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看看我，迟疑地点点头。看得出，她应该不是太相信。

  “我不敢保证带您看好病，因为您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医生也看不懂。但是就您眼下这个诉求我会达到的，我一定会带您去那个中医大夫那儿医治的，真的只是让您等几天就好。”我承诺着。

  刘老太空洞的眼里重又恢复神彩，“真的吗？我如果这次还看不好，以后就彻底放弃了，绝对不会再因为这件事麻烦你。我总想着给自己最后一个希望。”

  “放心，这次我一定陪您去，过个两三天后联系您，最多不超过一周，可以吗？”我问。

  她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已经吃饱了，回去也不用着急，骑着单车感受着身边轻柔的风，吹得很舒服。

  还没到学校，魏南打来电话，“小雪，你的事情办好了吗？这边还有演出呢？你能参加吗？还等着你压轴呢！”

  我想起额头的伤，有点想推辞，但又想起刘老太和自己兜里的二百块钱，有些纠结，“应该可以吧？”

  “唉呀，姑奶奶，你别‘应该’啊，我们还等着你开工呢。”魏姐就连讲电话都风风火火的。

  我真的有重要到不出场他们都不能开工的程度吗？那就真的不能再拖了，“好吧！”

  魏姐一时间语气轻松下来，“那说好啊，明天就有活动，晚些会有工作人员跟你对歌单，明早若卿会去接你。”

  “不用了，魏姐，我跟着你们的车走就行。”我说。

  魏姐有点语塞，“那多早啊？”

  “没关系的。”我可不想让周若卿看见我额头上的伤，而且一直也想看看魏姐是如何运作这个团队的，想跟着学习一下，最重要的是怎么算她也不赚钱啊？这样下去怎么可以？万一不能长时间经营，这么多口人的饭碗不就砸了？总觉得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魏姐答应后挂了电话。

  回到学校后，发现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来了，我总体排名班级第六，算很理想了。

  上大学以后，确实不能拿出所有的时间专注学业，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感谢有这么一个假期可以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做更多事。

  叶美涵和程晓雨发挥稳定，叶美涵班级第五，程晓雨班级第十二名，成绩都还不错。

  刘红霞挂了两科，大一的第一学期就挂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电话打多了。

  第二天一早魏姐果然来接我，还是五点五十。我拿着之前准备好的面包牛奶上了车，今天的早餐就在车上解决了，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一直等到演出结束才能吃东西，那样太伤身体了。

  难得的跟魏姐相处的时间，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团队的经营情况。

  “魏姐，我们演出的水准太高了，总觉得有些成本可以压缩一下呢？”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很多东西搞得太隆重了。”原来她都知道。

  我看魏姐跟我有同感，趁机说：“比如我的妆造可能就太费钱了，这段时间我认真看了小曼的手法，觉得自己也可以化出大约的效果。还有服饰，都太高端了，这么小的场面感觉没太大必要。另外每个场次的灯光音响也都太过专业隆重，尤其是上午的演出，灯光根本出不来效果，感觉用不上啊。还有这些演员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说完我有点后悔，生怕断了别人的生计，接着问：“这些演员是以这个工作为生吗？”

  魏姐说：“不是，他们还有别的工作，这个只是来锻炼一下。”

  “那如果在别处也能赚到这些出场费，我感觉这里好像也用不上这么多演职人员。”这样我就放心说了。

  魏姐很平静，“是啊，这些我都知道。”

  “那我们一定要这么搞吗？”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对，有些事我也是没办法。”魏姐答。

  原来不是魏姐要求的，我想再看看其它有没有可以俭省的地方，就说：“魏姐，今天我不想一直在车里等着了，想晚点化妆，在现场看看可以吗？”

  “当然，你随意。”魏姐愉快地答应着。

  来到现场，舞台已经搭好了，音响灯光之类的都还没调试。魏姐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开始指挥着大家各司其职。

  我认真地观察着魏姐的调度，观察着工人如何操作，观察着演员们在哪里候场。觉得应该不难吧，要想让这个团队长期生存下去，一定要节约开支，减少奢华浪费。

  魏姐的电话响了，她走到不远处接起来，“我们之前都是预约好了的，没听说你这边需要用啊。不然你先用那个小台子呢？

  她顿了顿，又说：“我们是可以用小台子的，关键上头不是非要这么弄嘛。你别跟我发火啊，我这也是依命令行事。这一天天的根本不赚钱，你以为我搭着节假日总也不能休息我容易啊？”

  好像是关于舞台的事，我也觉得这种小型的商业演出，常用的这个舞台太复杂也太奢华，没必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么搞。魏姐居然也说了不算，她不是负责人吗？

  时间差不多了，小曼来找我，“甄小姐，再不化妆恐怕就来不及了。”

  “好的！”我跟她进了保姆车。

  准备给我打底妆时，她发现了我额头上的伤。

  “你这是怎么弄的？”小曼关心地问。

  “哦，不小心碰的。”我总不能说是被妈妈用杯子砸的。

  她一边摆弄着粉扑，一边严肃地说：“容貌对一个演员来说非常重要，你的容貌是你自带的巨大资源，万不可毁损，要十分注意才行。我之前说过的，给你化妆特别省劲，不用补什么，也不用遮什么，但今天的状况恐怕就需要遮一下了。不过你这里结痂了，粉底恐怕遮不住，对伤口也不好，一会给你剪个刘海再打点发胶吧？你这么完美的发际线其实是不需要刘海的，今天没办法了。”

  “可以，我本来也想过两天再演出的，可是确实是拖不过去了。”需要钱的地方太多，我耽误不得，魏姐也着急。

  小曼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没事，我只想提醒你要多珍爱自己，不是在责备你。”

  “我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她，“小曼，你说你这些妆我可以学会自己化吗？”

  “当然可以，让公司买一套适合你用的化妆品，按照我之前的手法就可以了。你不用买我这么多，因为我要给很多不同的人化妆，所以化妆品备得比较复杂，你的皮肤很好，用不了几样。你如果想自己化，我可以再教教你。”听说我想学，小曼居然很高兴，她都不怕我偷师吗？

  小曼一边认真地帮我化妆，一边介绍着自己的手法。我也实践过一段时间了，虽然化不了小曼这么好，但也差不了太多。

  今天她再多指点指点，且告诉我自己用的品牌，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拿下自己的化妆，这样就不用每次都麻烦她，又可以少一项支出。

  妆化好了，小曼下了车，我穿着礼服不好再溜达，只能乖乖地坐在车里观察着大家的演出，想着这里可以这样，那里可以那样。哪些是可以改善的，哪些是可以节俭的。

  正当我看得入神时，周若卿突然拉开了车门，快步上车，紧张地掀起我的刘海问：“你额头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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