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自然是算不上的。

  夜凌打量她半天，实在挑不出来任何毛病，只能转而看向身边武媚儿。

  “你不是说还没有来过这里吗？朕陪你去转转可好？”

  武媚儿原本还有些阴沉的面容，一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明媚起来了。

  她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里盛满得意，毫不留情地转头离开，娇滴滴的声音完全不加收敛。

  云姝依旧面不改色。

  “桃菊，等人都安顿的差不多了，过来跟我知会一声。”

  说罢，她就随着侍者往自己的住处去，甚至连姿态都没有改变半分。

  其他后妃本来还想看皇后的小话，可却不想贵妃那一套完全是打在了棉花上，压根儿不见半点波澜。

  “各位娘娘请吧。”

  桃菊正视着那群后妃，表情已经冷了一些。

  这些人当然不同于贵妃。

  想要嚼他们家娘娘的舌根儿，还是有点儿嫌弃命太长了。

  其他人也不好莽撞，只能赶紧四散离开。

  因着云姝前期就已经把这些事情安排好了，所以大家也没有什么波澜，顺利的住了下去。

  云姝靠在屋子里喝茶，目光落在窗外的娇花上，神色如常。

  武媚儿看似是打了她的脸，但也把自己架在了一个岌岌可危的位置上。

  古往今来，专宠都是最受忌讳的。

  这段时间来，她各种耀武扬威，前朝估计应该也收到了消息，参她的奏折应该也要递上去了。

  夜凌就是再愿意帮她压下来，应该也压不了多久。

  除非他当真破罐子破摔，摆出纣王的姿态来。

  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夜凌还没有昏到那个份上。

  所以……

  云姝勾了勾唇，静静地放下杯子。

  “娘娘，那些都安排妥当了，我们何时入宴？”

  桃菊安排好一切事宜后跑过来汇报，手里还攥着几块银子。

  “这是那些人赏你的？”

  云姝看得分明，微微摇头。

  这次的天贶节都是她亲力亲为安排的，作为她身边的大宫女，桃菊自然知道很多，能收到这些贿赂也实属平常。

  “奴婢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说的。”

  桃菊笑了笑，伸手把银子递给云姝。

  云姝早就猜到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一早就告诉桃菊，不管是谁问起来今天晚上的安排，都照说不误。

  “无伤大雅的东西，你自己收着吧。”

  云姝瞧都没瞧那银子，摆手让桃菊自己收下。

  她自然是看不上这银子的，她看重的是这背后的事情。

  武媚儿耀武扬威这么久，宫里看不惯她的后妃比比皆是，但凡给这些人一个机会，说不定她们就有法子给妹儿制造出一些事端来。

  她不欲掺合进这些事情，但并不妨碍她作壁上观。

  武媚儿要引火烧身，她当然要推波助澜一把。

  桃菊也没推辞，把这些银子揣进了自己的腰间，主动上前。

  “娘娘，时候差不多了，该换衣服了。”

  云姝颔首，盈盈站起，让桃菊服侍自己更衣。

  另一边，武媚儿依靠在夜凌怀里，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欢喜。

  “陛下当真要让臣妾跟陛下同座参宴？”

  “这有何难？”

  夜凌刮了下她的鼻子，眼神里满是坦然。

  “朕是天子，想让最心爱的姑娘陪着朕一起用膳，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武媚儿闻言喜笑颜开，抱紧了夜凌，诉说着自己的心思。

  二者你侬我侬，不出意外地误了时间，等大家都已经落座，才姗姗来迟。

  “恭迎陛下！”

  满座大臣命妇及后妃统一跪在行礼，只是不少人还是没忍住，偷偷用余光瞥着武媚儿。

  她换了一身衣裳。

  正红色的面料上绣满了金色的纹样，裙摆处坠满宝石，衬得她人比花娇。

  只是这个规制……

  大家心照不宣的看向云姝，摆明了要看热闹。

  这正红可是皇后才能穿的，武媚儿一个贵妃，如此张扬，真的是有些过了。

  云姝主打一个全然不知，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武媚儿的裙子上，只是随着众人一起起身。

  因为要赏景，所以特意选在了一个临近水源的位置。

  潺潺流水顺着山石，自上而下流过，座位自然也是按着从高到低次序排列。

  夜凌目不斜视，直接带着武媚儿登上了最高处，完全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半点不妥。

  这……

  满座言官差异片刻，互相对视时，眼里写满了犹豫。

  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敢堂而皇之说出来。

  “既然人已到齐，不妨就开始吧。”

  夜凌不等其他人开口，直接定了调，其他人纵然再有不满，也不敢当众扫了夜凌的兴致，只能施施然隐去自己的腹诽，举杯庆贺。

  天贶节也就在大家各异的心思下开始。

  云姝照常安排了歌舞，只是舞者们还没有跳完一曲，就有好事的妃子主动请缨下去献舞。

  夜凌来者不拒，通通应允，只是分到下面的眼神少的可怜。

  云姝看在心里，微微摇头。

  这些妃子们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但那些铆足了劲准备，要在这场宴会上为自己博一个脸面的后妃显然不会就这么忍了。

  一个同样身着红衣的妃子很快站到了舞台中央，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不跟跟武媚儿那样明晃晃的犯上，所以只穿了一身水红，但是在灯光的照射下，两者的区别微乎其微。

  自以为能独领风骚的武媚儿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个人要触自己的霉头，情绪瞬间变了。

  “你是何人？”

  夜凌反倒来了兴致，看底下那妃子红衣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肢，清了清嗓子。

  “妾身姓白，是个常在。”

  白常在心里一喜，忙不迭扬了扬脸，让夜凌看的清一些。

  她的长相颇为大气，但是眉眼带了几份柔弱，看起来就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样，令夜凌颇为感兴趣。

  “那你要献何艺啊？”

  “回皇上，妾身想要舞剑。”

  白常在微微行礼，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脸上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这只剑舞她苦练许久，为的就是要在今日这个场合惊艳到所有人，为此甚至不惜花费数金定制了身上这套特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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