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谁也没有料到谈拢的过程居然如此顺利，哪怕是凤灵曦也做好了被对方拒绝的准备，却没想到她只是多了没几句，剩下全靠帝无泽自己攻略自己。

大哥嘴角抽搐着压低声音道：“老大你是不是握太久了，想吃人家姑娘豆腐也没这么明显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帝无泽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最后又捏了捏手中那细腻嫩滑的小手，脸上的笑容更是璀璨无比：“就知道用你肮脏污秽的眼睛玷污我纯洁的心灵，我怎么可能干这么没品的事。”

凤涧月面色的冷意都快把周围的空气冻结成冰了，他目光不善地警告道：“放手！”

但他们是瞎子呢？

要是无意也就罢了，可他分明还故意捏了几下，意犹未尽的表情就不知道藏一下吗！

帝无泽刚打算收敛，顺便再嬉笑几句浑水摸鱼过去。

哪想耳旁忽然有了熟悉的声音。

“好摸吗？”少女柔软的语气轻飘飘地传来。

帝无泽眨了眨眼，下意识，心里徒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卧槽？！”

却见刚才还好好的双手，这会儿已经肿得不成模样，仿佛里边注满了水鼓鼓的还青中透紫！

“忘了和你说了，贸然触碰我的话，倒霉的可是你自己。”凤灵曦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眼中的揶揄也并未有掩饰：“下次想要做什么之前，最好还是动动脑子别一下子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了两次！”

同一个坑里……

这时，帝无泽恍惚中想起，他这是第二次……

不对。

他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着？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那么就先简单和你说说眼下的状况也无妨。”凤灵曦淡然自若地说道。

帝无泽：“等会儿，为什么是简单的说一下！”

凤灵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于是，帝无泽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顺便提起自己肿起来的猪爪：“您老大发慈悲，先给解药？”

“半个小时后会自然消退，只是一种小毒还用不上解药。”凤灵曦眉梢轻挑，唇角含笑地意味深长的继续说：“至于为什么是简单的说一下……当然是因为，我也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转头就把这个消息卖给别人。”

帝无泽撇了撇嘴，哪怕凤灵曦没有掩饰提防着他，他也并未漏出不满的表情反而饶有兴趣的道：“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巴不得有人知道似的。”

虽然和凤灵曦并不熟悉。

但他却有一种，眼前的少女并不是那种会把重要的消息透露给并不信任的人，可是现在，她却这么做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凤灵曦有些惊讶，但也局限是有一些而已：“我并没有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告诉的那些也许别人已经发现了也说不定，众所周知的秘密是没有保密的必要的。”

“我觉得有。”

帝无泽嘿嘿坏笑了两声：“糊弄玄虚一点就可以搞人心态啊！我能把我小弟派出去，放一些真假消息掺和在一起，既然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不如我们多找几只蚂蚱来试探试探前面的路，你觉得呢？”

众人：“……”

“老大，你的鬼点子可真不把哥几个的小命当回事，我可真的太感动了！”小弟二号泪流满面，他好怀念这么熟悉的相处方式。

和这些人走的这段时间里，正常得让他感到害怕。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凤灵曦汗颜了，可为什么她心里居然升起了‘果然会这样’的念头。

帝无泽：“哎呦没问题！你看他们都跃跃欲试的表情，肯定是迫不及待了，一定没问题！”

凤灵曦顺着他的肥手所指看了过去，却见被萧十一看着的那三人，此时一个个泪眼婆娑依依不舍。

凤灵曦：“……”

“这是锻炼他们随机应变的最好时机，混迹在各个环境里都游刃有余的人来说，散布消息混淆视听，最后在引诱人前来这些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帝无泽现在是两只手不知道放哪里好，幸亏这手看着很吓人但实际上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如果有人探路自然再好不过。”按照接连解除密室的规律，每一次都会有一只实力强劲的灵兽镇守，而最后镇守在阵眼出的灵兽绝对要难办得多。

不可否认，帝无泽的提议让凤灵曦心动了。

“但这样还不行，还需要一些计划。”凤灵曦眸光微转，她心中一定，朝帝无泽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看来你的小弟们都还挺了解你的，不仅实力很有看头，关键是还很会出馊主意。”

“虽然这些馊主意大多时候都没什么用，不是失败就是被人发现，但每一次你都会给大家总结失败的原因，听起来……都不是人能听得懂的大道理！”

帝无泽：“……”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我的意思是，你平时是不是都这样想到了就让他们三去做了，并没有给他们安排下分工？”凤灵曦好奇的歪着小脑袋问道。

因为看起来，刚才帝无泽大有手一挥，尔等告退吧各忙各的去。

“不然呢。”

帝无泽无奈地刚要抱臂，奈何这大猪蹄现在是一点都不听他的话，做什么都很困难，刚才他就手朝两侧一摊：“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连这样的小事都需要周密的计划，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易柔眼角狠狠的抖了抖，忍不住道：“难怪会被发现。”

“难怪没有一次成功。”萧楚楚深以为然。

凤灵曦摇了摇头，观察了下四周后，开口道：“这里就是不错的说话地方，你们三人过来，接下来你们每个人只需要按照自己分配到的任务去做就行，其余的不用管。”

“我和你们说一下需要散布的消息有那些，你们……”凤灵曦逐一扫过三人：“有问题吗？”

“当然，我这边也会派人和你们一起，这样才是合作的伙伴而不是利用关系。”

被凤灵曦这么一说，所有人神色都微微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帝无泽眸光渐深，他似乎笑了，却恍如一瞬再看去时那张俊颜上已经没有任何残留的痕迹。

“没问题！你只管说我们该怎么做！”当大哥的率先好爽的应下：“我们三人都听老大的，只要老大说可以去做，就算削尖脑袋才能办到我们也一定会去做！”

“对对对！”两个小弟如小鸡啄米一般连忙点头附和道。

听起来。

像是在说，凤灵曦不用担心，她只需要负责说负责告诉他们怎样去做，剩下的他们不论如何都一定会去做。

但……

几分钟后。

在询问帝无泽还有没需要补充的地方后，帝无泽摇头：“没有，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怎么长的，什么时候给我也安一个？”

“给你了，怕你不敢要。”

“呦呵，还有小爷我不敢要的，你敢给，我就敢收！”

凤灵曦让所有人都散开，既然要行动，当然是所有人一起行动。

介于她之前带着萧十一等人闹得太大，不少人都记得他们的面孔，于是凤灵曦掏出了她不久前调配出来的易容液。

经过一番变化后，抹去了身上最明显的变化特征，大家分别负责一个方向，不约而同的当做不认识彼此独自散去。

于是。

留在原地的只有凤灵曦和帝无泽两人。

“怎么样？我这几个人还不错吧。”帝无泽得意的声音从旁以一种非常欠扁的语气嚣张道。

凤灵曦侧目看向他，微顿后，如实的点了点头，欣赏道：“你有三个很好的兄弟。”

帝无泽眼里闪过一丝微光，他揉了揉鼻子，惊讶道：“你还是第一次这么评价我们之间关系的人，以前别人都说，我这三个小弟很憨厚啊什么的，或者夸他们人很好。”

不是什么兄弟。

而是小弟。

因为人总是先入为主，也是听到别人口中说什么就容易轻信什么。

听他的小弟们满口老大老大，就真的以为四人的关系就是一主三仆。

“刚才，如果没有询问你的意见，他们三人是不会离开的。”

凤灵曦有把一切都收入眼中：“这份信任，让人心生羡慕。”

“嗯？我承认他们是不错，但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要我说你身边不是也挺多人的吗，他们对你也很信任。”帝无泽面带浅浅笑容的说道，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后，意味不明的道：“比起我这三个兄弟，你那边的人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怎么说？”

“欸？原来你不知道吗。”帝无泽笑容更欢快了：“那也没关系，大概……嗯嗯，我是说大概，很快就会知道了吧！”

凤灵曦微眯起眸子。

“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人从小胆子就小，经不起吓。”帝无泽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但就他那一脸笑容，换做是谁都不会觉得他是真的在害怕。

凤灵曦：“凤灵曦，你呢？”

“我有挺多名字的，我的小弟们肯定也和你说过吧。”

“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个人，就单独告诉你一人吧，不要告诉别人，把它当做一个秘密，好吗？”

帝无泽笑容璀璨的说道，要说他没心没肺也是毫不为过。

凤灵曦无奈的地深呼吸一口气：“行！”

“帝无泽，皇帝的帝，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姓，一听就很霸气侧漏！”

“嗯？傻气侧漏？”

“喂！！！”

帝无泽哼了哼，眼中的光芒明显暗下了许多：“至于这‘无泽’旁人怎样理解我无所谓，对我来说，反倒是母亲临死前对我最好的祝福。”

无泽，终其一生不会感悟神明恩泽的孩子，是神所不喜的人。

“我倒觉得，很有韬光养晦成为一颗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暗星！”

“唔，这个不错！不过暗星是什么玩意儿？”

“隐于光明之后，不被世人所注意的那颗星星。”凤灵曦轻声道：“正是因为不被注视，所以暗星究竟拥有多强大的力量无人知晓。”

帝无泽眼睛蹭的一亮：“这个牛逼，非常附和爷的气质！！”

很明显，原本还有些低沉的气氛，一下子那些若有若无的低落消失得一干二净，似乎凤灵曦临时编出的那些话对帝无泽来说用处还不错，至少他本人是非常受用的。

“另外还应该再附赠一条才对，你是哪里人？我是光明圣殿的人，当然，我和光明圣殿现在没什么关系只是记得我的人还是会把我当成光明圣殿的一份子吧。”说这话来时，帝无泽的语气很平淡。

但这种平淡，又似乎充斥了一种不明的复杂情绪。

人人都有归属，而他没有归属任何一方，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凤灵曦沉默了。

帝无泽摸着下巴，刚才肿得看不出模样的手，这会儿总于有消肿的迹象，他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  你会在意的话改天我带你杀去光明圣殿！有我在，他们不敢懂你一根头发丝！”

“这么说，你的身份很不凡。”凤灵曦似笑非笑：“那我应该把你绑过去，以你为要挟当作人质，说不定才会获得我想要的消息。”

“……嗯，要不怎么说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帝无泽非常爽快：“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办！”

凤灵曦：“……”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凌月国，凤家。”凤灵曦说道：“一个三等小国而已，没听说过的话……”

“听说过啊，我在来青玄学院之前，就听我兄长提起你了，说凤家的大小姐为人很不错如果遇到的话可以多加照拂一二。”说起这个，帝无泽就抱怨道：“还照拂一二呢，我这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你就先给我下了两次毒！”

“你欠。”

“我！”

帝无泽气势猛地弱下，抿了抿嘴：“行吧，我手欠。”

“可我那不是想体验体验亲手摸摸那颗珠子的手感么。”

凤灵曦无语：“说出这话的时候，如果你的眼神没有飘忽不定，说话还有气无力的，也许会更有说服力。”

说罢，拿出了一瓶易容液。

帝无泽连忙叫道：“我！那我呢？”

“想必会有不少人认识你吧。”凤灵曦动手，把自己的面容一点点的变化着。

帝无泽扬起头：“那必须的！”

“这就好办了。”

凤灵曦唇角勾起：“你不需要易容，你的嘴就是一张活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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