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穿着华服的大地兽也会感到难堪么。”瑟希斯飘回那刻夏身边，冷不丁的说了句。

“你不是要去找自己的壁画吗？别在我耳旁喋喋不休了。”

那刻夏有些无语。

这理性泰坦简直幼稚至极，不仅提供不了什么智慧上的帮助，嘴还挺碎。

“吾实在好奇，汝要如何在双方的矛头下委曲求全，便来旁听了。”

瑟希斯淡淡而笑。

“不过乍看来，这位凯妮斯比起阿格莱雅要狠毒得多呢……”

“汝怎会想到寻她做靠山？莫非是觉得死兆将至，索性将这副躯壳拱手相让？”

“哼，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无视瑟希斯的调侃，那刻夏继续踱步。

没走几步，就有骂声传来。

“呵，渎神的学者也能来到这里？”

转头一看，那是个年迈的祭司。

“看什么看？”年迈祭司摸着胡茬，鄙夷的对那刻夏说：

“阿那克萨戈拉斯，我本以为你也跟着其他学者一道，死在那黑潮里了。”

那刻夏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身为刻法勒的祭司，竟不知道尊重死者的道理么？”

“笑话！”

“你们这群渎神的异端，配不得至高之神的尊重！”

祭司眯起眼睛。

“好心提醒你，此行在黎明云崖收起那些僭越之语吧。”

“我已不是当年那位只能看人眼色的辅祭了，对付你有的是手段！”

那刻夏摸着下巴思索道：

“造化之神竟能创造出你这种信徒，真不知是该感到可笑还是可怜。”

“依我看，已死的泰坦给不了你如此底气吧？那是谁，凯妮斯？”

“你……！”祭司大怒，气的浑身颤抖。

正所谓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那刻夏的话语，直戳他的内心。

“看在凯妮斯元老青睐有加的份上，姑且放你一马！滚吧，别再妨碍至高之神降福于我等！”

“……”

沉默片刻，那刻夏主动离开了祭司的视线。

能从祭司口中听到凯妮斯对自己青睐有加这种评价，看来这位元老的确有诚意，愿意广而告之。

经过那么多努力，自己的投诚算是成功了。

“阿呀…好一场精彩的交锋，不愧是刻法勒的信徒。”瑟希斯啧啧称奇。

对于凡人的争端，这位理性之神似乎很乐意遇见。

“你这是褒义还是贬义？”

“是褒义喔。”瑟希斯淡笑道：

“身为救世之神的信徒，自当是嫉恶如仇。”

“别说风凉话了，泰坦。正巧我也闲来无事，就帮你寻寻那壁画吧。”

“喔？那还真是有心了。”

在恢弘的大殿内一阵寻找，那刻夏最终停留在一幅大树壁画下。

瑟希斯盯着那棵大树，不由怀疑起来。

“啊呀？”

“那壁画上的大树…莫非是吾？”

壁画上，大树高悬于世人头顶，散发着代表智慧的金光。

树下是一群学者，拿着书本。

似乎是想表达因有瑟希斯的光，才能让他们看清书本的意思。

两人不远处，有学者介绍道：

“每一株植物、每一条枝蔓、每一片林叶都可能是瑟希斯的化身……”

“正因此，凡人无从得知它真实的模样，便将泰坦绘作巨树，智慧描摹成果实，以此象征它将知识平等分享给众人……实在是精妙绝伦！”

瑟希斯尴尬的笑了笑。

“这壁画，着实有些抽象了。”

“真分不清你是在夸赞还是贬低自己。”那刻夏嗤笑道。

“我很好奇，理性之泰坦学过修辞吗？”

“呵呵，哪里的话。”瑟希斯回答，“吾当然是觉得有趣咯。”

“说不好，这就是‘我们究竟为何物’的答案呢？”

“哼。”那刻夏看向壁画，“我可不想承认自己是这种丑陋的模样。”

“呵呵……”瑟希斯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难道说，汝是出于这种缘由，才在树庭遇袭时，才妄图炼化吾之灵魂不成？”

“既然你那么清楚，当时又何必出手将我救下。”那刻夏与其对视。

“嗯…在吾看来…汝仅持这点便足以与凡夫划清界限呐。”

“所以，汝此行前来黎明云崖，莫不是仅为了寻求庇护吧……”

“汝究竟意欲何为呢？”

那刻夏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一点时间，苟延残喘没有任何意义。

“全盘计划就在我的脑子里，你不妨自己找找看。”那刻夏平静的说。

“呵呵，那就却之不恭了……”

瑟希斯闭上眼睛，真的开始翻阅那刻夏的记忆。

“嗯……”

“一岁、两岁……”

那刻夏：“……”

瑟希斯：“啊呀，大名鼎鼎的七贤人竟非得抱着大地兽玩偶入睡呐？有趣……”

“…够了。”那刻夏略显无奈。

“哈哈，汝的灵魂在颤抖呐……”瑟希斯不由浅笑。

“少见。”

“那玩具背后，想必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吧？”

“哼，不会自己看么。”

“好呀…那吾就再翻翻。”

“……”

“啊对了，先前有件事忘了告知汝。”

瑟希斯看向那刻夏。

“吾感知到，那位寻厕所的英雄在攻击[神礼观众]前，其实是想翻汝记忆的喔。”

“或许是察觉到[神礼观众]的身上有什么令其在意的东西，所以才放过了汝。”

“哼…翻阅记忆的能力么。”那刻夏沉声道：

“先前我听遐蝶说过，他一般不会对旁人使用。”

“或许是我的行径，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呐……”

瑟希斯悠悠的说：

“此子方才明明也有机会。”

“或许是因为汝的两位门生，他才愿意重新信任汝。”

“不然…汝恐怕早已下去同那位红发孩童作伴了罢。”

“那又怎么样。”那刻夏目光平静。

“反正你我都时日无多了，早晚都要坠入冥河。”

“呵呵，真不知道汝是真的期待解脱，还是无可奈何……”

“现在，汝还会抱着大地兽玩偶入眠么？”

那刻夏淡然回答：

“那是姐姐给我的礼物，按照家里宠物的模样做的。”

“汝还有家人呐？”瑟希斯有些意外，毕竟她是真没见过到。

“他们也住在这奥赫玛城中？”

“你不是爱翻我的脑子么，就带着那家伙的份继续往后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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