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对一班子省市级的领导观摩团严肃地说：现在咱们这边的改革初步启动，咱们这里是公司管理模式来运营的，和当前的一些县乡政府管理的传统做法有些不同。这个试验区的直属上级是国务院办公室，公司的盈亏由公司自己完全负责，所以，当前的基建项目，大家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也不要来批评！

　　            小包补充说：近期，公司把这边几个农场的旧有机器设备处理掉，筹集资金，引进新型大型机械，各位可以帮忙给附近单位联系购买，价格从优哦！另外，驻军单位，组织一批人员过来，我看至少得两个工兵团，一个运输团，通讯技术单位要协调一部分，在今秋之前，把四件事做好。第一，移动通讯电信基站要覆盖全区！材料问题不用操心，很快会运进来。第二，从平齐线上引过来一条铁路支线，车辆机械和物资方面不用你们管，只要部队上来就行。第三，给咱架设专用高压线路，建设一座五十万千瓦的变电站，材料依旧由我们向上面要。第四，从大庆到这里铺设一条地下油气管道，按照五十万人的城市需要来设计。相关调令手续将在三天内有人送给你。

　　              听说农场要低价卖机器，省里的官员觉得小包有些不靠谱，这是要处理完家底想携款逃跑吗？在听说他要调动几千人的军队，更觉得他狂妄的没边了，要不是这个一办秘书卢平在场，又是有人确认确实是本人，在场的人就想给小包一个大嘴巴。

　　              中午的午饭是什么工作餐，不喝酒不说，连菜也很简陋，胡萝卜炒肉，加鸡蛋汤，连个野味也没有。午后三点，素然无味的领导们就要退场，小包提醒说：我已经联系了中国农业装备制造公司，最近三两天就会有一批机械过来，各场区尽快完成签约，把司机召集起来，准备培训。各场区也尽快给核定价格，完成旧设备处理任务。

　　                            

　　            上面的领导陆续离开了，各场区的领导也慢慢散去，明天，他们还得继续来开会，带领本场的人来这边签合同。

　　            

　　              小包所在的地方被命名为包盛公司总部，也称为第一生活区。发电机组没有安装在村内，而是放在500米外地山谷间，那里经过几天的爆破炸山，大片的石岭被削平，一条便道一端经过大敞棚连着村头大路，一头通往山里。那一带被铁丝网围着，还有高高的瞭望哨守着，到处挂着醒目的牌子，高压电站房，小心触电！鲜红的高压标识，指示村民不得靠近。

　　              有时顺风，村民就听见那片山里，不断有嗡嗡地声音传出来，还经常有爆炸声，震动得厂区的木房子颤动起来。

　　              村里的26户住民家里，都给连上了电灯，每户两个。为了节约用电，只有晚上到天亮才能供电；白天里，只有小学里和集装箱办公室那边供电。

　　              小包在人们离开之后，也要回自己帐篷那边休息，赵建国凑过来，说：小包！今晚我家婆娘炖了狍子肉，请你过去喝两盅！

　　              小包想了一下，说：好！先声明一下，狍子肉我想吃，可酒我是不敢喝的，我过敏严重。要不，叫几个人去？

　　              好啊！人多热闹啊！好客又好爽的赵建国立刻答应着，小包就去叫卢平和两个女教师。

　　              看到小包带着三个人过来，阿绣和小包腋下还各自夹着个纸箱子，赵建国就不高兴了，说：到家里坐一会儿，还带东西，就显得外气了。卢平说：酒你也不要啊！小包不喝酒，特意给你带了些，搁他那里，都放坏了！

　　              李二妮听见狗叫，就出来迎接，看见两个教师来了，更是高兴。

　　              小包喊李大妮嫂子，叫她很高兴。这边的人叫嫂子，和山东人叫二哥一样，被人抬举。你到山东一些地方，叫大哥，可能会挨打！唉！都是因为潘金莲给闹的！你要是管不认识的男子叫二哥，立刻好感度就上来了。

　　              赵建国家里有六口人，他夫妻俩是正式职工，两个孩子，还有两个是岳父和小姨子。这边的房子倒是不缺，用木头解开，随便搭建个木屋，就是房间。从外面看，是原木钉在一起的木头墙，到室内再看，墙壁光滑，接扣严实，风是吹不进来，屋里放着火塘，连着烟囱，还坐着茶炉，还炖着肉锅。除了烟熏火燎的把屋里搞得黑不球溜的，还真是原香原味原生态。

　　              小包打量一圈，说：赶明闲了，请几个人，给我打造一座这样的房子，这住着多有感觉啊！

　　              老赵笑着说：那是！咱们老职工里，有这样的手艺的不多，那些新来的家属，别看是小伙子，修的房子到处漏风，屋里糊了几层纸，也挡不住寒气进来。他们不懂木头的！

　　              小包从纸箱里抱出个盒子，笑着说：今晚，你俩能不能把这坛酒给喝完？

　　              小包给的依旧是给夏书记的那种坛装汾酒，很能唬人的精美包装烤瓷坛子。老赵拿来一摞大碗，哗啦啦给倒了五六碗，自己先咚咚咚喝了几口：啊！好酒！比他娘的小烧好喝多了！

　　              嫂子把一大盆滚烫的肉端上来，也端起一碗，喝了几口，又去盛菜去了。李老汉不太说话，没注意，他的一碗已经干了！李二妮也端着一碗酒，慢慢品着。小包目瞪口呆，肖玉华也是懵懂一片，阿绣在后面悄悄地掐了小包一下。

　　              小包说：没有筷子啊，怎么吃肉？

　　              二妮喝了口酒，就抓起一块大骨头，直接啃了起来。老赵说：还是城里人讲究，咱们这里，不用筷子，也能吃饱。

　　              大嫂拿来一把木筷子，又端来腌白菜，咸萝卜，说：等会儿，还有个焖鹿肉，这会儿还不烂。

　　              二妮一碗喝完，才看着阿绣发傻，说：你是哪个唱歌的？《茶山情歌》？

　　              屋里火坑烧得热，阿绣和肖玉华都脱掉了羽绒大衣，显得苗条健美。阿绣笑着点头。二妮就凑过来，说：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到我们山沟子来教学呢？

　　              阿绣说：小包要来，我就跟着来。

　　              这句话有些嫌疑，我是小包的女朋友，当然要跟着走了！二妮是聪明人，立刻明白阿绣的意思，悄声说：你的男朋友很好啊！你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结婚了也挡不住男人采野花吧？我还是有机会哦！

　　              肖玉华也凑过来听她俩说话，两个人立刻就转移话题。

　　              老赵家两个儿子，一个十二，一个十岁，没有发现，这一会功夫，两个小鬼一对一口，这会儿，把一碗六七两酒，分喝完了。两个人悄悄看了老师一眼，偷偷离开了这屋。

　　                卢平喝不完这碗酒，也得慢慢陪着品咂，赵建国就说：你们来到这里才几天，咱乡旮旯里见到了电灯，娃子们就坐进新学校，看得出，你小包是个过日子的人，知道孩子们的重要，别的就不说了，刚才二妮带这个牌牌回来，说是已经成为公司的人了，这个公司到底想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最后能落下什么？

　　                小包感到有些悲哀，自己画了那么大的周折，搞调查、搞普及，现在连个林场领导还在怀疑自己的目的动机。就耐心解释说：我将把这里作为我的第二故乡，努力经营好建设好她。包盛公司是一个联合公司，主要业务有农林牧养渔，还要搞农产品深加工的工厂，现在这里就筹划建造7000套房子，今年秋季部队退伍军人将会有5000人以上转过来，成为包盛公司的员工，将来这里要建设成一个十万人以上的城市。作为第一批员工，你肯定要付出更多的劳动汗水，退休补助也会更多的。

　　                卢平也说：你们这里地处深山，小包的名声在这边不是多大，你要是到大城市，尤其是学校里，年轻人中间，小包就是他们的偶像，你叫年轻人找张报刊来看看，哪份杂志上没有小包的名字和照片？

　　              二妮又喝了半碗酒，晃着发红的大脸盘，甩着油亮的大辫子，说：姐夫！小包！我知道他！发明家，企业家、作曲家、小说家，还是个将军，跟着他走，没错的！说完，扑通，就卧泥了。

　　              小包啃了个半截狍子腿，又吃了几块鹿肉，不放佐料，直接炖出香味的野物真的很原生态。小包觉得饱了，就对李老汉说：明天你也去把聘用合同签了吧！再有七八年，就退休了，不干活也能拿到一笔退休工资。你的身体好，继续干些其它工作，就能拿双份工资。

　　              老赵摇摇酒坛，已经空了，还要继续拿酒，小包说：算了，休息一下，明天吴树平可能就回来了，咱们还要去接收机器呢！

　　                小包和阿绣几个走了，大嫂还拿出玉米面饼子，小包肉都吃饱了，哪里还吃得下。  

　　                回到帐篷那边洗涮一下，小包说咱们就不往板房里搬家了！等地里忙一阵子，一两个月吧，咱们就开始建造房子，明天就是二月初四了，正好是星期天，咱们去山里转转，选址盖房子，先把设计图画出来，把要求标注上，各画个的，回来再讨论，结合一下，把方案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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