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要上学，他们一直有演出，你可以只选择周末的时段参加。”周若卿给出了方案。

  “可是我真的不想签约。”我怕万一签约少了自由，怕需要支付违约金，怕公司要求太多影响我的学业。

  周若卿似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一个小演艺团队而已，不用签约，工资日结。”

  “那我能不能浅浅地问一下，我唱一场可以拿到多少钱？”说完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们一般会有一些歌手穿插，你唱一场也就是三四首到四五首歌，大约800块钱吧。”他好像很了解情况。

  “800？”我咽了一下口水，真的假的，有这么好的事吗？不会又跟我耍什么手段吧？

  “少了？那……”

  没等他说完，我脱口而出，“不是不是，是太多了。我在酒吧唱一个晚上才二百块，她这是啥情况？能给这么多？”

  他笑笑，“哦，我也只是估计一下，最终能给多少得人家说了算。只是我们闲聊时听他们说的，说是缺少唱歌好听的女歌手。”

  “不签约？”这根神经再次兴奋。

  “不签约！”

  “不用押金什么的？”我得问清楚，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套路。

  “不用。”

  “那我万一做得不开心，可以中途退出吗？”赚钱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当然。”

  这么好，我关心的这几样都没的说，好像其它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你放心，朋友的团队是真的缺女歌手，你适合这个工作。另外，我是真心建议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在学校好好待着吧，别老出来跑，有点危险。”他说得很中肯。

  “我知道，酒吧的工作也干不长了，老板开始冷暴力了，一个相熟的同事告诉我，他是想换人了。等我把这十天的薪水拿到手，就去跟他请辞。之前还想着接下来去哪里工作，如果你这边介绍的工作可行的话，也许我也不用天天大晚上往外跑了。”对他我没有隐瞒。

  对于欠他钱这件事，我总觉得不好意思，“我欠你的钱不是小数目，你需要用这个钱买房子吗？”

  他看看我说：“三万块能买什么房子？我不需要。”

  “我这样借着钱真的不耽误你用吗？我觉得你应该买个房子。”我是真心建议的。

  “不耽误，我不缺房子，住得还不错。”口气可真大，你知道现在多储两套房子未来是多大的财富吗？

  菜上来了，看着就来气。那么贵的一个菜，量却那么少。

  一块烤猪排要一百多块钱，一份炒饭要28块钱，一份饮品要三十多。有些菜还用干冰之类的东西营造出若隐若现的效果，价格嘛，都是让我咋舌的程度。

  太不划算了。这桌饭花掉的钱，够我吃上半个月了，浪费。

  “先生菜齐了，请慢用。”侍者说。

  “吃吧。”周若卿让我先吃。

  我小声说：“这些菜会不会有点贵啊？”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些菜是不是太贵了？”

  他笑笑，“我没地方吃饭，这里环境好，所以会常来这里吃。随便吃一口，总归是没有家里的饭菜好吃。”

  小少爷，就这还是随便吃一口？请恕吾辈草民不敢享用啊。“你吃吧！”

  “怎么？需要我喂你吗？”见我的态度，他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

  “才不是，我是觉得这么多钱被吃掉可惜了。”我是真的肉疼。

  “你不吃我吃不完的话一会被倒掉岂不是更可惜？”他说。

  “我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虽然他不是当红艺人，居然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

  “假以时日，你也可以和我一样。”我这升斗小民，再平常不过，他却如此看好我？

  一餐饭我一面肉疼，一面仔细品尝，居然大致尝出了所用的食材和调料。

  吃过饭，周若卿和我一起出了餐厅的门，“我送你回去吧，上车！”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吧。”想起上次同校学姐说我的话我觉得刺心，不想再被人看到说三道四。

  “那我先走喽？”他也没坚持。

  “嗯！”这个地方其实离我的学校不远的，可是来的时候倒了两趟车需要花两次公交车费，我决定还是走回去，反正时间还够用。

  没想到看着不远，走起来还真费时间，今天天气不好，风吹得我直难受，感觉路变得格外远起来。

  走了好一会也没到，后面突然响起了鸣笛声。有个司机探出头对前面的车喊，“哥们，你快点呀，挡住路了。”

  我回头看，前面的车居然是周若卿的。他把车子停在一边的车位上，下了车走到我身边。

  “你怎么没走啊？”我问。

  “这么远你要走到什么时候？”他居然一直在后面跟着我。

  “我今天想走走。”只要有时间，走路我是不惧的。

  “没有公交车？”他问。

  “有的，还得转车，太麻烦。再说还要付两块钱，才多远啊，不划算。”我自己都觉得有一股穷酸气溢出来。

  “你真的抠门抠出了天际，一天晚上打工好歹也有两百块，怎么连两块钱都不舍得？”他居然真的明目张胆地嘲笑我？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懂，我愿意为我的理想节衣缩食。”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有用，可不想浪费。

  “理想？什么理想？”他看起来很有兴趣听一听。

  “这个容我卖个小小的关子，有些事说出来就破了，不能说。”我们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我不想告诉他。

  “那我陪你走走。”他没有刨根问底。

  “你哪来的时间？今天不忙？”我没想到这个拿车当腿的人也会想要走走。

  “怎么？不行啊。车你不坐可以，这路可是公共设施，你没权力不让我走。”他当然可以走，路又不是我家的。

  “为什么不肯坐我的车？怕别人说闲话？”他问。

  我没多说话，只说了一个“嗯”字。

  “可是你不能在学校外面有朋友吗？”周若卿居然总是以朋友自居。

  “当然可以，许是我们的圈层不同，别人看着不舒服。”一个女学生从一个男人的豪车上下来，有些不明所以的人好像本能地就会瞎想。

  “你又不是为他们而活，我们是朋友，偶尔互相帮助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他再一次强调了我们是朋友。

  “我挡不住别人胡说，但我真的不喜欢听到那些，会难受。”可能是从小到大被忽视，我格外在意别人对我的态度。

  一男一女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边走边聊，感觉路没有那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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