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基本检查一遍联想大厦，心情喜忧参半，喜的是，一些自己没有想到的产业研究课题项目，像通讯基站传输设备的研发项目，也在计委科委发改委出面组织下成立了具体实验单位；忧的是这些楼层里的有一半的人员是他们塞进来的，他们的项目经费和待遇工资方面是不是也由自己负担啊？人常说：亲兄弟明算账！这就发展这么大的家业，人员复杂，会不会有吃人自己的饭，给别人干活的啊？将来，这些人退休了，直到老死，可都是自己的来养爹呢！

　　            小包不好意思去要人员构成清单，也不想叫卢平笑话自己小气，就默默认可了这件事，反正爷爷组织的资产清查小组就要进驻，到时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叫小包冒火的问题就出在自己的保姆同室同学吴文德身上。小包说：咱们说到支援三农的口号已经打出去半年了，你们的行动呢？

　　            十来个小组组长没有人说话，小包说：吴文德你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你就根本不知道农民需要什么产品。你们设计的无非还是种植和收获机械，设计一些异形发动机，还是没有脱离原有思维模式。咱们需要到农民家里看看，到农村看看，看农民到底需要什么产品？吴文德就不要在兼任所长职务了，去农村待上半年，再回来工作。你们的研究方向也要转变，大家都思考一下农村人日常生活中需要什么东西？

　　          我的话有些重，我是农村出来的，对乡下生活有深刻体会。从衣食住行上说，衣服就不说了，这个鞋可就大有讲究了。谁说鞋不是农业装备？插秧机你搞出来了，可还是有人买不起啊！咱还得替下田栽秧的农民考虑，安全和劳保问题，这个栽秧橡胶鞋，虽然说是深腰水鞋，但和工矿靴有本质区别。它不需要太厚的腰身，橡胶要软，泥水吸住了要易于分离，上面鞋口还可以设计鞋带，即能防护寄生虫卵侵袭，也能避免碎玻璃、破瓦片割伤脚板。技术难点就是塑胶的比例配方问题。

　　            还有一种塑胶鞋子，模具压制后，里面衬上化纤棉，就可以当棉鞋使用，你们不知道，乡下孩子冬天上学，雪水成冰了，还穿着单鞋，连袜子都没有。冻得急了，老师就叫站起来一起跳跃跺脚，活动暖和一下。我小时候，没有一个冬天脚后跟不冻烂的。咱们需要成立个化工组，塑料产品在农村的应用太多了。比如塑料喷雾器，比如塑胶拖鞋等等。利用一种合成工程塑料，做个体积较大的农用工具，在晒场上装灌粮食，现在农村粮食多了，装在袋子里，用铁皮制的斗器灌装，上上下下起伏，太累人。这种塑胶，制成个盆子，喂猪摔不烂砸不破，脚踩变形了，捏捏捶捶恢复原状，继续使用。小包说着，在大黑板上画图，讲解。

　　        吃的用的，家庭用小型面条机的发展前途很广泛，既要有电动的，也要有手摇的，给不同地区不同状况下使用。田间地头拉庄稼粮食，都是使用架子车，四轮拖斗，那么，家里呢？大人在地里忙到天黑，孩子放学，房前晒了一场粮食，就要收起来，他能搬得动吗？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帮他？你做个小轱辘拉车，一袋粮食这么一歪就倒在小拉车上，孩子也能拉回屋里。这才是真正替农民着想。

　　            农民连续几年丰收，就要盖新房，添置电器、机器、家具、娶新媳妇，咱们怎么帮他一下，这里面有商机吗？咱们不是商人，但咱们既是要服务三农，也要从他们那里拿到回报，因为咱们也有贡献。说得场面一些，咱们就是为三农服务，说得小气一些，咱们也是要为了赚钱！你的产品设计有没有用，不是专家评定的，而是市场决定的。

　　            市场上有一些木材加工机器，比如一种带锯机，安全性就较差，咱们能不能改进一下，研发出独具特色的新产品来？一个农民，农闲时做木工，土木匠嘛，你指望他花钱买一个又一个机器，咱能不能设计一种多功能机械，满足他的锯、刨、钻、打孔、开榫等常用要求？

　　            小包数数落落说了一堆，黑板上画得没有缝隙。一班人把小包的话当做了授课，眼界大开，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

　　            小包最后说：谁说农业装备就非得是农用机械车辆产品，农产品加工机械也属于农业装备不？农村使用的机械咱们都要有研究，比如说米面加工机械，包括大米加工机械、面粉加工机械，榨油机、粉碎机、花生摘果机、田间地头的喷灌机、打药机、中耕机、花生铲挖机，采棉花机，收甜菜机等等；民房建筑机械类包括，挖掘机、铲车、机械绞磨、升降机、钢筋加工机械等等；粮食加工机械类那就更多了，种子精选机、粮食排杂机、仓储通风机械、卷扬机、粮食装载机、粮食烘干机等等，还有其它产品，我一时想不出来。这些产品发展前景远大，是我们的利益新增长点。

　　              王书盛总结一下，说：我们以前有个误区，认为农业机械化，就是种地和收获机械化，现在小包给我们打开另一户窗口，不仅要搞种和收，还有田间管理机械，粮食加工机械，以及农民农村使用的工具和机械，总之，三农机械，都属于我们农业装备的研发范畴。不仅如此，一些市场没有的民生产品我们也要研制出来。

　　            小包看到大家兴高采烈，只有吴文德低头不语，自己借着怪责吴文德，实际上是给一班人指出方向的。就说：王总给这边主持一下，重新选个所长管理这一块！注意专利申报问题，吴文德跟我去我办公室，我有话说！

　　            吴文德垂头丧气地跟着小包走了，王书盛和一班人讨论下一届所长的人选。

　　            小包的办公室，吴文德没有进来过，而且，小包办公室的内部空间，也就只有王书盛和吴树平进来过。

　　              小包笑着对东张西望的吴文德说：你是第三个进入我私人办公室的人，说说吧！把你的所长解除职务，心里一定很失落吧？说实话，你的才能，不适合干领导，你也不能做项目主持人，你的性格决定了你的前途，我认为，你最适合做的事就是在别人领导下做具体业务。因为，你没有创新精神，没有领导能力。

　　              这是小包首次面对面对别人做出评价，见吴文德目瞪口呆，显然一时不能接受这么直接的批驳。小包接着说：从明天起，你跟着我，做我忙不过来的工作，明白的说，就是我的私人秘书。

　　              上次和阿绣打赌，说王书盛招来的一定是两个女秘书，结果正如小包预计的那样，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据说是今年刚毕业的北大中文系校友。小包果断推辞了，建议安排到公关部去，咱可不能在招惹女人了，将来三四十岁，还不成了木乃伊？

　　              和阿绣汇报一下后，阿绣笑着说：你可不能说是我不让的哦！你心里有鬼，自己着相了哎！

　　              王书盛当然也知道刘家姐妹的事，见小包杯弓蛇影，也是笑得不行，说：要不，我再重新给你找个上年纪的大姐？

　　              小包郁闷地说：为什么非得女性？难道男人不行吗？算了！我自己找，找熟人！摸清脾气的熟人。

　　              吴文德听见小包说要让他做秘书，喜出望外，心说：这个私人秘书的地位，可比周利都高啊！小包下一句话，又叫他顿时不笑了。

　　              小包说：试用期三个月，不合格回原单位。

　　              怎么才算合格？这是吴文德现在的疑问。小包成绩有目共睹，从武大那个小屁孩，自己的照顾对象开始，他就觉得此人命运不凡，没想到，短短六年，一遇风雨就化龙。作为所长，也就有了内幕消息渠道，越了解越觉得小包神龙入云，见头不见尾，神秘莫测。手中庞大的产业就不说了，还是邓爷爷的干孙子，据说还有军队高级将领的身份。

　　              吴文德不是一个多嘴爱打听事的人，心思缜密，不然当年也不会有心主动申请照顾小包，能力虽然稍逊，但他够勤奋用功，足以弥补这一缺陷。做些文字处理的案牍工作，完全胜任。小包还有个人选，就是小纪，季师傅家的季小纪，足够机灵伶俐，能根据自己动作领会自己的心思。只是现在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考上高中没有？

　　              小包摸了摸手机，没有拨号，他不知道现在季师傅是不是还在那里烧锅炉。于是就问：老吴，你今年二十七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有对象没有啊？

　　                吴文德忸怩起来，说：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回去结婚？

　　              小包来了兴趣：这么说女方是武汉的？在哪里工作？我记得原来有个许莉呀，哪去了？

　　              吴文德说：许莉失踪了，公安说她是间谍，不说了。她叫唐倩，在汉口一家中学教书，那边老是催着回去，就是没有时间。

　　              小包知道，联想公司的崛起，有不少境外组织在关注，千方百计地渗透、收买公司员工，下面已经有多起的间谍案发生的报告了。就说：咱们这边考察完就南下，我给审查一下，给你个婚假，你们暑假就能洞房了，你们结婚可不能少了我当伴郎啊！要不？咱们这边也有学校在建设，把她调过来任教，你们也能经常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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