生啦?”
谢清欢笑容有点勉强,身子侧了侧,示意她看后面。
江念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裴翦站在屋顶上,抱着剑,人像剑一样挺立,俯视着他们,颇有睥睨众生的王霸之气。
江念:“哦吼吼。”
谢清欢小声说:“念念,师伯突然过来,来寻你。”
江念仰头望着裴翦,青年眉目锐利,黑袍迎风飘起,浑身散发着独属于龙傲天的霸气。
街上之人也纷纷仰头望着他,被他的王霸之气感染,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江念叹口气,伸手捏诀,遮掩几人的身形,而后跳到屋顶上,问:“师兄,你怎么来啦?”
以前他们天南地北到处浪,也没见裴翦出来过。
裴翦面色沉凝,“前几日,有剑气,很厉害。”
江念稍一思忖,便明白是妖国那道送蛋的剑气,她不由抬眸,又看了裴翦一眼。
裴翦抱剑跃跃欲试:“那剑气,天下无双!”
江念扶额,“行了行了……”
就别吹嘘自己了,怎么着还想提剑飞升,和自己的本体打一架吗?
江念心想,正好师兄过来,可以让他看看那颗蛋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化身和本体之间有某种诡异的联系,让他能够知道那颗蛋是什么东西。
她牵住谢清欢的手,小鸟显然对裴翦又敬又畏,脸上明显可见的紧张,身体绷紧,用力地回握住她。
江念弯弯嘴角,“你怕什么?”
谢清欢抿唇,小声回:“不是怕,是尊敬。”
裴翦看他们窃窃私语,忍不住又皱起眉,很想告诫师妹,少谈情,多练剑。
江念抢先开口,笑道:“师兄呀,别总说练剑剑气什么的啦,正好你过来,和我一起去看个东西。”
裴翦:“看什么?”
江念笑:“看个蛋。”
裴翦:???
但不久他便发现,果然是看个蛋。
一颗两个成□□头大小的蛋悬在偃甲盒中,蛋上面还有一只小号偃甲青鸾,在兢兢业业地孵蛋。
裴翦疑惑地皱起眉,身上肃杀之气更甚,半晌,忽而道:“好!”
江念忙问:“师兄,你认识它?”
裴翦摇头,又道:“这颗蛋,灵气强,可炼剑!”
江念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谢清欢更是脸色都白了,惊魂未定地看着裴翦,身体微微移动,挡在蛋前。
裴翦皱了皱眉。
谢清欢:……
于是他又默默把身体移开。
江念是唯一能够抵挡住龙傲天的凝视的人。她直接插入裴翦和蛋之间,挥挥手,“师兄,想什么呢?你还想把蛋给炼了?”
难道冥城的师兄把蛋送过来,是想送她炼剑材料?
这么丧心病狂,倒不愧是她的师兄。
裴翦语气冷硬:“不行吗?”
谢清欢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很怕他们打起来,却不知道江念与裴翦的日常就是互捅。七杀宗师门和谐有爱的互捅日常,就是他俩带头教出来的。
他见江念掏出琵琶,来不及管那颗蛋,连忙按住少女的手,低声道:“念念,这是做什么?”
江念:“你不懂。”
她觉得师兄这么远过来找她,就是瘾犯了想打一架。
就在他们胶着之际,几声细微的喀嚓声响起,蛋上裂缝越来越多,一个光溜溜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谢清欢与江念俱是背对着偃甲,只有裴翦注意到了这幕,微微挑眉。
江念感受到裴翦陡然上升的杀念,握紧琵琶,刚醒抡过去,忽然听到谢清欢倒吸一口凉气,轻轻唤了她一声,“念念,蛋破了。”
她扭过头,屏住呼吸,盯着那团小肉球,拧眉道:“这是……生了个哪吒?”
小肉球在几人的灼热的视线里,坚强地啄破蛋壳,伸出没几根毛的翅膀与小爪爪,从蛋里掉出来,在桌上打了个滚。
江念拧紧眉:“这鸟……鸟小时候都这么、这么丑吗?”
血红一团肉,身上一点毛都没有,看上去像个狰狞的外星生物。她想着,偏头看着身边俊美出尘的青年,表情有一丝崩裂。
她裂开。
谢清欢板着脸纠正:“我小时候没这么丑。”
他一生出来就是只羽翼华丽的漂亮大鸟了,没有经历过幼鸟小时候。
小肉球不知品种,但生命力极为顽强,滚在桌子上,又跌跌撞撞爬起来,朝他们扑过来。江念被吓一跳,下意识躲到谢清欢的身后,有点怕这样小小肉肉的一个球。
她倒不是怕鸟,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鸟给戳死了。
江念攥紧谢清欢的袖子,生怕他当男妈妈上瘾,要过去把雏鸟捞在怀里。但向来审美挑剔的青鸾,紧紧盯着那只没毛的肉球,一时也难以下定决心伸出去碰它。
好在雏鸟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直接跌跌撞撞朝裴翦冲过去,长大了嘴巴,发出“吱——吱——”的叫声。
裴翦面无表情地瞪它。
肉球根本不在乎裴剑神身上快凝为实质的杀气,依旧长大嘴巴祈求食物,“吱——吱——”
江念:……
她拉着谢清欢小声说:“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还有,它是不是把我师兄当成了它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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