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我……赢了……
阴冷的寒风不断在黑夜之中呼啸着,暗淡的月光笼罩着这座冰冷沉寂的古堡,显得越的诡异,幽幽的冷光,泼洒在大地之上,就连这片土地似乎都变得颤抖起来。
奥林斯特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与凝重,此刻的叶河图,在他眼中宛如一具从天而降的远古战神,杀意凛然,弥漫天际。尤其是叶河图每一次倒下后,又坚强的站起来,那种睥睨天下无所畏惧的坚韧神光,令在场的诸人全都是自叹弗如。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灿烂。叶河图一次次倒下,但是却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就此而颓败,每一次站起来,都给这些人一些鼓舞,该隐,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当然,他们也并不知道,现在的叶河图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跟精神力都是已经透支到一种极度可怕的程度,有多伤有多重,也只有和歌若水才知道,因为上一次玛雅之战,叶河图便是几乎透支了所有的体力,那个时候叶河图整整昏迷了数日!身体已经残破到甚至几乎残废的地步,但是好在叶河图的恢复力乎想象,几乎在数日之间便是能够站了起来,当然,其中的辛酸,也只有这个一直守护在叶河图身边的女人才知道。
和歌若水紧紧的捂着小嘴,妖艳而冰冷的娇颜之上露出一抹久违的心疼与温情,但是她却并没有阻止,也并没有说任何话去打扰叶河图。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叶河图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而且,叶河图如果不能杀了该隐,他是绝对不会倒下的,除非他断绝了一切一切的气机,否则就绝对不会回头。叶河图在外人看上去或许是一个什么事都未必会放在心上,无所谓的轻挑男人,但是和歌若水知道,如果不能为罗莉佳斯报仇,杀掉该隐,那么他的心,一辈子都不会平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那样的话,他的心势必会封闭起来,再也便不会以前那个视天下如草芥的叶河图。
这个心结,和歌若水懂,所以哪怕是叶河图此刻重伤如此,她依旧不让自己去阻止叶河图,更不会去打扰他,她知道,他是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拿自己的身体性命做赌注,为的,就是赢了这场仗!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默默的站在他身后,因为,他死,她也不会独活。他只是心疼,此刻重伤垂危的叶河图,她甚至希望,受了该隐那一掌的是自己,而自己,也不会看到他如此重伤的他,那么,便不会心疼。一次或许可以,但是谁也不知道叶河图能否躲得过第二次的劫难呢?况且昔日的敌人更是今非昔比。
一滴如同水晶般明澈的经营泪珠,从和歌若水的脸颊滑落,妖冶的容颜,绽放出一抹凄厉的绚丽,喃喃道:
“你在天,我便陪你。你入地,我也必定誓死追随。”
叶河图的目光缓缓的转向和歌若水,似乎听到了她的呢喃,感受到了那股从她的心里弥漫而出的悲伤气息,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逐渐恢复一丝清明,扯了扯布满鲜血的嘴角,脸上也是苍白无比,但是这个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看在和歌若水的眼中,却是无比的醇厚,温馨,这一刻哪怕是整个世界也无与伦比。
“若水,放心,你的男人,永远不会败!”说完,叶河图的眼中再次升腾起一抹狂暴而嗜血的滔天杀戮气息,一步一步的向着该隐走去,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在场众人的心里,‘砰砰砰’的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震颤。
奥林斯特,莱茵修斯,灰衣老者,杨林,黑暗左手,帝玄烨,龙王,修罗以及教廷的神圣武士团,帝释天家族的‘裁决者’军团,尽皆是身受重创,他们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叶河图,将最后的一丝期盼都压在了叶河图的身上。叶河图如果一旦失利,那么将是他们所有人的末日。所以,心系生机的他们才会眼巴巴的望着叶河图,此刻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个人都已经有些深受重伤,比的,就是谁能够支撑到最后!
“好男儿,你是一匹狼,万千羔羊为你而迷茫……”
“好男儿,世间你最强,多少英杰被你震断肠……”
“好男儿,光亮比太阳,大杀四方年少而轻狂……”
“好男儿,天威你作裳,身披战甲万古而流芳……”
“好男儿,潇洒破风浪,海阔天空任由你翱翔……”
“我只要,你活着……”
淡淡的轻吟之声,逐渐回荡在古堡的上空,婉转而嘹亮,充满了高昂的激情热血,但是其中,依旧带着一股难掩的悲伤。这是叶河图教她唱的,她记得他说过:好男儿,就该志在四方,傲视天下,睥睨古今方为雄!
叶河图心神为之一振,忍受着体内传来的钻心痛楚,他不是神,更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躯,金钟罩铁布衫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之中也只是小孩子耍的把戏而已。叶河图紧咬牙根,这一仗,我一定要赢,一定要活着回去,为了罗莉佳斯,为了若水,为了她……
叶河图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的身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即便是此刻能够安然的站在这里,付出的代价,却是谁也不会知道的,胜利背后,成功背后的心酸,往往只有自己方能够体会,因为世人看到的,永远是你光鲜的那一面!
该隐痛苦的捂着鲜血流淌的肩膀,任谁断去一臂,都难以再淡定从容下去。即便是该隐,这个神榜第一人,也终究不可能再等闲视之。嘴角不停的颤抖着,该隐心思百变,现在即便是断去一臂也绝对不能够放松警惕,原本自己意识之中叶河图早便应该是强弩之末,但是却依旧坚持到了现在,而且看样子依旧战力十足的样子,该隐的心中也是打起了拨浪鼓。充满了怀疑。
强行压制住经脉,阻断了流血,该隐的脸上也是青筋暴起,铁青无比,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与叶河图的战斗之中,该隐偏偏不信,他叶河图真的是铁打的孙猴子打不死的小强!
“我看你能坚持多久!”该隐怒吼一声,带着断臂的愤怒与不甘,凌空急转,向着叶河图一拳狂砸而去。气势依旧雄浑,凛然无双!叶河图眼中精光一闪,也是骤然间弹跳而起,一脚踢在了该隐的拳头之上,感受到了那股强横的冲击力与爆力,叶河图再被震退了回来,倒立而起,一剑插入青石板中,借力打力,再度弹起,一剑斩向该隐,该隐铁拳再出,悍然无畏的顶在了湛卢之上。
“叮——”清脆的赤铁之声传出,该隐顺势而起,并没有选择再度后退蓄势,而是径直的扫向叶河图,还没等对方轻身落下,该隐的冲势便是已经瞬间而至,断去了一只手臂,但是该隐的双腿同样攻守兼备,迅猛凌厉。不断重叠腿影在叶河图的深浅横扫而去,然后却被叶河图拳头纷纷的打了回去,该隐翻身倒转,一掌轰向叶河图,叶河图持剑而立,单掌与该隐相对,却被对方悍然逼退了数步不止,凭借着湛卢剑划入地面的摩擦力,方才站稳。叶河图心中明了,该隐的实力是尽一个世纪日积月累的,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看来今天不付出点代价是很难让他败北了。
叶河图怒吼一声,踏步前冲,翻身跃起,将湛卢剑骤然射向该隐。湛卢剑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一般嗖的一声便是飞射而出,甚至就连空气都是为之凝滞,由此可见叶河图的这一击飞剑将会是多么的快。
就在湛卢剑被抛出的那一刻,叶河图也是追随着湛卢,不断的狂奔向该隐,暴喝一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晦涩繁杂的手印从叶河图的手中不断的打出,一道道阴沉的气机不断从他的周身爆而去,该隐能够感受到那道气势磅礴的印决,绝非等闲!那是一种玄奥的手印,不断在叶河图的手中变换,其复杂就连该隐也是看不太真切,但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道印决绝对不简单!
叶河图身形不断闪现在该隐的身边,越来越快,几乎在刹那间分化出九道残影,每一道残影都是手捏印决轰向该隐,该隐心中也是顿时一沉,脸色如灰,骤然间翻跃而起,但是奈何九道身影已经彻底封锁了他的任何一个可能逃开的方向,将他牢牢的封锁在其中,滴水不漏。
该隐暗骂一声,怒意滔天。那柄冷芒绽放的湛卢剑也是瞬间而至,在叶河图那九道印决落下的前一秒从该隐的脸颊斜飞而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寸许长的痕迹,苍老的只剩下皮包骨的容颜狰狞而可怖。叶河图双眼一缩,抓紧时机,九道充斥着强横劲气的印决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向该隐,一瞬间,该隐消瘦的身体被九道掌印轰击在身,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抛飞而去,最终挣扎了两下,嘴角鲜血四溢,但是依旧站了起来,眼中的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然,咆哮着向同样向他奔来的叶河图涌去!
叶河图也是不给该隐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该隐一脚踢出,叶河图双腿瞬间缠绕而起,将该隐连根拔起一般甩飞了出去,而后还没等该隐起身,再一次从天而降,双腿齐齐垫击,压向该隐。该隐陡然间回头,嘴角带着一丝冷漠的阴谋笑容。就在叶河图身体落下的一瞬间,双腿翻花般旋转而起,让叶河图扑了一个空,而后一掌向着半跪在地上的叶河图打去。叶河图身体一转,但是左肩之上依旧被该隐击中,清脆的碎骨声响彻在寂静如空的古堡之中,每个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看着叶河图借着单手之力反转而起的身影,双腿再度盘出该隐的一条腿,死命的向后扳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打破了此刻的静寂,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就在那一瞬间,叶河图生生扳断了该隐的腿骨,但是令他们震撼的依旧不是这一幕,而是该隐反手的一拳,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在了叶河图的后胸之上。
“噗——”叶河图同样狂喷一口鲜血,血雾弥漫,脸色如同金纸。但是叶河图手下的度却没有丝毫的减缓,而是再度扳起了该隐的另一条腿,度快如雷电闪耀。
“啊——”该隐的脸上汗如雨下,挣扎着痛苦到了极致,单手一震地面身体迅而起,肩膀骤然间撞飞了叶河图,但是叶河图又在一瞬间归来,尽管该隐这一拳让他后胸三根肋骨彻底折断,塌陷,但是叶河图依旧没有丁点的犹豫,在该隐即将反击的一瞬间,双拳如同暴雨梨花,洪水倾泻般砸向该隐的胸口。
“噗噗噗……噗噗噗……”
沉闷的爆破之声响起在叶河图几近丧失了听觉的耳边,甚至就连意识都是有些模糊。该隐同样挥拳反击,但是他打出一拳,叶河图已经是数拳落下,叶河图度如疾风,令人目瞪口呆,哪怕是在一旁看着的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河图双眼赤红,没有一丝的情感,身体如同机械一般,双拳涌动,几乎每一次都是怒吼一声,该隐的拳头也是不弱,但是跟叶河图的度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
直到该隐的胸膛逐渐塌陷下去,血肉模糊,而前者打在叶河图的胸膛之上的攻击也是越来越弱,最后,胳膊一顿,再也没有抬起来。但是叶河图依旧血眼朦胧,杀意凛然,拳头依旧机械般狂砸在该隐早已经血肉难辨的胸膛之上,叶河图的双拳之上,早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
“啊——”
半分钟后,双眼血色迷漫,就连脸上也是被血色浸染的叶河图依旧在不断击打着该隐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胸膛。
“够了——河图,够了——他已经死了……”
和歌若水脸色苍白的抱住叶河图的后背,脸上早已被泪水所漫,叶河图怔了一下,缓缓的转过了身,嘴唇干涩,布满血迹,疲惫的双眼似乎再也支撑不起来,看了和歌若水一眼,几乎连笑容都难以展露,涩声呢喃道:
“我……赢了……”
而后,便是一头栽倒在和歌若水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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