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沅见安平王神色，想了想，继续对万掌柜的道：“对了，别忘了到时候给安平王打个九七折，长期待着黄州那种地方，免得安平王手中不宽裕。”

  安平王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他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强颜欢笑道：“公主说笑了，本王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可惜程芷沅半点面子不给：“既然如此，那万掌柜，这折扣就免了吧。记得要好好招待安平王，切不可怠慢了。”

  说完就扭身进了包厢。

  安平王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把精致的扇子，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明。

  乔允铭见他迟迟未动，便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提议道：“王爷，咱们要不要先进去用餐？”

  安平王闻言，脸上的阴郁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煦的笑容。这个变脸的过程如同春日的天气，忽阴忽晴，让人捉摸不透。他亲切地拍了拍乔允铭的肩膀，说道：“表弟，别这么见外，直接叫我表哥就好！”

  话音未落，他便抬步向程芷沅隔壁的包厢走去，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问道：“对了，表弟，你等会给我推荐推荐，这里有什么招牌好菜可不能错过。”

  仿佛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个不重要的插曲罢了。

  ***

  夜色朦胧，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星星也躲藏了起来，四周一片漆黑。

  深沉的夜色中，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相府后门。

  他们裹着黑色的斗篷，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夜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寒意。两人警惕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异样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迅速闪身进入王府。门“吱呀”一声轻轻关上，仿佛连这微弱的声音都会打破夜的宁静。

  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拎着灯笼已经等候多时了，灯光摇曳中，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王府内部同样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更夫偶尔传来几声梆子响，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三人一路匆匆穿过王府的回廊与庭院，最终来到了一间书房的门外。

  两黑衣人进屋后，其中一人脱下头上的斗篷，露出真容，赫然是刚入京的安平王。

  书房内灯火昏黄，光影在安平王深邃的五官上跳跃，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他刚一站定，便听到王相略显不悦的声音：“安平王，你非要这时候见老夫，究竟有何要事？”

  安平王轻抿嘴唇，沉声说道：“王相，深夜打扰，实在是情非得已。”

  即便他的态度如此诚恳，王相却依旧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深刻。

  凭他多年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判断，小皇帝重新上朝后一直这么安静肯定还憋着坏呢！

  若这时候被发现自己和安平王来往密切，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当然，他也在防着安平王使离间计，因此在收到他要私下拜访后，先是表示自己会亲自去安平王府，然后临时换注意，让他过来，并且一路都安排了人监视。

  他挥了挥手，示意安平王继续说下去。

  安平王开门见山地道：“前日本王找太后提过要迎娶瑞静公主，却被拒绝了。”

  王相闻言，眼皮微微一抬，却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他早已知晓此事，此刻只是静静等待着安平王的下文。

  安平王继续说道：“也许王相觉得，太后已经明确表态，瑞静公主不能嫁给皇室之人，因此可以高枕无忧。但王相可曾想过，若太后有一日离世，皇上要娶瑞静公主，又有何人能阻拦？”

  王相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回答道：“王爷深夜造访，就为了此事吗？”

  王相之所以这么淡定，只是因为现在太后身子骨还好得很，只要程芷沅不入宫，哪怕他的孙女王书冉入不了宫，他还可以安排无数个年轻靓丽的王家女子，只要她们中有一人诞下了皇子，就算太后薨了，皇上真的不管不顾了，那又如何。

  他们王家女生的皇子都已经长大了。

  有这么几年喘息的时间，什么事情不好办！

  安平王见王相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冷笑。

  安平王心中一阵冷笑，若不是这老狐狸主动找上自己，还送来瑞静公主的画像，满口夸赞，他此刻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怕是真的能骗过自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双眼如利剑般直视着王相，一字一句地说道：“据说前日瑞静公主又在紫微宫和皇上单独相处了近一个时辰。”

  声音倒是很冷，可惜因长得太过阴柔，看起来还是没什么气势。

  果然见到王相脸色变了变，紫微宫啊，那可是皇上批阅奏章见大臣的地方。

  （插播一个程芷沅：那去哪里？御花园，你们觉得是找了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私会。去太和宫，那可是百官上朝的地方、乾坤殿？李知许的寝宫，怕是你们更睡不着了。至于其他地方，参考御花园，很像在私会。）

  王相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未立即回应。安平王见状，继续说道：“王相，你真的认为太后的懿旨能够阻止皇上的决心吗？若是瑞静公主一直不愿嫁人，或者在京中随便找个驸马嫁了，但二人暗通款曲...”

  “安平王慎言！”

  王相听到这里出声喝道：“王爷，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对皇上该有的敬重还是要有的！”

  安平王被王相的目光逼视得有些不自在，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王相，我并非有意冒犯皇上。只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提前考虑。瑞静公主与皇上的关系，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王相沉默了片刻，脸上的怒意渐渐消退：“答应王爷淮州的事，本相自会做到，此事到此为止，还望王爷日后莫要再提！”

  最后几个字，已经明显带上了浓浓的警告。

  ***

  安平王从王相这里铩羽而归，铁青着脸往外走时，却遇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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