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以身相许

  “呵呵，你别生气哈，我就是刚才那么一说，情急之下嘛。不然我怎么脱身啊。”我尴尬地别过头去。你刚刚不是也就势说我是你女朋友吗？还把我揽在你的怀里贴那么紧，做戏做全套。

  “你还真是，就放你一个人呆几分钟，就能出点事，还说不是笨蛋。你脱身了吗？”

  又说我是笨蛋！我脑子有那么笨吗？

  “你刚才要是就这么和他们动手能占到什么便宜？你的手刚刚恢复了一点，还没有复查X片，不知道骨痂长好没有？断端对位整齐吗？你是绝对不能再动武了！知道吗？”

  “你这么招人，又老是要我来善后，我能怎么办？”

  招人？我是那种主动招人的人吗？把我当什么了？我急着转头跺脚准备理论一番，却又在看到方正面上戏谑的表情之后，哑然而止。

  他嘴角上扬着，长长的刘海虽然遮住了他半只眼睛，但眼里的笑意却清清楚楚地透出来，似乎对于我给他找上的这些麻烦甘之如饴。

  等等，甘之如饴？这形容不太对吧？他不会真的喜欢我吧？想什么呢？总是这样自我膨胀可不是好事！我赶紧打消了这种“荒谬”的想法，咳咳了两声，不再敢看他。

  “那几个人就是混社会的，喝了点酒，在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公共场所都敢来围堵搭讪，一看就是惯犯。这种人身上多半背着些不干不净的事情，最怕进派出所。”

  我并没有问他刚才的详细情形，他已经自顾自解释起来：“我刚一出来，就看到你被围住。我还没来得及报警，但我瞟到了刚才在这里巡逻的警察。这一带夜总会酒吧什么的很多，是市里面晚上重点巡查的地段。所以，弄出点声响，引警察过来，我们反而好脱身。”

  “知道我为啥要出手了吗？我没打算和他们真正打架，我还不至于为了你，不要我的手了。不过，我还没有把这些杂碎放在眼里。”话音一落，他把右手握拳捏了捏，看来绷带取后，肌力也在慢慢恢复。

  “哦，原来你想了这么多。”是我脑子笨没错，我还担心他刚才会出手，再次受伤。要是这样，造成些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我岂不是要......

  “要是我这手因为你废了，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岂不是要以身相许才行喽？”他突然歪头侧目，双唇紧闭，用左手转了转右手手腕，一派似真似幻的表情在脸上流转。

  为何我心里的台词却被他说了去！我的脸一下烧了起来，再也无法直视他，只能扭过头去，闷闷扔下一句：“你又胡说。”

  “走吧，我没开车，我们沿着滨江路走回去几公里，也不太远。”他穿过我身侧先行一步，声音听起来轻快无比：“快跟上。放心吧，我没有让你以身相许的意思。”

  这家伙！迟早要让你吃我两拳！我在心里挥动着小拳头，正对他宽阔的后背而去。

  222.滨江路

  夜风清爽，夜空清澈，华灯的闪烁一派盛景。这车水马龙的世界繁荣而美好，和着人们穿梭的身影，在夜幕里划出生动的曲线。

  滨江路的魅力，在于江水的丰盈和翻动。风起时，涟漪四起，轻波好看；而风静时，灯光的倒影把本就繁华的夜景衬得更加迷人。这是和风在一起的游戏，人在岸边走，心也随风一起摇摆震荡。

  他起初走得很快，双手插兜，大长腿直直往前迈着。我追赶得有点吃劲，渐渐皮鞋敲地的声音频率减缓。他似乎察觉到了，开始放慢脚步，少一会，我就与他双脚平齐了，路灯下的倒影也终于一高一矮凑到了一起。

  “你小时候玩过踩影子的游戏吗？你看，就是这样！”我们正在行走的这段滨江路一侧紧邻修葺的小花园，这一刻正好人烟稀少。我玩心突起，伸脚过去踩了踩他的长长的倒影。

  “这么幼稚的游戏，我从来不玩。”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回答。

  我没理他，还是自顾自地跳到他前面去，踩着他的影子一阵欢欣鼓舞，“被踩到影子的人就是输家，输家要满足赢家提出的任何一个条件，不能拒绝！”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为了一直踩着他，我开始倒着行走，整个人和他面对面，得意地拍着双手。

  见他并没有理睬我，我的兴致也丝毫未减，“好吧，我承认你的影子比我长，有不少劣势，虽然你今晚上已经被我踩了好多脚了，你是输家。但我就勉为其难提出一个要求好了，免得你说我为难你。”

  对方扔来一记白眼，并不想和我搭话的样子。

  “我现在想不到，但可以先记着。以后我可要兑现的，2019年9月3日，方正欠我一个要求......”

  身后有自行车的铃声响起，我方才回头看去，车已行至跟前。对方的急刹车和我的极速变向均发生在一瞬间，当然这个操纵我变向的人，正是今晚的“输家”。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连连和骑车人道歉。

  “我看你今晚是非要受点伤才肯罢休是吧？”惨了，对方脸色很难看，放下了提着我衣领的手。

  “呵呵，我这不是在和你玩游戏吗？”

  “笨蛋，暂停一下。你就在这等我一分钟。”他说完这话就往旁边花园去了。

  又是等他？他要去干嘛？

  这次倒是速度惊人，他很快回到我身边，手里多了一个蛋卷冰淇淋。

  “拿去，那边便利店买的。”

  他怎么知道此刻我想吃这冰淇淋？太邪乎了！

  “哇，你怎么知道我心思的？”我接过冰淇淋，迫不及待吃了起来，竟然还是我爱的草莓口味。

  “今晚的菜有点咸，吃饭的时候我看你喝了不少水。人在吃了咸的东西以后，就会想要吃点甜的中和一下。女生不是都喜欢吗？”

  原来他是这样的善于观察和琢磨人心思，这样的人哪个女生会不心动啊！

  于是心里的话未经大脑已经脱口而出：“你太了解女生了，你的女朋友可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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