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位于南方，和北方冰城不同的是，苏城几乎是一年四季都很温暖，就算谈不上四季如春，但不至于像冰城一样，大雪会连着下三天两夜。

  在这儿里，哪怕是冬季，风吹过来却似乎始终带着暖意。

  糖姝长于苏城，才没有见过雪。

  “闹闹，慢点跑。”

  糖姝看见前面卖糖葫芦的，一时间嘴馋，跟着人家就跑了，惹的后面反应过来的糖之栩和糖之安连忙跑着跟上去。

  苏城的灯也很好看，荷花灯，鱼灯应有尽有，在夜晚散发出幽亮的光，十分吸引人眼球。

  糖姝追着那个糖葫芦小商贩跟到了一座矮桥上，成功买到了三个糖葫芦。

  喜滋滋地拆开包装吃一个，很甜很甜，脆脆的冰糖，酸甜的山楂，搭配在一起，真的很好吃。

  “闹闹……”

  人声鼎沸之时，糖姝听见人群中有人叫她，她抬起脑袋在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看见，兴许是自己听错了。

  “闹闹!”

  这一声绝对没听错，糖姝还没转过脑袋就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糖之安看着她开始絮絮叨叨: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一个人乱跑，这边人那么多，丢了怎么办……”

  过了大概好几分钟，糖姝把剩下两串糖葫芦递给她，眨着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糖之安哪还舍得继续说，接过糖葫芦摸她的头夸她:

  “我们闹闹真棒，知道分享好吃的了。”

  站在一边的糖之栩一直没说话，因为他看见人群之中，矮桥之下，站着一个人，正目不转睛盯着这边。

  是秦宇邦，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糖之栩双手紧紧握拳，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怒目而视。

  在情绪爆发之前，糖之安递给她一串糖葫芦，接过再抬头时，秦宇邦已经走了。

  他又要干什么!

  因为他的出现，糖之栩没有让三人逛多久，也幸亏这祖宗娇气，没一会儿就累了。

  三个人就这样回了家。

  糖姝困得直接上床睡觉了，没有听见一家子在客厅里的谈话。

  ***

  第二天的除夕，糖姝醒得很早，窗外天光初亮，糖姝闲着没事，坐在床上玩手机。

  姜窈一家去了海边度假，大海波澜壮阔，一声一声拍打海面，糖姝在视频里看见了姜窈甜甜的笑容。

  温时润也附上了自己去爬山的照片，很多人都出去玩了，糖姝忽然就很想知道，洛珩礼在干嘛。

  想了想，糖姝直接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直到电话拨通传来男生沙哑的“喂”的时候，糖姝才反应过来，时间太早了，人家可能还没醒。

  更重要的是，她还不能说话，给人打视频电话干嘛呢？这目的性也太强了吧？

  话筒里又传来好几声喂，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电话那头是漆黑的，可能是房间没开灯。

  冰城的早晨亮得比苏城晚一些。

  就在糖姝以为洛珩礼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一张俊俏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床头昏黄的灯照的整个人都很温柔。

  糖姝看见他在笑，一双桃花眼盯着屏幕上的她，她还穿着昨天的那一身红色夹袄，整个人看着就很喜庆。

  “想我了？”

  男生一句话就点破了她的小心思，糖姝脸有些红，却又不想就这样承认，固执地摇摇头，一副“我才没有想你，你不要那么自恋”的表情。

  洛珩礼看破，笑容更大，右眼睑下面的两颗小痣在灯光下看得挺明显的，莫名很勾引人。

  糖姝曾数次想要摸一摸，只是没那个胆子也不好意思。

  “新年快乐。”

  视频里的男生薄唇轻启，分明还没睡醒，但看着糖姝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糖姝听见四个字高兴地扬起唇角，两颗梨涡里全是笑意。

  两个人就这样打着视频电话，洛珩礼偶尔说些话题，糖姝就点头或者摇头，都不想挂断电话。

  其实和糖姝打电话很累。

  她说不了话就做出不了回应，她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能给人带来的情绪价值其实并不高。

  有些时候，一个微笑也会显得很单薄，但糖姝总是变着法子改变自己的表情，偶尔只是勾唇浅浅笑，偶尔微微张着嘴巴表示震惊。

  要是把她的表情截图下来做成表情包，少说得好几十张。

  这场通话直到糖姝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才结束，她要起床去觅食了。

  洛珩礼笑着挂断电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女孩儿的笑容，干净纯粹。

  忽然，他翻身下床，去了卫生间，没一会儿就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

  刚刚推门进来要叫洛珩礼下楼吃早饭的纪文文听见浴室的水声，嘀嘀咕咕道:

  “大早上的，洗什么澡？”

  看着床上乱糟糟的，又忍不住叹气:

  “都说了多少次了，起床要叠被子……”

  手刚拿着被子抖了一下，就抖出来了手机，还亮着屏幕，滚落在了地上。

  纪文文拿起来，瞄了一眼，还停留在跟糖姝的聊天框中。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两个人居然打了快两个小时的视频。

  是有什么话能打两个小时的视频才能说完？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叫糖姝的小姑娘似乎还不能说话，那岂不是这两个小时都是自己的闷骚儿子在说话？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兴高采烈地冲出门去，找亲亲老公报告自己发现的惊天大秘密。

  ***

  期末考试成绩是在过年之后出来的，用姜窈的话来说就是难得学校那么贴心，让他们过了个好年。

  功夫不负有心人，糖姝的成绩还算不错，班级已经排第六名了。

  总分678，算是一个蛮好的成绩了。

  糖姝坐在餐桌上吃晚饭，认真听着大家说话。

  主题大概就是关于糖姝去哪里上大学。

  她今年高二了，高三的时间很快，现在考虑起来也确实不算早了。

  “闹闹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糖闻给糖姝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糖姝小口小口吃着。

  “要不就让祖宗来工大吧，刚好我也在。”

  “……”

  关于这个问题，糖姝想问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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