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被蹲点的狗仔拍到，边桐坐在了后排。

  神仙的敏锐五感在这时就发挥了作用。“这房子周围的能量真杂乱。”他的脸上显露了一些不适。“杂乱”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客气的形容词了。

  阴暗、黏腻、冰冷，到处都是触手样的浊气，在角落中蠢蠢欲动。来到人间已经快两年时间，把自己置身于浊气盘踞的中心，仍然是件不习惯的事。

  非要形容感觉，他想起了看过的一本克苏鲁恐怖题材的小说，里面的描写，大概就是他感受这些负面能量的感觉。

  随着车离楼体越来越近，那感觉就越来越强烈起来。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这么一说，娄星紫的刹车就慌了一下。

  “怎么了？”

  后视镜中，边桐都皱起了眉头。娄星紫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到地方了吗？”

  “马上，前面那个单元就是。”娄星紫向边桐示意了最糟糕的答案。

  “你可能需要快一点。”

  “什么？”

  “如果孟悦音住在三楼的话。”

  在边桐感知中，那里就像藏了克苏鲁恐怖小说的终极boss。一大团污浊溢满出来，覆盖了楼体外墙，正在肆无忌惮地向四方蔓延开来，如同攀附寄生、疯狂生长的枝藤。

  早有默契的娄星紫立刻就懂了他发出的危险信号，直接将车怼进了一个离目标最近的固定车位。

  “你在车里等着！”

  “不行，你很可能处理不了。”边桐拉低帽檐，执意跟着娄星紫一起下车。两人片刻都没有停留，直接冲向了单元门。

  这种大门常年都不会换一个解锁密码。

  娄星紫再熟悉不过，三两下就打开了门冲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直奔三楼。边桐的腿更长，步子更大，先一步按动了孟悦音的家门门铃。不用问询，他光感知那源源不断爬行而出的浊气，就能精准定位。

  “她有家人吗？”

  “有，她父亲，不过关系不好，早就不再来往了。”娄星紫心急如焚，“她养了只猫……”

  可猫在这种时候是派不上用场的。

  门铃没有人响应。

  这反而让娄星紫更焦急起来。对着门扉又喊又拍：“悦音！悦音！开门！我是娄星紫！”

  依旧是没有回应。

  她低头看了眼门上的密码锁。“要是她还没换过密码……”不管怎样，私闯民宅也比错过救援强，于是果断按下了一串数字。那是孟悦音第一次接到有名有姓有台词的角色的日子。即便仍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那天娄星紫和她还是庆祝了好久，抱着又哭又笑。

  “滴滴滴”的几声提示后，“咔哒”一声，门真的开了！

  “孟悦音！”娄星紫和边桐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

  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子里虽然能看出经常有专人打扫，可那股子凄凉冷意是扫不去的。

  房子里没有任何人气人声，就好像他们真的闯了空门似的。可边桐的敏锐五感不会错——

  “卫生间！”

  娄星紫直奔而去，猛地推开虚掩的门，发现了瘫倒在马桶边上的人！

  孟悦音像醉酒一样昏昏沉沉，绵软无力，四周一片狼藉。洗手台上一罐翻倒的药瓶格外刺眼，里面的药已所剩无几。

  “孟悦音！喂！你吃了什么啊！”娄星紫四肢都凉透了，不停拍打她的背，可对方就只是摇晃脑袋，说不出话来。

  那模样似乎是想要呕吐，却全没有力气。

  “救护车，救护车……”娄星试图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可僵硬冰冷的手指怎么都不听使唤，只会发抖。

  “冷静一点！”边桐挤过去，低头问孟悦音，“你吃了药是吗？”

  孟悦音像是点头似的又晃了晃。

  “我现在要给你催吐，你忍一下。”

  边桐将人直接架起，用当初在特训营里为角色塑造而训练的急救知识，对孟悦音的状况进行了初步判断，然后钳住她的脸颊让她被迫张嘴，另一只手直接把手指伸进了她喉咙深处，压在舌根。

  “呕——”一声剧烈的呕吐声从孟悦音口腔深处涌出。

  可边桐并没有停止刺激她的咽喉，一边继续抠弄，一边对娄星紫说：“去准备一杯淡盐水，如果有温的最好。”

  “啊，好！”娄星紫跌跌撞撞跑出了卫生间。

  连续几声呕吐声后，终于有东西涌了上来。边桐让孟悦音保持上半身向下倾斜的角度，任她冲着马桶大肆呕吐起来。

  娄星紫回来时，边桐正在洗手，顺便打湿了一块毛巾，递给她。

  “吐出来了，幸好赶得及，你让她喝下盐水，再清理一下吧，我就不方便了。”孟悦音此时衣着单薄，实在称不上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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