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不速之客，终究还是来了！

  “来啦来啦！”张潇听到门铃声走到门口看了眼监控，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嗖地一下飞奔到了程珞的卧室，还差点摔倒。

  把程珞也吓得一激灵：“天又没塌，你跑什么啊？”

  张潇手指着外面说道：“方、方、昊然他妈在门口！”

  程珞的心猛地一沉。

  “有人在对不对？程珞，开一下门吧。”

  那遗忘了很多年的噩梦般的声音，还是重新响起了！

  程珞猛地一开门，倒是把门口的女人吓了一跳，但那女人随即就换上了笑脸：“呦，果然是珞珞，好久不见了啊。”

  方妈妈笑着就要进门，程珞杵在原地没让。张潇小碎步挪上前补了遗漏的空缺位置。

  “怎么，不让阿姨进门？”方妈妈还是一张笑脸。

  程珞还是没动，也学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阿姨，本应是我和方昊然先去拜访您的，只是还在计划中，没想到您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珞珞，你真是……”

  “阿姨，您是来祝福的还是来劝分的？要是祝福，我立刻请您进门跟您道歉听您教导，如果您是劝分的，那就慢走不送了。”

  方妈妈笑容没变：“珞珞，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没教养呢？”

  “我再有教养，阿姨会改变主意吗？况且，这两个字从您口中说出，未免有些讽刺。”程珞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阿姨您就成全相爱的人吧，就当您积了大德了行吗！方昊然和程珞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我也是！”张潇想着毕竟得照顾方昊然的面子，再说未来婆媳关系也弄得别太僵，便开口劝道。

  方妈妈一记刀子眼看向张潇，张潇早先一步盯着地面装植物人了。

  “阿姨，您的银行卡给我一下吧，我把当年的钱加上利息还给您。谢谢您当年的帮助。”帮助两个字，程珞稍加重了咬字。

  “呵呵，程珞不着急啊。”方妈妈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程珞，“孩子，既然你不让阿姨进门，那改天一定约阿姨出来喝咖啡好吗？”

  程珞单手接过名片，但没有看就放进了随身口袋。

  方妈妈眼神一凛，转身就走了。

  张潇悄声走到门外，看着方妈妈和在楼梯上等着她的几个大姐都走了之后，跟程珞示意道：“都走了。”

  两人回房把门关上。

  “珞珞，是不是，那个，稍微有点凶啊？”张潇弱弱地问道，她看着程珞左手拇指一直紧掐着食指，以为她还是很介怀之前的事。

  程珞苦笑了几声，说道：“她根本是不怀好意来的。”

  “她还想干什么？”张潇也是烦透了那老娘们。

  “在楼梯那等着她的那几个人之中，有一个是当年撞我的人，就是高考时开车擦到我的人！”

  “什么！”张潇站起了身！

  程珞参加高考的第一天，蹬着单车就差三百米就进学校了，一辆汽车突然从小道拐出来，把她别倒，惯性令她几乎飞出去又滚了十多米，双手手掌外侧的肉磨没了，双手手腕外侧的骨头露着白白的尖，两只前臂外侧像被刀子割去了两大片肉，双手手肘也露着骨头，两腿膝盖的肉也磨没了都能看见骨头，左脚脚腕已在片刻之间肿成了馒头，她身上的衣服被训晕染的一大块一大块的红斑。

  但是程珞顽强地爬起来、哭着求着交警叔叔送她先去学校参加高考，她决不能缺考！

  交警知道高考的重要性，权衡再三，在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检查了下后，又跟领导请示后，把她送到学校医务室，让医生紧急给她止了血缠上纱布，先考试。交警又再三嘱咐考场老师，一定时刻注意这个女孩，考完试立刻送医院拍片子，看看是否有内伤。

  可是血根本止不住，更要命的是疼痛让程珞几度都要昏厥，把老师吓得跟领导汇报了好几次。程珞流着眼泪示意自己能行，而她一向品学兼优，巡查的老师和校领导纠结再三只得同意程珞继续答卷，然后安排人守在教室外等着。

  刚考完第一场考试，程珞就被学校安排送往医院，之前的那个交警一直等在校外，接到学校通知，立刻在前面开路。

  还好程珞没伤到内脏，只是外伤。下午又赶回去继续考试。

  可是，终究影响了成绩。

  没有考上意向的某985大学，勉强进了一所211大学。

  原来是方昊然妈妈搞的鬼！

  “妈的！你刚才太客气了！应该上去揍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毒妇！！”知道真相的张潇气得来回转圈。

  见程珞浑身发抖，张潇忙上前抱住她，半天才让她缓下来。

  “她今天故意带上门来，就是想看我的反应。若我当年真看清了人脸，那今天开始我跟方昊然会产生隔阂，可是她永远低估了我和方昊然的感情。”程珞缓下心情后说道。

  方昊然这几天特别忙，两个人每天要到晚上才能见上面。可方昊然无论如何都会赶在程珞收摊之前赶到，然后帮着收摊、送她回家的。

  程珞知道他现在的项目到了关键期，不想在他忙工作时打扰他，想等晚上见了面再说他妈妈这件事。于是她静下心来，继续备货。

  一想到门头房快装修好了，她的心情才没刚才那么差了。

  “珞珞，阿姨来给你捧场了！每样给我来点吧。”方昊然妈妈居然跑到夜市上来了！

  程珞抬头假笑道：“阿姨，谢谢您捧场，请您先去后面自觉排队好吗？您看大家都在排队呢！不可以插队哦，谢谢阿姨哦！”

  “来来来！这位大婶大姨，来这排队、不要插队啊！”张潇扯着个大嗓门、以最热烈的假笑想把方妈妈拉走。

  “珞珞！你怎么还在跟阿姨置气呢！阿姨跟你道歉了好不好？”方妈妈掐了张潇一下，然后甩开了她走到程珞面前。

  “珞珞，别再生阿姨气了！”方妈妈抓住程珞的胳膊，迅速靠近她的耳畔，用和蔼的笑容说出了极恶毒的话，“高考没把你撞晕，真是遗憾呢。你配不上我儿子！你个扫把星！”

  “你走开啊！”程珞气血翻涌，用力推开她。

  “啊！”方妈妈撞到桌角倒了下去。

  “哎呀，打人啦！人家阿姨态度好好的，你怎么打人啊！”

  “打老人！这姑娘怎么这么没素质啊！”

  几个大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嚷嚷着给程珞扣帽子。

  人群立刻议论纷纷，因为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方妈妈又故意背对着人群，所以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拿起手机拍照。张潇立刻把程珞的口罩和帽子戴严实，然后去制止拍照的人：“是这个大娘想插队，见我们不同意，她就故意倒地上讹我们钱啊！天地良心啊！什么年代了！坏人变老了啊！天呐，我们小本生意赚钱不容易啊！大家给我们做证啊！大娘故意自己躺地上要讹钱啊！”

  “就是啊！大姐你别在这讹钱了！我们没钱！你别干这缺德事了！有手有脚的非要在这要饭讹钱！”刘姐也赶紧大声喊道，她刚才在另一侧忙着打包，也没顾得上程珞那边，听到动静不对，赶紧跑过来。她的嗓门顶俩张潇。

  “你的手段太老套了！”程珞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一个大姐嚷嚷道！

  “你嚷什么！”刘姐挽起袖子回呛道。

  “妈！你怎么在这！”方昊然跑了过来，他蹲下想扶起方妈妈。

  “哎呦！”方妈妈居然挤出了眼泪！程珞真想嘲讽她！

  “起来吧，程珞不会故意推您！她不是那样的人！起来吧，别让儿子难堪。”方昊然冷着脸说道。

  方妈妈颤颤巍巍地借力站了起来，在方昊然要和程珞说话时，又晕了过去！

  “哎呀，快救人啊！”几个大姐又开始嚷嚷。

  “闭嘴！”方昊然呵斥道，然后他蹲下身把方妈妈背起来，看向程珞嘱咐道，“跟你无关，先回家等我回来。别跟、一般见识。”

  程珞点点头。

  方昊然迅速背着方妈妈离开了。

  角落里的马三胖咔嚓咔嚓一顿拍，眼睛贼亮，心道陆明川忙得脱不开身，今天没来，真是可惜。于是他一溜烟儿跑到自己车上，给陆明川去了个电话。

  方昊然第二天一早过来找程珞，跟她说没什么事，不必担心。程珞看着他满眼红血丝，心疼不已，便把高考的事先压下了，想等过几天再说。

  黏人的胶水来了，真是让人消停不了两天。

  方妈妈把电话打到张潇手机上，让张潇递给程珞通话。

  “她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张潇捂着电话小声说道。

  程珞冷着脸接过电话：“请你不要骚扰我朋友。”

  “程珞啊，阿姨之前让你生气了，是阿姨不对啊，阿姨年纪大了，也累了。咱们最后见一次面吧，阿姨有些话要跟你说清楚的。”方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但程珞没有心软，她平静道：“电话里说吧。”

  “程珞，阿姨还珍藏着你当年的借条，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不想大家都知道你的为人吧？”方妈妈继续说道。

  “这样啊，你把时间地址发过来吧。”程珞回道。

  “这就对了，有污点的女孩子不要那么强硬，要懂得妥协的。”方妈妈柔声说道。

  程珞直接挂了电话。

  “你真要去？我跟你一起。”张潇说道。

  “把你的录音笔充好电，我带着好方便录下来我怎么骂人的！”程珞挑挑眉说道。

  “刚啊！”张潇拍拍手，立刻按程珞说的去办。

  咖啡店的包间。

  “程珞啊，昊然这孩子太单纯了，阿姨呢，操心了些，说话有些重，你啊、别生阿姨的气好吗？”方妈妈和气地开口。

  程珞笑笑，看着她要怎么继续演戏。

  门被突然打开，闯进来两个人。竟然是有些时日没见的李淑欣和荆敏。

  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到一块的？程珞心里是有点疑惑的，陆明川之前说过都处理好了，怎么会有这种纰漏？这家伙办事竟会如此不牢靠？！

  李淑欣指着程珞，似是因为气愤而全身发抖，她咬牙切齿指责道：“程珞，我之前真把你当成亲姐姐，结果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你故意利用我的不幸家世当做你伪善的工具，你让别人都夸你是大善人，让别人都看不起我、可怜我、羞辱我！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利用我的信任套取我的消息来抢我的工作、给我泼脏水害我被开除！”

  “程珞，”荆敏哭得梨花带雨，“你放过我吧，你已经抢走我孩子的爸爸了，你能不能不要让我的亲骨肉不理我！不要让我们母子分离啊！你不是最爱装善良吗？那你真的发发善心吧，求求你了！”

  方昊然在外面听了一会儿，觉得很荒唐，就推门走了进来，站到程珞身旁，跟方妈妈说道：“妈，你今天叫我来，是想让我看戏？咱家缺钱吗？找这么差劲的俩戏子来唱戏，请俩猴子都比这强吧。还有这台词，没读过书的叫花子都比这写得好，真是奇葩。”

  程珞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伸手扯了扯方昊然的袖子。

  方昊然扯了把椅子过来坐她旁边。

  这两个人亲昵的互动，让李淑欣和荆敏差点气歪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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