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

  “肖文，你分得清我是真还得假吗？”陈兴笑看着奄奄一息的肖文问道。

  “我……我……”肖文开始犹豫了，“应该是……真的吧？”

  “应该？看来是失败了。”陈兴摇摇头，“回去再练！”

  许久之后，陈兴又见到了肖文，彼时肖文神情恍惚，看到陈兴却是一愣。

  “你是真是假？”肖文问道。

  “你说呢？”陈兴答道，“我哪里像真，哪里像假？”

  “我能掌控那部分，就是假的，我不能掌控的那部分，就是真的。”肖文说道。

  “掌控幻境，好好好。”陈兴大笑道，“从此以后，你就是幻境先知了，肖文。”

  ……

  「幻境先知这一类人，掌控的从来都是虚假的东西，只有像白白那样的空间先知或者像元子镜一样的创造先知，才能够伸手掌控真实。」

  ——出自肖文写在日记里的话

  肖文在不落城守了很久，才终于得到了陈兴的一点儿消息。

  他监视着每一个世界，在某一个世界，出现了陈兴的身影。

  肖文毫不犹豫打开了那个世界的界面，看到了使用陈兴的宁若羽。

  这个女孩他觉得格外熟悉，但他却不认识。那个女孩身旁站着一个男孩，肖文从两人的对话里得知了，女孩叫做宁若羽，男孩叫做说书人。

  陈兴说，他这次离开，是要找一个接班人，难道是这个女孩吗？

  肖文一眼便看穿了陈兴拙劣的幻境，宁若羽等人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幻境里，幻境结束的条件，竟然是让反派成功。

  连自己的接班人都要赔进去吗？肖文正想着，却看到了宁若羽在客房里换衣服。

  一身的绷带触目惊心。

  肖文那一瞬间便确定了，陈兴的接班人绝对不是宁若羽，先知不会受伤久不愈合。

  肖文对着在一旁坐着的刀伟说道：“刀伟，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那卡片是谁给她的？”

  刀伟好奇的将头凑过来，却发现肖文在看小姑娘换衣服。

  “余思知道了会打死你的。”刀伟说道。

  “为什么？”肖文显然没明白余思的意思，说道，“这个女孩使用过召唤陈兴的卡片，你能不能看看是谁给她的？把卡片给她的那个人很可能是陈兴的接班人。”

  “真的？”刀伟狐疑的看了肖文一眼。

  “真的。”肖文点头。

  “我看看。”刀伟将肖文面前的屏幕摆弄几下，那屏幕上的内容似乎变换了不少。

  “这是什么？”

  刀伟很轻松的回复道：“你不是要看往事吗？我调了一下你这个屏幕，它现在放的就是以前的事。”

  “可这……好像太早了一点吧。”

  刀伟看着眼前的屏幕，说道：“好像……是早了一点。”

  “等会。”肖文看着屏幕，瞪大了眼睛，“那个人，不是陈兴吗？”

  ……

  这是许武和聂白月的故事，它发生的时间在这个世界坠落之后，杨渊来到这里之前。

  杨渊曾经交给了宁若羽一个小本子，写的就是这个故事。

  ……

  「风月镇」

  “算卦算卦，不灵不要钱～”一个道人摇头晃脑，手握着一个幡，上面是大大的伏羲八卦。

  “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我有双修之法，一次便可去除邪祟，哎，你别走啊……”

  “哎，姑娘，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什么？你说这是你哥，哥，哥，我和咱妹开个玩笑而已。别激动，别激动……”

  “……”

  “别打了，别打了！”

  “哎哟，哎哟。”片刻之后，道人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已是鼻青脸肿。

  “聂夫人生了！”街上有人跑来大喊道，“大家都去看看吧，听说只要是道喜的都给一两银子，说的最好的给五两！”

  “有这好事？”有人质疑道。

  “当然有。”来人道，“爱信不信，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们，免得到时候说我有好事不想着你们。”

  街上的人听到这话，连忙收起摊子乐呵呵朝着聂府跑去。

  那道人也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聂府」

  “大家愿意到这里来为我聂家贺喜，是给我聂某人面子。”聂老爷满脸红光的说道，“凡是到场的，都给一两银子！大家若是贺词说得好，赏五两！”

  “谢谢聂老爷！”大家兴奋的说道。

  人群中已经有识得几个字的人在摩拳擦掌，势要夺得那五两银子。

  人群熙熙攘攘，有人说这聂公子一定是文曲星下凡的，又说这聂小姐是某株仙草转世。

  众说纷纭，有文化的要分个高低，无文化的早早离去。

  那道人掂量着手里的一两银子，露出不出意义的笑容。

  “你这对儿女，早晚被你这老头害死！”道人大声道。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

  道人一路跑到了后山上，那里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盖房子。

  小男孩挥汗如雨，看到道人脸上展出笑颜：“师父！”

  “嗯。”道人点点头，“继续盖吧，要不然今晚我们要睡地板了。”

  “哪里盖得完嘛，师父你也不帮帮我。”小男孩委屈的说道。

  道人装模作样的说道：“许武，修仙之道，事必躬亲，唯有体会其中劳苦，才能大彻大悟。”

  “是吗？”许武小小的脸上显露出大大的疑惑。

  “是啊。”道人一脸认真，“快动起来吧，我先睡个觉。”

  一觉起来，已经是一轮明月高悬。

  道人起身，那许武已经睡在一旁，不远处，一间小屋已然建成。

  道人皱了皱眉头，将许武抱了起来，放到了那小屋的床上。

  他则去了另一个地方，林里雾气渐浓，道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再出现，已是在一个小村庄里。

  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女孩坐在村门口，眺望着远方，不知在等待着谁，又或者只是在打发时间。

  小女孩远远便见到道人，惊喜道：“你回来啦，陈兴!”

  “嗯。”陈兴应道。

  “你这一次，去了……好久好久。”小女孩说道，“起码有……十多年啦。”

  “没办法，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陈兴蹲下来，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陪我玩。”小女孩抱起手，“陈兴!我要孤独死了!”

  “好。”陈兴笑着答应，“聂小白，我好好和你玩玩。”

  二人的谈话，都是陈兴在哪里遇到了一个朋友，聂小白在哪里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

  “你不在的时候，我可孤单了。”聂小白委屈巴巴的说。

  “你不会自己捏两个人玩玩吗？”陈兴无视了她的撒娇，剥着橘子。

  “不好玩，它们都不像人。”聂小白说道，“只会按着我的吩咐来。”

  “那是你能力不全，想的太多。”陈兴敲了敲聂小白的脑袋，“要不是我，你早就没了。”

  “干什么干什么?”聂小白跳起来，“我可不是小孩子，别整天教训我。”

  “哦?”陈兴挑挑眉，“证明给我看。”

  “看我的。”聂小白双手撑地，“起!”

  许许多多人偶从地上钻出，可惜它们都没有头，在聂小白的号令下，它们朝陈兴攻去。

  “你这人偶怎么没有头?”陈兴笑道，接着便随便拉住一个人偶，往它胸口点了一下。

  所有的人偶立即呆住，接着便朝着聂小白攻去。

  “干什么干什么?”聂小白无助的喊叫着，被自己的人偶牢牢控制住。

  “你这人偶，情感太复杂了。”陈兴站起来，“自己不好好控制，容易被他人抢走。”

  “哼。”聂小白冷哼一声，“要你管，这哪还有其他人。”

  “我就是随口一说。”陈兴笑道。

  陈兴一边和聂小白交谈着，化出一个分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聂小白仿佛看不到那个分身，依旧和陈兴打嘴仗。

  只见那分身来到村庄一片空地上，接着便隐入地中。

  在一阵短暂的黑暗后，那分身来到了一个密室，周围是钢制的墙壁。

  “你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分身对着墙壁上的人说。

  那个被钉在墙壁上的人，面容有几分像小时候的许武，不过他的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眼睛环顾四周，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对……嘿嘿嘿……”那人笑道，“我早就醒来了。”

  “笑什么?”分身抬起手，对着那人就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那人脸打肿了一半，难以睁眼。

  “你……等着。”那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等你走了……我……我……”

  “啪!”又是一巴掌。

  这次那个人彻底说不出话了。

  “真麻烦。”分身一脸不爽，“他醒了，我时间不多，必须得想个办法。”

  随后分身就上升离开了。

  分身回到了陈兴本体，陈兴若有所思，看向聂小白说道：“小白，你在这里多久了？”

  “嗯……二十年。”聂小白说道。

  “是吗？”陈兴点点头，“已经二十年了，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去哪里？”聂小白好奇的问道。

  “总之，跟我走就对了。”陈兴说道。

  聂小白乖乖起身，来到了陈兴身旁说道：“可是我试过很多次，没一次能够走出这个村庄，村庄之外，还是同样的村庄。”

  “这次我来了，就可以。”陈兴说道，“但是你不能回头。”

  聂小白走在前方，小心翼翼踏出一步，这一次，前方不再是另一个村庄，而是漫漫大路。

  她高兴的想要回头告诉陈兴，却记起了陈兴告诉她不能回头，于是耐着性子向前走。

  她看不到，身后的村庄如同火中纸片一般慢慢破碎。

  陈兴一直待在村口，他转身看向那破碎村庄之下，渐渐显露的破旧聂府，一个人半截身子陷入了地中，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如同一团橡皮泥糊在脸上。

  “我说过了，我会回来帮你的。”陈兴蹲下来说道，“你的执念，我带走了，许武，我会救的。”

  “辛苦你了。”陈兴说道，那人便如同一个瓷器丝丝碎裂，倒塌下去，原来不过是一具空壳。

  ……

  “陈兴这是什么意思？”刀伟问道。

  “你笨啊，这都看不明白，亏得你还是个先知。”肖文说道。

  见刀伟一脸迷惑，肖文解释道：“这个世界坠落了，很明显那个聂小白就是执念，她抵抗住了诡异的恶念，没有让恶念侵蚀进她的体内，所以她的外表虽然变成了那副样子，但是里面已经「新生」。”

  “这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我见多识广。”肖文答道，“你只会炒饭。”

  “……”

  “接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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