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安被闫熠拉着，确切来说是半搂着强行带到了隔壁房间，看着保镖脸上的表情，司辰安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热。

  “闫熠，你干唔……”

  刚进门，司辰安就被压到门板上，劈头盖脸的吻落在额头上、脸上、下巴上，最后落在唇上。

  闫熠发了狠，红着眼睛，撬开司辰安的牙关，无情地攫取着司辰安肺部稀薄的空气。

  吻越来越深，肺部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司辰安觉得再这样下去他非的憋死不可，用尽力气咬在闫熠唇上，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闫熠愣了愣，慢慢放开司辰安。

  “你又……发什么疯……”司辰安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动了动被禁锢得生疼的手腕，长睫轻颤，“疼……”

  “抱歉，我刚才……太害怕了……我……”闫熠立刻松开司辰安，手足无措地捧起他的手，吹了吹手腕上的两条红痕，“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

  “我不想原谅你。”

  司辰安抽回手，抚了抚有些红肿的唇，将指尖的腥红举到闫熠面前。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很怕。”闫熠伸出手，想要去抱司辰安，却又悻悻地收回手，低下头，耷拉着肩膀。

  “你刚才可不是害怕的表现，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你想杀死我。”司辰安揉着手腕，越过闫熠，走到沙发上坐下，敲了敲茶几，“过来。”

  闫熠也被自己刚才的行为吓到了，刚才他脑子里确实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司辰安要是永远走不出这道门，见不到别人就好了。

  “说说吧，你在害怕什么？”司辰安微微翘着下巴，伸手捏住闫熠的下颚，眉眼冷厉：“或者说，你知道些什么。”

  “想知道？”闫熠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舌尖扫过指尖，仿佛扫在司辰安脊椎骨上。

  手收到一半就被人握住，司辰安尴尬地咳了咳，别过脸。

  闫熠才不管他在想什么，拉起他朝一个房间走去。

  十五平左右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大桌子外就是电脑，数十台电脑接连在一起，除了跑代码还有K线图、监控等。

  “警察是你引来的吧？”闫熠将司辰安按在椅子上，从背后圈住他，打开电脑监控，冷声道：“你是不是一早打算自己去当那个诱饵引出亚维？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危险吗？”

  亚维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鬼，司辰安被他抓到的后果只有两个，死，或者被折磨死。

  全副武装的特警在监控下无处遁形，看似隐秘的行动都被闫熠所掌握。

  “不是，和我无关。”见闫熠不信，司辰安无奈地摊手：“我手上确实有一些关于亚维的东西，但我受人之托把东西交给警方以后就再也没管过了。”

  “谁？”

  “你不必知道……”

  “告诉我。”闫熠朝司辰安后脖颈吹了口气，弯下腰，将下巴抵在他肩上，“谁委托你做这么凶险的事？”

  “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亚维找过我，请求我帮他。”闫熠从抽屉里拿出计时器，看了眼时间，将计时器放在桌上，“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到公海，我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但我敢保证，这是你们最后能找到他的机会。”

  “警察会找到他的。”司辰安抱着胳膊往后靠，头抵在闫熠胸口上，企图蒙混过关：“你为什么会觉得警察是我引来的呢？我就是单纯想找你跨个年不行么？”

  “我宁愿你的目的就是这么单纯。”闫熠低下头，抬手捂住司辰安的眼睛仔细打量了几分钟，“但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计时器咔哒咔哒响着，数字不断倒退。

  司辰安闭着眼睛，食指轻轻敲着扶手，良久，微不可察地轻声叹息，“闫熠，你相信我吗？或者说，你相信过我吗？”

  “信。”

  “我确实向你隐瞒了很多事，我应该告诉过你，我认识卫宸安。”司辰安拍了拍闫熠的手背，“这件事说来话长，个中原因也很复杂。”

  “我有时间。”

  “你真的是……哎。”司辰安笑着摇摇头，往扶手边挪了挪，“给我倒杯水来。”

  闫熠走出门，很快便拿了一个带吸管的玻璃瓶，瓶中泡着玫瑰、枸杞、红枣等一堆东西。

  司辰安尝了一口，闭上眼睛缓缓道：“修读法学博士期间，我的老师带我做了很多案子，有一天一个女人找到我，她说她叫闻雯，请我帮她找一些证据。”

  “关于卫宸安的？”

  “对。”司辰安抿了口水，指了指K线图，“这个不行。”

  “别想岔开话题。”

  闫熠关掉K线图页面，随意切换了一个监控画面，司辰安又被监控中枪战的画面吸引了注意力。

  “我本来不想接的，但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所以你就来了这里？”

  “对，她给我看过卫宸安的照片和资料，我们长的很像，这点对我来说有利有弊。”司辰安轻轻摸着玻璃杯，“我不知道祁少野怎么得到我的联系方式，他邀请我回国创业，做经纪公司。对我的工作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可以接触娱乐圈，接触到卫宸安留下的东西，利用他的身份他的资源给自己的发展铺路。”

  “祁少野喜欢你。”闫熠扯了扯嘴角，司辰安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他喜欢的应该是卫宸安吧。”司辰安捏了捏脸，“或许在他们眼中，我就是卫宸安？”

  闫熠将椅子往后一拉，一手绕过他的背一手穿过司辰安的腿弯，将人抱起后坐在腿上，“继续。”

  “反正就是我顶着卫宸安的名头一边找线索一边培养艺人，然后把线索给闻雯换取报酬。”司辰安心安理得地坐在人肉垫子上喝着甜水。

  “闻雯想为卫宸安鸣冤？”

  “不止闻雯，还有司辰安的其他朋友和粉丝，南衍、小麦，他们都希望还卫宸安一个清白。”司辰安喝了口水，喟叹道：“第一件事呢就是把他当年给福利院断捐以及福利院背后的势力打掉，我动用了很多关系才顺藤摸瓜找到福利院背后的亚维。”

  卫宸安当年会这么快跌落神坛，和福利院背后的势力脱不开关系，或许亚维不是最重要的一股，却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你胆子挺大，连毒枭都敢惹。”闫熠点了点耳朵内的隐形耳机，“把亚维送过去。”

  “没办法嘛，我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司辰安啜了口甜水，咂咂嘴：“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了，你不打算交换一点信息？”

  “想听什么？”

  闫熠拿过司辰安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司辰安的表情太真诚了，语气、情绪、微表情都太真实了，他到底该不该信呢？

  “不想。”司辰安别过脸，“你不信我我不信你，我只会怀疑你的话，与其这样疑神疑鬼费脑子，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这艘游轮是我的。”闫熠敲了敲桌子，“这个规模的我还有好几十艘，比这个大的也有，我十六岁生日礼物是一座城堡，十八岁成人礼的礼物是一座岛。”

  “知道你家有钱，行了吧。”司辰安翻了个白眼，瞧瞧，瞧瞧，开始秀了，你有钱你厉害，行了吧？秀秀秀，秀个屁！

  “我的家族靠远洋运输起家，包括但不限于黄金贸易、银行、投资公司、实体工业、房地产、生物技术……很多很多，我都数不过来。”闫熠顿了顿，掰过司辰安的脸，“不过我家最赚钱的，还是军火贸易。”

  “黑的？”

  “合法合规的。”闫熠翻了个白眼，捏了捏司辰安的脸，“我们一家都是遵纪守法热爱和平的好公民。”

  司辰安撇嘴，信他才有鬼！当他三岁小孩儿呢？

  “我外曾祖年轻时，家族的实验室研究出了一种芯片，植入大脑后可以最大促进大脑开发，只要运用得当，可以让痴傻儿赶上正常人的智力水平。”

  “智商本来就高的岂不是会更高？”

  “对。”闫熠点点头，“后来实验室内部人员叛变带走了芯片，家族找了很久，直到今天也没找到。”

  “你为了找芯片才来这里？”司辰安拿起杯子，垂下眼眸喝了口水，又像猜到什么似的，犹豫着开口：“芯片……在卫宸安身上？”

  “只是一些猜测。”闫熠摊手：“这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唯一的线索。”

  “所以你千方百计打听卫宸安，就是为了芯片。”司辰安恍然大悟，“那芯片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闫熠点点头，“这是一项证明我的能力的考核，如果通过……”

  “别别别。”司辰安捂住闫熠的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可不想死那么早。”

  “我在餐厅遇到了师璟，听到了很多关于卫宸安的事。”闫熠捏了捏眉心，“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开始怀疑，你就是卫宸安。”

  “那你继续怀疑吧，反正我说的你也不会相信。”司辰安拍了拍闫熠的肩膀，指着监控里的月亮，“今晚没烟火，总不可能连月亮也不让看吧。”

  “可以看。”闫熠放开司辰安，起身拉着他离开电脑房，“不过现在还不能出去，外面还没打完呢，只能在房间里看。”

  卧室没开灯，司辰安踩着月光走到落地窗边，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里，张开臂膀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

  闫熠从他身后搂住他，将下巴搭在他肩上，司辰安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掰过他的脑袋，轻轻吻住他的唇。

  他们都有太多秘密不能宣之于口，不问，却不代表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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