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眼看到殷慕礼，便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他是有些贵气在身上的，这种贵气……有点彳亍的影子，但如果单看彳亍，仿佛很难一下子想起贵气这个词……

  文董对他及这个职位的兴趣似乎超过我，问了他很多问题，殷慕礼一一回答。

  面试过程还算顺利，殷慕礼说的那些资料背景，有点玄幻，不过反正文董会找人一一求证，在我这里整体满意，不过是否能入职，还得看文董对他的综合评估。

  有意思的是，当殷慕礼离开时，看到了彳亍，他竟然向彳亍点了下头。

  所以，他们认识？！

  想了想也不奇怪，一个是外国知名摄影师，一个是新起玩短视频的，总算是搭上点。

  我摇摇头，还是不要把彳亍妖魔化吧，尤其他可能本身比我想象的要妖魔许多，就比如，他还是挺专业的。

  面试结束，我的事也差不多结束了，说实话，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可能是我知道周佳在上海，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青青怎么说的来着？她竟然要我再等一个月……哼，天真！

  一分我也等不了，要么醉生梦死，要么困兽成魔！我总要选一样~

  现在，只要我脑子闲下来，就自动播放那些属于周佳的禁忌镜头，以至于我总觉得渴，总想喝点什么。

  刚过下午4点，好像去喝什么都不太合适，我用手轻点额头，想着今晚去哪里消磨时间，  我在记忆里逡巡那些常去的酒吧，会幻想，在那里像邂逅青青一样的邂逅周佳，那之后……有点想抽烟。

  文董这时进来了，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我一眼，说，我刚听了杜沐松的述职，说实话，我认为，你们这个团队，其实有她没她都差不多。

  我轻微的皱了皱眉，想着妈妈她老人家是否有必要对这个职位发表意见，然后问，怎么说？

  文董从全局、点、线、面，糅杂着细节分析了一通，得出我们公司需要文案策划，但不需要策划总监，最后以一句杜沐松文采倒是可以做结尾，想想又补上一句，也可以聘请她做顾问。

  我单手揉了揉额，说，我看妈妈好像不太喜欢这个杜沐松？

  文董看我一眼，说，我也只是客观分析！

  我轻笑了一下，说，没有错，我请她来，除了分管策划文案团队，倒是还有个用途。

  文董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我又笑了一下，拜托她假扮我的女友，与义家谈分手。

  文董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怪不得。

  我又说了一句，她有男友的，就快修成正果，跟我做事，也不过到这季结束，妈妈倒是不用与她为难。

  文董此时轻笑，恩，我知道了。

  我说节目，风花雪月，现在完成了风与月，还有花与雪，杜沐松已配好了花与雪的文案，总是有些机锋在里面的……

  我不再说了。

  文董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转换话题，第二季会播到什么时候？

  我说，深冬吧，可能快过年，不会拖到过年的。

  文董点点头，那么也就是说第二季会在明年2月前结束。

  我说，大概吧。

  那拍摄呢？

  尽量2020年底前完工。

  文董默了会，说，也好，我有事需要安排，今天就不去你的住处了，有事记得电话我。

  我点头称好，送妈妈离开，到楼下，她叫了专车，对我笑了笑，上车走了。

  我站着，闻到空气里有种味道，氤氲，破败，惹人怜惜，这味道延伸出一种意境，让我想起游戏中郁郁死去的那天，一样的，氤氲，破败，惹人怜惜……

  我摇摇头，我记得我已经为郁郁写下了完结篇。

  我又想到了周佳，她没在游戏中出现，却出现在了上海，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我为什么不去寻一寻她，或者先躲在暗处，看一看她，找机会……

  其实想找周佳，并不难，最起码周瓶不会不知道他妹妹的行踪。

  下意识的，我拿起了电话，拨给周瓶，嘟嘟了两声，他接起电话，我问，是否回来了。

  他说，回来了，已经在上班了。

  我说，那你妹妹……

  他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我妹妹在你那个助理给安排的地方，所以……

  我说好的，便挂断了电话。

  我轻轻的嘲笑着自己，刚才与青青怎么说来着，现在又要打周佳的主意……

  郁青青与周佳完全没有可比性，首先，我没有为青青建起一座记忆的庄园；其次，我没有对她动情，或者说，动过，但我忍下了，为了周佳。

  我不记得第一次见青青她是什么样子的，大概是因为她戴着口罩，她们那个救助站，我其实去过很多次，但我记得曲落年送信给我那天，她没有戴口罩，她生着一副让很多男人过目难忘的面孔。

  我记得读完周佳那封信后，沉痛的无以复加，开始时救助站的人，并没有理会我这样一个人，直到天黑了，青青过来问，你怎么了？我的眼泪，像决堤那样流下来，模糊了视线，心原本很痛，此时忽如针扎一般的疼，我弯下身去，抚着我的心脏，青青大概认为我中枪了，过来扶住我，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24天，我放逐自己，我想这世上没有周佳，我也能活，只是没有意义，毫无意义。

  24天后，我真正认识了郁青青，她的脸逐渐从模糊变作了清晰，我却错过了第一眼的惊艳。

  活过来的我，沉默寡言，并不认为，这个女人会再出现在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充满了灰败，黑暗与决绝，那并不适合这样一个白衣天使。

  其实，再次见到她，对她的第一印象，已经有些模糊，白衣天使穿着黑色束身衣出现在加拿大某小镇的一个小酒吧，后一刻她再一次救了我……

  那时，我就该回应她，不应躲开她，以至于再在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遇到她，有些尴尬，最初没有回应，不如就这样吧，沉默着，沉痛着，也纵容着。

  如今，她与彳亍，言谈间竟好似亲密过我……

  她还有个妹妹！

  大概是死了，为了杜家那些事……

  青青神秘吗？应是神秘的，她的神秘无解吗，不，周佳的神秘更无解一些，青青的一切总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她每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都像是命定的一样，也可能，这世上，也只有青青，可以陪我到永远。

  但，我忘不了周佳，一颦一笑一回首，我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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