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压刹车的可能性？”

埃德塞尔听到周予说出的名词立刻被吸引了注意。

“没错，我觉得汽车以后的发展一定是往着更加舒适也更加安全的方向发展，液压刹车能够为汽车提供绝对的安全制动，他的原理大概是这个样子......你好小姐，麻烦帮我找来一张白纸。”

周予当下也不卖关子，将自己以前从杂志上看来的汽车原理一股脑绘制在了服务员送来的白纸上。

由于这方面周予并不擅长，他只能把记忆里的知识捡较为原始的付诸于纸面，那些太过超前的写出来只会被人当做疯子。

“哦我的上帝......周先生......”

周予提前打断了埃德塞尔的话，笑着点道：“叫我布鲁斯就好。”

“啊？哦，呵呵呵~布鲁斯，你太让我惊讶了！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福特汽车？”

周予微微一怔，随即哑然。

“呵呵呵~埃德塞尔，我最多也就能提出这些不成熟的建议了，对于汽车原理和动力学根本就是门外汉~如果进了你们福特汽车可就要露馅儿喽~”

埃德塞尔以为周予是在谦虚，不过他说出这个话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对方也是一位商人，怎么会扔下自己的产业跑去给别人打工。

“失言了，失言了。”

“没关系，这份手稿就当做是我的谢礼，另外......埃德塞尔，我又需要购买几辆汽车了。”

“没问题布鲁斯！你对汽车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会亲自跟进！这份手稿......对我们很重要！”

埃德塞尔福特最后那句话倒不是客气，作为福特汽车的公认接班人，他内心非常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而这份手稿无疑就是自己获得认同的敲门砖。

又看了眼手里那张分量极重的手稿，埃德塞尔有些迫不及待道：“布鲁斯，那么......汽车什么时候要？我这边也好有个准备。”

周予微笑开口道：“轿车三辆，要求和上次一样，安全、舒适，另外货车我也需要三辆。”

“没问题！”

周予看出对方很急，没有继续留他喝咖啡，两人随即分开。

“老板，  我们现在直接回去吗？”

莱斯伍德从另一桌挪到周予身边，小声问道。

“不急，走，陪我逛逛街，看看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买一点回去。”

周予拿上外套起身走在前面，莱斯伍德则快步跟上。

两人出了唐人街，漫无目的的在纽约街头散步。

他们走过热闹的第五大道，朝着下西区行去。

走着走着，周予忽然被路旁一块招牌所吸引，那上面写着“新锐艺术家联名展”。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别说看展，就是看书都抽不出时间，既然今天刚好撞见，就进去欣赏欣赏。

“走。”

周予大步走进了路旁的画廊，发现里面看展的人并不多。

大概是因为这里展出的并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这里的画作和艺术品都有些超前。

周予之前就非常喜欢逛展会，不管是书画也好，雕塑也罢，都会看的津津有味。

“莱斯，你平时对艺术有了解吗？”

莱斯不太好意思的抓了抓杂乱短发道：“我......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

周予点了点头，知道不光是莱斯这样对艺术并不关注的人不了解，即便是现在纽约的主流艺术家们对这些大概也不会了解。

就在这时，周予停在了一样事物面前，颇为惊讶的端详起来。

莱斯看到这一幕颇为不好意思，因为周予此刻正对着一个小便池左看右看，仿佛颇感兴趣。

“先生，您对这件艺术品感兴趣吗？”

似乎是看到周予在小便池前逗留的时间不短，一名身穿白色带蕾丝长裙的女子靠近了过来。

周予看向对方，礼貌的点点头，问道：“这东西......”

那名女子似乎害怕周予问出什么难堪的问题，急忙抢着答道：“先生，这不是真正的小便池，这是一件艺术品，它属于马塞尔·杜尚先生。”

周予挑了挑眉毛，在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他当然认得这位艺术家，对方可是达达主义最知名的艺术家，被誉为“现代艺术之父”。

“我能有幸认识一下这位艺术家吗？我对他的作品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买下一些。”

那位穿白裙的女子眼睛一亮，内心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回想这场前卫艺术的展览，那可谓一波三折，因为这根本不受本地艺术流派的认可，大家都围绕在莫奈、塞尚、梵高等主流天才画家身边，对那些新锐艺术家的作品不屑一顾，甚至有的还会被贬为垃圾。

然而周予面前这个小便池就是里面的代表，这种作品更是被批判为离经叛道，侮辱艺术。

最重要的是，这位有着东方面孔的先生说他要买“一些”！那是什么概念？

“当然可以先生，请您在这边休息区稍等，我这就去请马塞尔·杜尚先生出来。”

周予也没客气，和莱斯伍德坐在了摆放有沙发和方桌的休息区。

然而就在这时，画廊女老板的情绪变化，引起了另一位参观者的注意。

“这位先生，冒昧请问，你觉得这些东西真的是艺术品吗？”

刚刚落座于沙发区的周予微微抬头，看到了一张似乎在哪见过的脸孔。

他微一回想，想起是前几天于第五大道参战士兵回归时，在人群里叹气的先生。

此人脸颊较长，鼻梁高挺戴着眼镜，三七分的头发整齐后梳，身上穿着一件双排扣的呢质条纹大衣，内里则搭配有白衬衣、马甲、领带，很有一种温文尔雅的学院气质。

听到对方发问，周予微笑回道：“在我看来这些当然是艺术品，而且还是当代难得一见的新锐艺术品。”

那男人微微侧头，似乎并不太认同，示意了一下可否坐在周予对面的沙发上。

“请坐先生。”

周予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请恕我冒昧，但艺术不应该是美好的，让人身心愉悦的吗？再看看这些，狂野的线条，随意的用色，甚至还有一个小便池，这些东西......艺术性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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