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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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中午,太阳正足,周霖一行人停下歇息。庄朴取来干粮几包,水囊六袋分发给众人,又问大人:“大人,可需食些肉干?”
周霖接过干粮水囊,递给车中的王煊,见她摇头,便回道:“不必。你们想食即食,留下晚上熬粥要用的量即可。”
这本是寻常的一句话,但庄朴等人皆是听出不寻常的意味。大人恐是觉得晚上会遇袭,食肉是为增长气力,以备不时之需。
“是。”庄朴抱拳应罢,去取来肉干数片分给靳元三人。
坐在驾车的位置,周霖一边进食,一边环顾四周。大道平整,蛇虫鼠蚁比林中少,夜晚林中湿冷,大道比之好些,但太过显眼,易被追踪与四面夹攻,不易逃跑,也不易设陷阱。
若深入林中,虽比之大道更为隐蔽,却易遭野兽蛇蚁侵扰,林中无路,马车难行,要么固守一处,要么弃车游击,问题是梓曦不会武,难免会在林中受伤。
皆不妥。
“大人,可需属下去探查?”
正思量夜晚的安排,靳元突然冒出来,笑嘻嘻的模样属实欠打。
不过,他的出现倒是给周霖提了个醒。
“大、大人,您这般看我,我不习惯啊,哈哈……”靳元后退一步,笑容发僵,又紧了紧外衣,实在是大人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不怀好意”。
周霖似笑非笑,吩咐道:“将他们叫过来。”
吞咽一口口水,靳元点头,逃也似的飞奔去树荫下,庄朴三人正在树荫下乘凉小憩。
少时,几人聚到马车旁,周霖低声做了一番安排。但见柳河兴致高昂,靳元眼角抽搐,面色发青。裴武与庄朴抱拳应是,皆同情地瞥了靳元一眼。
“好了,拿草料去喂马,再休憩半个时辰。”
“是。”应罢,几人各自散去。
周霖则转身撩开车帘,见王煊已是用好膳,便温声问:“梓曦,可要出来走走?”
“也好。”她笑着颔首,已然不似先前那般郁伤。
周霖总算是松了口气。
于是他扶着她下车,又侧身替她挡了刺目的阳光。王煊稍怔,放下遮阳的手,嫣然一笑。
“君泽,我想……”她凑到周霖耳边,羞然轻语,“如厕。”
此二字落在耳畔,周霖一愣,耳尖微红,低声回应:“好。”
旋即他支会庄朴等人一声,且将小巧的短柄铲挂于腰间,便牵着王煊的手步入林子。
一入密林,周霖空闲的手就放在腰间剑柄上,他戒备着四周,仔细感识,未发现异常。小心走了一会儿,已看不见来路,周霖遂止步,不再深入。又找了块无甚杂草的净土,用短柄铲挖了个小坑,随后他站起拍拍身上的土,看向王煊。
“就在此处罢。”看她神色有些不安,他紧接着补充一句,“梓曦放心,此地除我之外再无他人。我…就待在你身旁,以防万一。”
说完,周霖移开视线,面上居然浮现几许绯红。
本来王煊既无不安也不紧张,可瞧着他红了面庞,便也生出些许异样感。然于夫妻而言,此事算不得什么。她虽对周霖有利用之心,但其实是将他当作夫君的,否则不会任他亲近,哪怕周霖想要她,现下就要,她也不会拒绝。因此那份莫名的异样感很快就消失无踪。
“嗯……君泽,你别看,脏。”王煊越说声音越小,双手捏紧衣裙,整个人都红彤彤的,诱人得很。
好在周霖管得住眼睛没去瞧,否则怕是要以为先前的欢毒未消尽,复又卷土重来了。
“我,不觉得脏。”
许是为了使此间热气消散,周霖居然对方才的话作了回应,令刚刚蹲下的王煊颇有种如鲠在喉之感,连带着方便之意都遭了堵塞。她竟一时分不清他是否为故意。
未几……
“梓曦可有带厕纸?”周霖没话找话分散注意,顺便从袖囊中拿出一叠厕纸,背手递给她,权当她没有带。
“……”王煊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底突现的躁意,接过厕纸。
静默三息。
“这附近应是有溪流,梓曦若不适,可……”
“你住口!”她终是忍不住娇怒道。
周霖这才闭嘴。嘴是闭上,目光也来回扫视四周警戒,但心思始终离不开身后的人,以至于做不到“非礼勿听”,甚至听得煞是清晰……
要不,他还是擦非善罢。
念起,周霖忽然拔剑出鞘。王煊以为是来了人,慌张强止……又迅速提上亵裤,这次真的是羞红了面。她蹙眉看了看四周,并未感察到有何危险。再者无晴该是会替她阻拦那些碍事人,怎会有人潜到附近?
疑窦丛生之际,王煊猛然看向周霖,却见这人在用布擦剑?!
拔剑出来莫不是就为这事?!
这个大理寺卿可是有病?!
王煊攥紧拳头,连胸中寒冰都开裂几道细纹。想她王煊冷酷无情,泰山崩于眼前都能面不改色,未料居然会于此等境况下一再破功。
她不禁怀疑周霖是在故意戏弄她,毕竟这人很会“记仇”,之前她白日调情时咬他一口,结果晚上便被连本带利追讨回来。不久前,她在马车上故意停停顿顿拿他作趣,他不会连此事都记着要报还罢?那未免太过小心眼,应不会……
心声戛然而止,因为王煊想起了正时不时被穿小鞋的靳元。
这位大理寺卿还真可能会,王煊怎叫一个无语。
无论如何皆暂且搁置不管,既然无危机,她需得先解决危急。在重新蹲下去前,王煊好好地设想了多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于心中做足了心准备后才继续未完成的“大事”。
好在周霖再无异动,这次溪流未再被天降怪事阻塞,她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不容易的大事,并顺势将一团纸扔到旁边的树丛中。
属实比在秦京勾心斗角还要累人。王煊不禁暗叹,真不愧是大理寺卿……
“好了?”周霖语气平淡,他已从擦拭非善这件事中悟得何为“色即是空”,是以此刻再正经不过。
可王煊瞧见他这副正经的模样煞是羞恼,当下笑呵呵地抓起他的衣袖擦手,尽管她已经好习惯地用厕纸仔细擦过了。
对此,周霖微微挑眉,转身握住她的双手,浅笑言之:“我不觉得脏,梓曦方才可是被我吓到了?”
明知故问。王煊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对不起,此乃我的习惯,每每心神不宁之时,我就会以擦剑来获得平静。以前战场上,我偶尔会背负足以影响全局的重担,不冷静的话会失败,失败一次就保不得命,北秦将士也会因为我的决断而送命。
周霖算不上英雄,亦算不得好人,但如无必要,我不想连累他人同我共赴深渊,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所以我擦拭非善,时刻警醒自己,眼下就身处崖边,但凡因不安恐惧亦或紧张而失误半分就会落入万劫不复,唯有时刻保持冷静与机敏才能保全自身,不负肩上重责,才不会让将士们白白将性命托付于我。”
周霖一边平静而认真地解释,一边仔细地拿自己的衣袖给他的妻子擦手。
瞧着他专注的样子,王煊有几许动容,那分真切的羞恼便随着他的话语而消逝。只是情离去,理智全然回归后,王煊从这番话中品出了其他意思。周霖莫非是觉察到她的怀疑而在解释?
“梓曦,我曾说过北秦于我而言不重要,那并不假,北秦于我而言确实没有梓曦你重要。我不欠北秦什么,却欠一些有血性的‘鬼’,欠他们一个天下太平,倘若可以,我会用此生来偿还此债。但假如让周霖从梓曦与还债之间做选择,我恐是要背信弃义,待死后叫他们抓去五马分尸以泄愤。梓曦可明白我的心意?”
她明白,周霖是在说哪怕她要祸乱天下,陷天下万民于不义,他也会站在她这边,与天下和那三万亡者为敌。
听上去他似乎是世间最为痴情的人,然实际上他不过是在满足他自己的某种念想——与某个人一生一世绑在一起,且这个人只能属于他。仿佛这样就能摆脱孤寂的困境,何等虚妄。周霖未必深爱她,不,或许这样说更为准确,周霖对她尚且无有情爱,唯有近乎偏执的在意,他不过是想要借机脱离孤野罢了。
王煊看得清楚,因为她与周霖是同类,走在人群不见人影,活在一片空寂的虚无中。可她与周霖又很是不同,她再无情也不会看不见家国与天下,而周霖只看得到对他来说最为有利的人。是以她可以为大业杀他,做绝情人;他可以为她“杀”天下,做痴情种。
实不知谁更无情,更悲哀。
“君泽,既然不嫌脏,那帮我填土可好?”她转移话题,没有正视那颗“抛却所有顾虑,好不容易才剜出来”的血肉之心。
见状,周霖难免有几分失望,也仅仅是失望,无有半分愤怒或责怪。他清楚有些事需要徐徐图之,万是急切不得。于是浅笑一下,周霖取下挂在腰间的短铲,行至那小坑旁,心甘情愿地填土。
很快湿土连带着几张厕纸□□土掩盖,周霖起身时余光瞄见树丛中的纸团,稍顿,浑不在意。
“梓曦,该回了。”做完这些,他重新将短铲挂在腰间,抬眸一看,他的小公主正认真地凝望着他。周霖笑,伸手想为她规整被风吹乱的发丝,兀的想起手上有土,算不得干净,遂作罢。
然王煊却迅速抓住他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弯眉笑言:“君泽,我亦不觉得脏。”
周霖看着她的眼睛,透过虚幻的脉脉情深,望不见底,瞧不见真心实意,不过他不在乎。
只要她在,虚情也好,假意也罢,皆无碍。
“嗯。”周霖回以真切一笑,牵起她的手,四周的浓雾淡了几许。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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