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摆了摆手，叹道：“唉！老夫身为中书省左丞相，各地各部打得折子都会经过我的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安能容我？而且皇上对我早就不满了！我还是早些离去的好啊！”

  胡惟庸嘴角动了动，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作为李善长的身边人，他知道自己老师所说的都是事实。

  李善长倒是颇为洒脱地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行了，你也无需担忧，等你坐到了老夫这个位置，只要是实心实意为皇上效命，总有些许其他，皇上也是会容忍的下的。”

  “学生谨记恩师教诲！恩师但有所命，学生莫有不从！”胡惟庸躬身行礼。

  “糊涂！你做的是朝堂的官，是皇上的臣子，又不是给我李善长做的！”李善长口中训斥，眼中却满是喜意。

  “恩师教训的是！惟庸谨记！”胡惟庸恭敬说道。

  “嗯！”李善长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胡惟庸急忙上前接过茶碗放在一旁，“恩师，您说好好的马上过年了，皇上干嘛突然来这么一出啊？”

  闻言李善长神色微变，看向皇宫方向眼神微微眯起，缓缓摇头。

  ……

  御书房无法呆的的老朱在皇宫里转悠了一圈，心中烦闷之下不自觉溜达到了坤宁宫。

  才进坤宁宫，便传来马皇后戏谑的声音，“呦！这不是大展身手的大明皇上吗？怎么跑到我这小小的后宫来了？”

  “妹，妹子，这话怎么说？”老朱神色微变，有些不安地说道。

  “哼！”马皇后一拍桌子，直接起身，“朱重八行啊你！马上要过年了，你这大张旗鼓的是要做什么？是诚心不想好好过这个年了是吧？”

  老朱浑身一颤，却还是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指着马皇后道：“你，你要做什么？皇后，咱告诉你，后宫可不许干政啊！”

  “哼哼！”马皇后冷笑两声，“那你就废了我这个后宫！只要你的废后圣旨一到，我立马拜谢皇恩去太庙自尽！”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看到你有不对的地方，我就要说出来！”

  “这，这，咱，咱没有这个意思啊！”老朱一路小跑到马皇后身边，伸手去拉马皇后的手。

  马皇后直接挣开来，转身看向老朱，“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在应天搞得人心惶惶的？”

  “这……”老朱两手紧握，面露为难之色。

  “不说是吧？”马皇后板着脸微微点头，一副你不说试试的样子。

  老朱无奈，走到桌子边上一屁股坐下，“唉！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老朱便把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说罢，老朱咬牙切齿道：“咱没想到，那些地方官员竟敢胆大包天地欺瞒咱，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了殃呢！”

  听完之后，马皇后微微颔首，思虑片刻之后，也是走到老朱身边坐下。

  “重八，你说的我也能理解！不过，你要明白，照你那牛脾气下去，怕是大明朝的官儿都要没了九成，到时候谁还给你管理地方去？”

  老朱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但是越想越气，一拍桌子，“无论如何，这次咱一定要好好整肃一下朝廷里的这股歪风邪气！让那些狗日的官儿知道，百姓不可欺！咱不可欺！”

  马皇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只要是老朱做的对的，她会全心全意地支持。

  不知想到了什么，马皇后对着一旁的女官道：“玉儿，带人去御膳房看看膳食准备的怎么样了。”

  “诺！”玉儿知晓这是皇后娘娘有话要单独对皇上说，一挥手，带着宫内所有宫女太监退下。

  这一幕倒是看的老朱头皮有些发麻，干笑出声，“妹，妹子，这，这这这是什么个意思？？”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事，现在问我什么意思？”马皇后冷笑道。

  “不是，这话从何说起啊？”老朱皱眉挠头，不解地问道。

  马皇后嘴角微扬，微笑着看着老朱，“从何说起？那就先从你今天早朝后那鸡飞狗跳的御书房说起吧！”

  “这……”老朱面露难色，顿时宛如一只斗败了的大公鸡一般蔫儿了下来，低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急速盘旋着该如何解释此事来。

  “说啊！你说啊！我听着你呢！”马皇后催促道。

  老朱低着头瓮声瓮气道：“说，我说什么啊我？”

  见老朱如此不配合，马皇后直接怒了，伸手一把揪住老朱的耳朵，“行啊你朱重八！在洪都那会儿你经常在外打仗，我没日没夜地为你担心，可竟然没发现那会儿那么焦灼的战事，你竟然还有心思搞什么家外有家？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朱被马皇后拧着耳朵不得动弹，连连伸手求饶，可是听完马皇后的话后，顿时神色大变，“妹子，你可别冤枉咱!那会儿咱怎么个就家外有家了？这话咱不依！”

  “就知道你嘴硬！”马皇后手上用了些劲儿。

  “哎呦！疼疼疼疼疼！”疼得老朱双手捂着不敢乱动，“你这疯婆娘，哪会儿咱脑袋都别裤腰带上了，哪还有心思整别的？咱要那会儿外面乱来了，叫咱天打雷劈，生生世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完老朱的赌咒发誓，马皇后不由皱起了眉头，“照你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

  “可不咋地！”趁着马皇后手劲儿一松，老朱急忙让自己的耳朵逃出对方的魔爪，一脸幽怨地看着马皇后。

  见老朱捂着耳朵委屈的模样，马皇后‘噗呲’一笑，心中也是对老朱的话信了八成，转而冷声问道：“好好好！那我问你，那个叫杨鸣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

  “杨鸣？”老朱先是一愣，转而怒骂出声，“哪个狗日的在咱妹子面前搬弄是非？”

  马皇后斥道：“哼！你少冤枉人！我好歹也是这后宫之主，若是后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能不知道吗？更别说还死了那么多宫女太监！”

  “这，这个这个……那个……”老朱愁眉苦脸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不说！”马皇后坐在桌边，端得是大气凛然，“不说我明儿个就带着孩子们回凤阳种地去，把这皇宫留给你，你爱咋咋滴！”

  “别别别！”老朱连忙伸手阻拦，而后垂头丧气地点着头，“说，咱说！咱一五一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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