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笑着又吃掉一个橘子，问道，“哦？除了我，还有谁也喜欢这么吃？”

  司怀渊当即回道，“妈妈，妈妈也喜欢这么吃，尽管爸爸不太理解她这个吃法，但爸爸每次都会挤好番茄酱放在一旁让妈妈蘸着吃。”

  “妈妈还喜欢油条蘸酱油，喜欢将面包捏扁了吃，最后会对折两下再捏成四层。”

  “妈妈不吃生的菜，也不是完全不吃，她可以生吃黄瓜，也可以吃黄瓜炒肉片，但凉拌黄瓜鸡丝里的黄瓜丝她就不吃。”

  “妈妈不吃榴莲肉，但喜欢吃炸榴莲角和榴莲糖。”

  一想到这个不能理解的点，司怀渊只觉得自家母亲有些可爱。

  而江柠听着司怀渊一一讲述裴槿岚这些饮食癖好，简直跟自己一模一样。

  特别是吃黄瓜还有吃榴莲这点。

  以前温妤也不明白一整根黄瓜跟黄瓜片以及黄瓜丝都一个样，可偏偏江柠却不是每一种做法都吃，还说她挑食得很。

  榴莲也是，江柠不吃那种新鲜的榴莲肉，偏偏吃不腻那种炸榴莲角和榴莲糖。

  明明榴莲肉才是最好吃最香的。

  江柠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后来久了，身边的人也就习惯她这种饮食习惯。

  其实江柠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莫名地有这种习惯癖好。

  司怀渊提及裴槿岚的每个点跟江柠很像很像。

  也许正因为是亲生的，所以口味才会这么相似吧。

  司怀渊望着江柠思考的模样继续道，“从我出生起，我就一直知道家里少了一个姐姐，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舅舅小姨，是所有人最挂念的鸢鸢姐。”

  “我还记得妈妈当初还给鸢鸢姐准备了一个视频，那是她作为母亲对女儿的满满期待和祝福，奶奶说，那个视频是妈妈生下鸢鸢姐当天录的，那天妈妈很激动也很开心。”

  其实江柠挺想看看那个视频的。

  没有为什么，她就是突然很想看。

  在她纠结该如何跟司怀渊开口的时候，司怀渊看穿她的心思。

  只见他打开相册点开一段视频。

  裴槿岚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很真诚地录着视频。

  「我最宝贝的女儿，谢谢你今生选择我当你的妈妈。

  怀胎十月，你在我肚子里真的很乖很乖，不知是不是怕我痛，你很少踢我的肚子，真的很少闹腾。

  整个孕期你都没让我受苦。

  谢谢你，我亲爱的女儿。

  生你出来那一刻，尽管撕心裂肺那般疼痛，于我而言，却不值一提。

  因为你正式与这个世界见面，和我们见面，我很高兴。

  你的存在，让我欣喜。

  你的诞生，让我幸福。

  人海茫茫，我们这辈子能做一对母女，是天赐的缘分。

  我会尽所有去爱你疼你呵护你。

  我的鸢鸢，你是我的星星，也是我的太阳。

  是你，照亮了我的生活。

  妈妈爱你，很爱很爱你。」

  虽只是一个十分钟的简短视频，却表达了裴槿岚对女儿满满的爱意。

  说实话，江柠看完整个视频，鼻子瞬间酸了。

  她能从中看出裴槿岚对这个女儿的期待和欣悦。

  其实当初也不是司家人抛弃她，而是她人记恨所为，才导致一家人分离二十八年。

  “妈妈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看你的照片，这些年来，她的笑容总隐藏着一丝悲伤，我知道，只要鸢鸢姐一天没回来，妈妈便一天也释怀不了。”

  “她万分懊悔鸢鸢姐丢失那天去了马场，如果那天她陪在姐姐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年的分离。”

  “虽然爸妈领养了司念，可她始终代替不了鸢鸢姐的地位，在我们所有人心里，鸢鸢姐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虽然我一出生就没见过鸢鸢姐，也许因为血缘纽带的关系，我很想念姐姐，很想把她找回来一家团聚，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要放弃找鸢鸢姐。

  好些人劝爸妈，该停止这场寻觅了，毕竟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找回早就找回来了，他们甚至还说鸢鸢姐可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妈妈一听，当即扇了那人一巴掌，与那人从此断了联系。”

  “妈妈觉得鸢鸢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死？即便死了，她也要找回姐姐的骨灰，让她认祖归宗，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外。”

  “国内国外我们都去找了，C市的地皮都给掀了，都没找到鸢鸢姐，但我们没有一个人有想过放弃。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他们心中依旧挂念着鸢鸢姐，嘴里总是念叨着要吃好身体，要长命百岁等着鸢鸢姐回家。”

  司怀渊的思绪回到那些年司家苦寻司羡之的回忆。

  那些时光是忙碌的，是失望的。

  若是换了旁人，不知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总算找到了。

  紧接着，他又看了看陷入沉思的江柠，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柠姐，我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提及我们这些年找鸢鸢姐的辛酸，只是突然有感而发。

  其实找到你之后，大家都很开心，但我们也尊重你的意见，你若是不想回司家，我们也不勉为其难。妈妈说，你虽然是司家女儿，但你更是你自己。”

  你先是你自己，再是别人。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

  曾经周雅素也这么跟她说过。

  她们给了她新的生命，让她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

  不幸和幸运，其实她占有得更多的是幸运。

  江柠双手抱着跟前的咖啡杯，垂眸沉思。

  司怀渊十分紧张，又十分期待。

  其实他更想江柠能够回家一家团聚。

  他一直都知道，没有司羡之的司家是不完整的。

  “怀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回去好好想想。”

  江柠并没有当场给一个答案给司怀渊。

  确实，她该给自己和司家人一个结果。

  司怀渊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有些东西，勒得更紧，反而适得其反。

  “好，柠姐，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今天也只是随便发发牢骚，你不要太当真。”

  于此，司怀渊更希望江柠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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